入夜以后，濯清涟回忆着白天的比试，自语道:“柳明月这强度有点超出预料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虽然那一剑之威还在筑基的范围内，但柳明月那云淡风轻的表情……分明是随手一击而已。
难不成？濯清涟越发头疼。
藏龙教为万剑宗的一支，立场上明显是与白莲教敌对的。
若是让柳明月发育到金丹期，作为藏龙教唯一一个成功结丹的修士，其威胁力毫无疑问是在最上层的。
龙气……
那可是隋国王朝得以稳固统治的根本原因，一缕龙气加持，就足以打破筑基与金丹的界限。
哪怕是当今的皇帝老儿，也不过是九九八十一道龙气护体。
而藏龙教那条龙脉，经过百代香火加持，早已有万千缕之多，若是能掌控，王朝也不可能下放给万剑宗，也不可能藏龙教万年人脉稀缺，无一人结丹！
其中因果太多，命数不够者，沾之必死无疑。
“就是不知道这个柳明月有多少龙气加身了……”
濯清涟推测应该不会少，那人的气运已经膨胀到千丈之远了。
方圆之内，连天空都不会无故打雷。
若是要与之做对，指不定雷劫第二天就砸自己脑门上了！
“唉……还能怎么办呢。”
濯清涟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总不能切割白莲教吧？
切割白莲教。
濯清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旋即又觉得非常合理，“大气运者无法抗衡……我不如倾向于她？”
念及此处，濯清涟又摇了摇头，自己可还有白莲老祖的修士血脉呢？如何能切割白莲教？
怕是第二天就被清理门户了！
天阶夜色凉如水。
第二天，抽签并没有抽到叶然，故而不需要到场。
“走，去一趟灰市。”
濯清涟拉起叶然，收拾下便准备朝万剑宗山下去了。
“灰市？你要买东西吗？”
叶然迷迷糊糊，刚刚炼化完猖蛇道胎，还有些困顿呢？
“嗯，有一场拍卖会，很罕见。”
濯清涟随意解释道，二人便下山了。
山下，旧居坊。
阳光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两旁是各式各样的摊位，色彩斑斓的布幔随风轻扬。
空气中不仅弥漫着药香，还夹杂着灵果的甘甜与灵兽身上特有的清新的泥土气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近来是庙会时分，此时此刻也相当热闹。
二人皆是打扮后来的。
叶然身着一袭青衫，手持折扇，漫步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毕竟也是第一次来青州，当地什么特色是不清楚的。
不远处，一位身着淡蓝长裙，发间插着白玉簪的女子——濯清涟，正驻足于一家灵兽铺前，她的背影倩丽，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此时，濯清涟的目光落在一只火红色狐狸的身上，它的样貌异常奇特，仔细端详后，竟与麒麟有几分相似，火红的毛发如云朵般后飞。
摊主见状，漏出满意的笑容，说道:“这位姑娘，此乃火麟狐，乃是三阶灵兽，你我有缘，若是喜欢，五百上品灵石即可收走。”
闻言，濯清涟笑了下，直接扔出一个乾坤袋，爽快道:“好。”
随后，她便将笼子提起，指尖勾了勾蜷缩着的灵狐。
小狐狸缩了缩身子，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真可爱。”
濯清涟满意似的，便往下一个摊子走去。
叶然的面色变得古怪，撇了一眼满心欢喜的濯清涟，有些疑惑。
“这明明不是火麟狐……”
【飞霞狐，绿色资质】
【一阶上品】
【开灵进度74/100，点化所需灵光十三点……】
见濯清涟没说什么，叶然自然不会去破坏她的好心情。
毕竟对于濯清涟这种层次的修士，是真是假又何妨呢？图一乐就可以了。
而且叶然不认为濯清涟没认出来，估计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很快，濯清涟便领着叶然来到一处药堂。
“客人，有何贵干？”
见来者气质不凡，掌柜的拱手，堆笑道。
濯清涟直接开口道，“在深山修真养性。”
闻言，掌柜的面色微变，回应道:“出古洞四海扬名，大人里边请——”
掌柜的摘下毡帽，领着二人往地下室走。
此处是灰市的一个入口。
不同级别的客人，对应不同的暗号。
濯清涟说出的，便是在灰市中第二类尊贵的客人所用的暗号。
叶然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不过很快，叶然的眼前就出现了个阵法，现在他知道在干什么了。
这就是通往灰市的阵法？
叶然暗想，之前其实已经去过一次了。
踏入阵法后
，眼前的场景就扭曲变化起来。
灰市，一座隐匿于尘世边缘的幽暗之城，仿佛是夜色中最深沉的一抹墨。
一张黄色残破的纸飘飘摇摇飞到叶然脚下。
拿起一看，上面写着日记一样的东西，字迹扭曲。
【踏入灰市的那一刻，仿佛穿越了时空的裂缝，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天空被厚重的灰霾笼罩，不见日月星辰，只有微弱的磷火在废墟间游走，如同幽灵的眼睛，窥视着每一个踏入此地的生灵。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血腥的混合气息，令人作呕，却又无法逃避。】
“……”
有这么可怕吗？叶然微微有些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来黄泉了。
话又说回来，这次来的情形的确和上次不大一样。
应该说完全不一样。
街道狭窄而曲折，两旁是破败不堪的建筑，它们或倾斜欲倒，或仅剩断壁残垣。
之前可以说还有点秩序，这次见到的怎么感觉没活人？
“呃……咱是不是来错地儿了？”
叶然迟疑道，委实不敢走进去一探究竟。
“没来错，这就是人间阳气最弱的地方，与黄泉的交界处。”
濯清涟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红色的狐狸面具。
倒是和风月影那个白色狐狸面具有点相似，难不成白莲教都是这个款式？
“走吧，愣着干什么呢？”
濯清涟先一步踏出，进了里头。
叶然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跟了上去。
里面的场面实在算不得好看，幽蓝色的火光不知从何处腾起。
隐约能听到令人胆寒的呜咽。
叶然紧贴着濯清涟，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但四周弥漫的阴冷气息和那股挥之不去的腐朽味，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火光摇曳，将一切照得既朦胧又诡异，那些破败建筑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长扭曲，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舞动。
“……”
这地方也太渗人了，比长夜城外面还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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