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姜皖低下头，“是不是没力气了？”
“怎么不继续接生？”
穆行文神神叨叨地，手里的那个孩子只怕不好。
她经历过生产，知晓宫缩需要时间，可现在停留得是不是太长了。
检查体位的嬷嬷脸色难堪的抬起头，“现在还是胎儿臀位朝下，拗不过来。”
穆行文怒道，“你刚刚义正言辞说可以，王妃特意喝下了太医配制的麝香延缓胎儿降生，你现在居然说不行！”
接生嬷嬷十分硬气，直接道，“奴婢这手艺传承多年没有一次失误，但这只对活胎有用，死胎是万万不行的！”
“你这个刁民，居然敢诅咒皇子皇女，来人把她拖下去，碎尸万段！！”穆行文好似被戳到了肺管子，眼睛瞪得又大又圆，那眼神恨不得把人活寡了。
“等等，这是大酆的百姓何时轮到你处置了？”姜皖高声道，
“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逞威风？”
“正是要用到她的时候，你说这些是想干什么，也不怕人报复！”
穆行文斜眼看她，惨笑两声，“是，本王现在落魄到一区区贱民都处置不了！”
姜皖懒得听他发牢骚，温和朝接生嬷嬷道，“麻烦你出去一趟，将太医喊进来。”
“不成。”穆行文又一次出声。
“灵儿是王妃，千金之体，怎么可以让太医这等卑贱之人玷污。”
这样的人姜皖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
她也冒了火，含着怒火道，“你妻子现在为了给你生孩子奄奄一息，现在是讲这些的时候吗？”
穆行文好似听不懂人话般，还在那恶狠狠道，“姜皖，这是本王的妻子，本王有权利做主，要她生她就生，要她死她就得死，本王劝你，手别伸得太长了！”
不知他经历了什么，昔日温润的面庞变成如今面目可憎的模样。
现在情况危急，姜皖不屑逞口舌之快，只道，“去请。”
嬷嬷立马退出去。
“不许去！给本王回来！回来！”穆行文大喊，但没人听他的。
嬷嬷退至门边跑了出去。
他只能仇恨地看着姜皖。
姜皖可不怕他，这可是大酆，酆帝就在外面，他敢出什么幺蛾子。
沐兮灵突然十指用力拽紧被子，“我，好像，又来感觉了。”
“快，准备！”
姜皖一声令下，大家急匆匆地动了起来。
产房里传出了沐兮灵压抑的声音以及嬷嬷们的助产声。
“先吸气吸气，我数三二一，再用尽。”
“来三、二、一，使劲！”
“很好，再来！”
“……”
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了孩子头，此时沐兮灵全身被汗液浸透，整个人再无以往的风采，只是麻木地听着嬷嬷们的口令。
嬷嬷正准备喊用力，孩子突然滑了出来。
哪怕再看一次，她们还是忍不住发出尖叫。
啊！！——
姜皖带着怒气的回头，“怎么了？”
“娘娘。”嬷嬷们带着颤音，眼里充满恐惧与抗拒。
穆行文不知看了多久，突然窜了出来，看着那团血肉，他再也忍不住跑到沐兮灵面前，破口大骂。
“贱人，你生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东海皇室的脸面都要被你丢没了！”
“你这个血脉低贱的娼妇！”
姜皖不知所以，看着他越骂越起劲，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们拉住他。
又让嬷嬷把刚刚生下的孩子抱过来。
嬷嬷们不敢，“娘娘，总归不是正常的孩子，您是贵人，眼睛见不得这样的东西的。”
“拿来。”
没办法，嬷嬷将那团血肉包好小心翼翼地递上去。
姜皖一看，是个无脑儿，她神色没什么变化，这样的孩子在被感染的末世很常见。
在这里……她看了看还在抓狂的穆行文，行神举止透着恐惧的丫鬟，这里应当从未见过。
可，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
姜皖回头看向沐兮灵。
一向以柔软示人的沐兮灵，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生产居然还没有昏睡过去，好似知道她会看她般，嘴角含笑，等着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