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旁听吗？”黄德盛被转移了注意力。
“可以，那个间谍的审判现场确实看不到，但这帮小喽啰的下场咱们老百姓还是可以去看看的！”王卫国赶忙接话道。
黄德盛这如同有了新目标一般坐直了身子，咬牙切齿的说着:“好！我一定去。”
——
龙腾集团各项资产和人员该充公的充公，该判刑的判刑。
偌大的公司上上下下都惶惶不安，能留下来的人本就是那些不擅长溜须拍马只负责做事的普通员工，他们现在只担心这个月的工资能不能按时发放，每天按时上班只为能以正当理由拿到遣散费。
“不是说来福公司的林总接管了咱们公司吗？怎么不见他过来……我们部门负责人被抓了，单子都不知道找谁签字。”
“现在这时候你还想着签字呢？林霰自己的事业忙的飞起，那款药的疗效真能像宣传的那样显着的话分分钟就能赚出个新龙腾集团，他哪有空来看我们这个烂摊子，估计愿意接手只是为了能让林老爷子瞑目。”
“怎么办啊，之前听说林雨龙和林霰不对付，我还在网上说了他不少坏话，怎么突然变成老板了？听说他们公司的网络安全顾问特别牛，不会发现我其实是个黑子吧……”
“我们部门还恶意卡着他们公司便利店的地段……那位姓尹的部长一天被拒绝了八次，不会怀恨在心吧……”
还能正常生活的员工才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他们在牢里的同事丝毫不用担心这些。
如今整栋龙腾大楼军心摇摆，大家都没有认真工作的心情，许多人甚至光明正大的在工位刷起了招聘网站。
“要是林霰真的想接手龙腾就好了，他们来福的福利是真好啊，现在特别难进……”
“别想了，他现在不管不问的多半就是在等咱们自动离职，这样还能不用给补偿，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嘛，多半要把人换了的。”
“不能吧，总得留点人
维持公司的基本运转吧……”
“不能？你猜整个前洲现在有多少台来福机器人？药都开始生产了你听说药厂招过人吗？我堂哥就在园区上班，他说来福的药厂根本没有员工，一水的机器人全自动生产，牛逼大发了！”
就当这些龙腾留守员工人心惶惶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声:“林总来了！”
大家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在龙腾集团，叫“林总”这个称呼的那可太多了，毕竟本质上这里其实是个家族企业。
随后他们突然反应过来，在这几天，原本的林总该抓的抓，该退的退，目前整个集团能担得起一声总的也只有来福的那位新老板。
林霰将胶囊事宜交出去之后才有空过来，毕竟经过警方和老爷子的两次洗礼，现在龙腾集团里的人都很干净。
龙腾集团总部建造的金碧辉煌，用料考究，不过不太符合林霰的审美，舒适感也远不如宝源大楼。
和多数大公司一样，这里进出的员工步履匆匆，等级森严，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林总好。”
“林总，您来了！”
许多认出他的员工热情鞠躬问好，这种和岛国十分相似的上下级文化让林霰感到不适。
“林总，您终于来了！要喊上各部门现在的负责人开会吗？”
挂着行政部长工作牌的中年女子主动拦下了林霰。
“现在”这个词用的很灵性，因为好几个部门原本的负责人已经进去了，这些部门处于副手暂代或群龙无首的状态。
林霰摆了摆手，扫了眼对方胸前工牌上的名字，说道:“再等等，傅部长，麻烦你带我先参观一下各个部门吧。”
傅玟原本是十分讨厌别人连姓带职位一起称呼她，毕竟这个姓氏先天吃亏，明明是正职听起来像是副手。
不过她第一次觉得“傅部长”这三个字如此悦耳，毕竟这意味着新老板对她的肯定，也意味着她不用再年近四十从头寻找工作，也不用回归家庭操心柴米油盐。
“好的，林总，请跟我来。”
傅玟展颜一笑，走在前面带路，像是一名尽职的导游。
“这栋大楼作为龙腾集团的总部建立于二十年前，一共36层，二楼到十楼是功能区，会议室健身房食堂都在这几层，十一楼到二十九楼是各个部门和项目的办公区域，三十层以上是高层的生活区域，需要权限，我的信息没得到授权，这几层楼可能需要您自己参观。”
林霰走马观花将各个区域和脑海中的建筑地图相互对比，确认剩下这些员工全都没有恶意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途经那些刷新招聘网站，喝咖啡泡茶聊天，上班打游戏的职员纷纷手忙脚乱收拾假装正在工作，生怕引起新老板的不满。
林霰倒觉得这些都是正常行为，龙腾集团现在什么业务都没有，不摸鱼才奇怪。
傅玟见林霰没有表现出不悦，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知道这位新老板是心思深沉还是确实大度，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想优化裁员的意思。
花费了一个小时大概了解了所有部门和他们负责的项目，林霰决定开个会。
“是把部门负责人喊到会议室吗？”
“不，让所有员工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我们线上开会。”
林霰装模作样的找了台无人电脑坐下，同一时间，整栋楼的所有电脑都进入了名为“龙腾集团第一次全体会议”的会议室。
“哇，这技术也太强了吧，这不会是来福那位神秘安全顾问的手笔吧！”
技术部小赵发出感慨，线上会议令他感到放松，悠闲的环顾四周，却见身边的同事在对他猛使眼色。
发现不对的他看向自己的屏幕，中央有着一行大字:“谢谢夸奖。”
屏幕中的林霰也露出笑容，开场前先说注意事项:
“大家不要以为这是普通的线上会议，你们在屏幕前说的话做的事我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不过这种实时监控只会在会议期间生效，在平时不会触犯到你们的隐私，它的作用仅仅是代替我的眼睛和耳朵，因为这次我不想只和领导组开会，而是想听听所有员工对集团看法，咱们的员工实在太多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将大家聚集到一起。”
听完这段话的小赵喃喃道:“这技术也太酷了，来福公司是不是有黑科技？”
周围的同事纷纷捂脸，他们有些受不了这个有想法下意识会说出来的憨批。
屏幕中的林霰冲着小赵笑了笑:“来福公司确实有黑科技，以后你们都能体会到的，现在我希望大家能说出自己想做的岗位，想去的部门，以及希望拥有的薪资。”
所有职工心中一凛，来了，这也许就是裁员前的试探。
他们面面相觑紧闭双唇谁也不敢先开口，这种会议可比线下会议
可怕多了，起码会议室里那么多人领导也不会关注到每个人。而这位林总是真的可以看到听到每个人的表情和话语。
林霰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暗想自己是不是又把会议给开凉了，要不是来福不能暴露，他都想把这个重任交给杨无恙，是小助理好说歹说恳请他第一次必须本人来，他才亲自主持会议。
冷场了怎么办，自然是挑人发言，上了多年学的林霰对老师的这一套操作流程十分清楚。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挑选幸运员工:“技术部的赵西祺，你说说看？”
他终究成为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哪怕只有几秒钟。
技术部的其他员工默默的低下了头，为口无遮拦的小赵默哀，也许这个开朗的同事即将这栋大楼第一个失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