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涵之实话实说：“您是老板。”
“别怕。”季颜冲他笑笑，“好好吃饭。”
贺涵之：“哦。”
他几乎没怎么抬头看季颜，只是偶尔悄悄瞄上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季颜把他的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视线渐渐就变得模糊。
他当初到底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原本的贺涵之单纯干净，却被他害成了那个样子。
贺涵之不敢吃了，放下了碗筷，递了张纸巾给季颜，小心翼翼地问：“季总，你怎么哭了？”
看到老板哭，他会不会被开除？
他很慌。
季颜摸了摸脸，摸到了两行泪。
飞快用手背擦了，他说：“没事，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
贺涵之犹犹豫豫：“季总，你来临城以后就怪怪的，是不是在这儿发生过什么事？”
是啊，发生过很不好的事。
但季颜不能说。
“没有，在飞机上的时候做了个梦。”季颜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快吃吧，吃完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工作呢。”
贺涵之惶恐。
公司老总居然亲自给他夹菜了！
他重新拿了筷子，见季颜一直看着自已，想着礼尚往来，于是也给季颜夹了点菜，“您……您也吃。”
季颜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季颜也吃。
边流泪边吃。
上辈子和贺涵之的最后一顿饭，贺涵之一直在给沈晓辉夹菜，理都不理他。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已居然还能跟贺涵之坐在一起吃饭，贺涵之还会给他夹菜。
他以为自已死了以后真的会下地狱，真的再也见不到贺涵之。
老天对他……还不错。
临城的工作很快谈完了，他们回了江城。
程扉知道季颜这次带贺涵之去临城的计划，但是没想到季颜回来就会给自已一个拥抱。
就在总裁办，那么多人看着，季颜突然抱了他，引得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
程扉更是吓得心里发毛。
什么情况？！
季总不是喜欢小贺的吗？
季颜把人放开就见程扉白着一张脸，惊恐地看着自已，不由笑了，拍拍他的胳膊，“去我办公室说。”
程扉顶着一脑袋问号去了季颜的办公室。
门刚关上，他就听到季颜问：“柯蔓怎么样了？”
柯蔓是贺涵之的未婚妻，季颜让他找人毁了那个女孩，他没照做。
现在突然听季颜这么问，他不知道季颜是不是要跟自已算账，解释道：“季总，她还在医院，小贺跟她没感情，所以……”
季颜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给她送一笔钱过去，算是给她的医药费。”
程扉：“？？？”
季总这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程扉还在这么想着，又听到季颜说：“从明天开始，别做我的特助了。”
程扉立刻挺直了后背，“季总，我以后一定都听你的，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只是觉得柯蔓再怎么都不应该遭受那样的无妄之灾，所以放过了柯蔓而已。
季颜居然要为了这个炒了他？！
季颜的手段越来越狠了！越来越不念旧情了！
季颜一看程扉那样就知道他是误会了，忍不住笑了，“想什么呢？以后你做公司的副总。”
程扉：“……啊？”
季总……这是不是要捧杀他？
他罪不至此吧？
季颜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这些年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或许早就进去了。以后我要是再行差踏错，你记得提醒我。”
他身边得有能跟他说真话的人。
上辈子他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他懂了。
程扉一脸懵逼的“哦”了一声。
季颜点点头，又吩咐：“把贺涵之的姐姐转到何晔辰的医院去。”
过不了几个月就会有合适的肾源，贺婉歆就能得救了。
程扉不太明白，“季总，您这是……换策略了吗？”
季颜没回答，只是笑了笑，“去办就是了。”
程扉走了以后，季颜去了落地窗旁，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他上辈子欠贺涵之姐弟俩的太多。
既然有了这个机会，他希望能好好弥补。
……
程扉去给贺婉歆办转院的时候把贺涵之也带上了。
这完全出乎了贺涵之的预料，而且他也没那么多钱让贺婉歆住那么好的医院。
听程扉说这是季颜的意思，他惶恐不安，“为什么？”
“季总说你在临城的表现很出色，这是给你的福利。”
贺涵之不明白。
季颜之前也没跟他说过这件事。
不过贺婉歆能有更好的医疗环境让他很开心，至于季颜那边，他晚点再去道谢好了。
到新的医院办好手续，贺涵之见到了贺婉歆的主治医生。
何晔辰看到贺涵之的那一刻，人都愣住了。
和程泽远好像。
程扉见何晔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贺涵之，微微蹙眉，碰了碰何晔辰的肩膀，“何医生，矜持点儿。”
何晔辰这才意识到自已失态了，赶忙道歉：“抱歉，你是病人家属是吧？”
贺涵之点头，“嗯，她是我姐姐。医生，我姐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你放心吧，一旦有匹配的肾源就会进行手术的，别担心。”
贺涵之放了心，脸上绽放出一抹喜悦，“谢谢何医生。”
何晔辰嘴上说着不用谢，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得找季颜问问，这是什么情况？
安顿好了贺婉歆，贺涵之本来想给季颜打电话，但是看时间已经晚了，还是忍住了。
第二天到了公司，贺涵之先去了季颜的办公室。
季颜看到他过来倒是也不意外，招招手叫他过去，让他坐下了才问：“找我有事？”
“嗯。季总，程助昨天帮我姐转院了，他说那是您的意思。”
说话的时候贺涵之一直盯着季颜，似乎生怕错过季颜脸上的表情。
季颜没有隐瞒，“对，是我的意思。”
“为什么？”贺涵之不明白。
季颜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办公桌。
为什么？
因为这是他欠贺涵之的。
“小贺，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贺涵之微微张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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