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舟不吭声，绷着脸看她一会儿，才松开手坐靠回去。
他闭了闭眼睛，试图和她解释：“邹虹资金来源不干净的消息，是我从霍家得到的。”
“嗯，”江梨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你想说，霍川很有用，霍家更有用，你暂时割舍不下，我懂，你很早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了。”
但是，那仅仅是对他而言。
见她不接招，傅锦舟只能进一步承诺：“你在意的那些事，我迟早会给你一个交代。”
江梨看向车窗外，随意“嗯”了一声，心道：
那你最好赶在你对我失去兴趣之前，给我一个交代。
车厢内又安静下来。
江梨没再追问目的地，只是盯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景物。
等汽车一路驶出市区，到了近郊附近，她眉头拢起，猜到了这是要去哪。
她转过头看他，“你要带我回老宅？”
傅锦舟正回复工作方面的消息，“嗯”了一声，“你离开公司没多久，邹虹打给我，说要见你。”
江梨稍稍坐直，毫不遮掩眼底的诧异，“她要见我，你就推了工作，亲自带我来见她？”
“是你喝多了，还是我病入膏肓产生幻觉了？”
傅锦舟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她们应该为了医院的事，给你一个说法。”
江梨反应了两秒，才想到他指的可能是她在医院挨打的事。
可打她的是沈冉！
现在旁观的邹虹都要亲自出面给她说法了。
那动手的沈冉至少要让她打回去，或者干脆跪下给她磕一个吧？
结果呢？
沈冉美美隐身！
真有你的傅锦舟！
“停车！”江梨神情没多大变化，眸色却趋向冰冷。
司机眼珠动了动，通过内后视镜往后看。
傅锦舟眉心下沉，唇角也跟着往下落，“你不接受？”
他原本以为，逼邹虹出面向她低头，她会觉得解气，会开心。
“我记得我明确告诉过你，我特意更正你，一个字一个字说给你听，打我的是沈冉。”江梨尽量维持着表情，不让自己整张脸显得太难看。
傅锦舟唇线绷直，“她被方绪行闹进了医院，我……”
短促笑了一声，江梨点点头，语气里多了抹轻嘲。
“原来是这样啊。”
“那你不赶紧去医院看她？带我来见邹虹做什么？不怕去得晚了，惹沈冉不高兴，惹你的沈老师心疼？”
傅锦舟沉沉望着她，“江梨，我本意只是想你高兴。”
“高兴啊，我怎么敢不高兴。”江梨又笑了笑，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
在这一刻，她真的多一眼都不想看他。
他们之间，一向是他给她的，她就得拿。
不要不行，要了不高兴也不行。
“你有半点高兴的样子么？”傅锦舟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转过他的脸盯着她的眼睛。
江梨朝他展露标准微笑，眼底却黑雾蒙蒙，半点没有笑意。
“我当然高兴，什么都不用做，直接享受你给的结果就行了，多少人盼都盼不来你傅少多看一眼呢，我得谢谢你。”
这话与其说是气话，倒不如说是她在劝自己。
眼下她的生活已经这样了。
不学着知足，不学着享受，难道要拿鸡蛋撞石头，去抗争，去作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