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妍无视她，将一份文件扔到圆桌上，挑唇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打扰一下，李先生，我这儿有些关于您的东西，建议您先看一下，再重新考虑要不要坐下好好谈谈。”
李茂通越看脸色越是脸色阴沉。
他两手一动将文件狠狠撕碎，浑浊的小长眼中凶光毕露。
“你威胁我？”
“就凭你手里的这点，真以为能拿我怎样？！”
苏凝妍笑意更深：“既然如此，您动什么气呢？”
她手里的证据的确不多不全，最近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详细调查，苏昕月与他私下来往时更是小心，明面上走账、私下里交易都是身边的人负责。
也就是说，即便证据确凿，也有替罪羊来顶。
“你！”
“李先生不会以为我这里没有备份吧？”
苏凝妍坦然看他，虽处弱境却不慌不忙，眉眼间尽是绝不退让的韧劲：“我只要工程款，这本就该是属于我们的，您一个点头而已，何必要闹到两不愉快的尴尬处境呢？”
“姐姐，”苏昕月拉开身旁椅子，“你先坐下，大家都好好说，一个圈子里的，和气生财。”
“和气生财？”
苏凝妍总算看她，眼神斜瞟，倨傲凌人：“昕月，既然你记得这个，那应该也知道商人每行一步都该无愧于良心才对。”
“钱没了可以再挣，良心没了，可以挣的更多。呵，你这般为人处世，也配对我说教？！”
“苏小姐！”
身旁李茂通陡然插口，怒极反笑，眼中狠辣灼人：“看在你和苏总是一家人的情面上，今儿这事你道个歉，将这些脏东西删干净，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否则，硬碰硬，说不好哪天天灾人祸就没了命。”
最后三字，他一字一顿从齿缝中蹦出。
苗姿想打圆场，苏凝妍却笑出声，直直与他对视。
空气中仿佛有火焰相撞燃烧声。
“看来李先生是嫌受贿判的不够尽兴，还要添柴加料将牢底坐穿啊。”
苏凝妍说着，手在外套口袋里握紧录音笔。
“他妈的小婊子你找死！”李茂通大怒，扬手要打。
苏凝妍早猜到他要发疯，当然不会傻站着挨这一下。
刚要去抓他的手腕，身后忽然传来清冷又有些熟悉的男声。
“李先生，还真是你啊。”
李茂通的手僵在半空中两秒才收回，他僵硬的扯出个微笑：“章先生？您怎么在这？”
苏凝妍眼睛微眯凝视气度从容的章峰。
“你这包厢的门没关紧，我听着说话声就冒昧进来了，几位这是意见不和起了摩擦？”
章峰淡笑调侃：“李先生，不管什么情境，对待女士总得更有几分耐心才对。”
“是，章先生说的是，”李茂通嘴角不可控抽动下后，秒速恢复到平常做派，“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算不上事，只是上次的事多亏了李先生，我们唐总说想约你明日中午吃顿便饭。”
“本来是要电话约你的，谁知这么巧在这碰上，你看有时间吗？”
李茂通眼中一亮：“有时间！唐总能约我，是李某的荣幸。”
章峰意味深长瞧着他：“那明天见了。”
“好，好。”
章峰侧身离开，苏凝妍望了望他的背影，开口：“李先生，您先考虑着，明日凌晨若再无动静，别怪我不念和气生财了。”
她朝着章峰走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