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老朋友见面的原因，外公的精神比早上还要更好了一些，一群人嘻嘻哈哈聊了一个多小时。
这老院儿邻居走了后，黎青山都还在说，人不服老不行了，才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就累了。
“绫绫。”
黎青山朝“钟绫”招手。
季云洲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到病床边。
“绫绫，对不起。”
自从钟绫给他发信息说，接了大戏，酬劳丰厚，把剩下的外债都还完了。
他才觉得，他的外孙女已经长大了。
钟绫削水果的手一顿，她抬头看向两人。
外公牵着“她”的手，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是外公对不起你，让你小小年纪就开始背负那么多。”
“你上大学，外公没能帮上忙。”
“你工作，外公也没能帮上忙。”
“现在还要操心，我这个老头子。”
季云洲低垂着也眼眸，看着那只枯槁的手。
这话，是外公对钟绫说的话。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却如同湖面一样，荡起圈圈涟漪。
这样的话，只有一个人对他说过。
说对不起，不能看着他长大了。
说对不起，不能再保护他了。
这人，他现在再回想起来，面容早已开始模糊。
但是他的声音，却一直在他的心底清晰地刻着。
季云洲看了一眼钟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塞进黎青山的手里。
“以后都会好的。”
黎青山一愣，刚刚酝酿出来的情绪，瞬间就憋回去了。
“这是？”
钟绫看着大佬塞卡的动作，欲言又止。
“外孙女”塞卡，她一个“外人”该怎么制止？？
大佬这随时给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季云洲，“不是说接了戏吗，这是剩下的薪水。”
黎青山没有推脱，顺手就收了起来，“那行，外公给你收着，等你结婚的时候再给你。”
钟绫，“？？？”
外公睡着后，钟绫和季云洲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钟绫迫不及待，“老板，剩下的薪水，您是认真的吗？”
季云洲，“本来是临时起意，现在是认真的。”
钟绫，“……”
“所以，您给钱，他收钱，合着中间把我卖了。”
季云洲的眼眸染上了些笑意，“若是我们互换的时间超过了卡里的钱，到时候工资还是接着给你。”
钟绫抱了一点点儿的希望，“卡里有多少钱。”
季云洲想了一下，“大约两三千。”
钟绫，“元？”
季云洲斜眼看她。
钟绫的声音都颤抖了，“万……”
为什么，她有种，非常值又有点儿亏的感觉……
她赚了很多钱，却没见到钱……
吃晚饭的时候，黎老爷子下逐客令了。
“小伙子，这两天谢谢你了，现在绫绫回来了，你回去休息吧！”
钟绫刚坐下，筷子伸在半空。
黎青山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红包，“这是外公的一点儿心意，孩子拿着。”
说着就抽走了他手里的筷子，将红包塞进她的手里。
居然还有点儿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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