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舟珩对西方神秘学没有研究,也不感兴趣。
但“灵缘”二字,他隐隐有些猜测。
“你想干什么?”他问。
“我不能一直依靠水晶球跟你说话。”
宁若初拿起棉花娃娃,小巧的脖子上,吊着一颗紫水晶吊坠吗,被塞在了衣服里面。
光泽和通透度都是上乘,神秘浪漫的紫色光芒溢渗,诉说着它的不凡。
骆舟珩眸子半眯。
去世那晚,宁若初给“他”换衣服的时候,便把这个吊坠戴了上去。
当时以为是装饰品,没想到竟有如此奥秘。
两颗水晶同时握在手里,宁若初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感受着体内的力量。
再将其释放到两颗水晶当中,感受着它们之间的丝丝缕缕。
随着她心神的牵引,紫水晶色泽产生变化。
通透的内部,忽现丝丝缕缕缠绕交错。
突破水晶的壁垒,与另一块里面的相接。
如同触须般,疯狂上涌。
直至完全相连,宁若初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再次睁眼,那双眸子里,有灿然金光迸射,增添了几分神性。
只是那张幼态昳丽的脸,顷刻苍白。
金光闪过,若非被其照射,骆舟珩肯定会以为是幻觉。
细看之时,盈盈动人的杏眸不再有神,变得黯然,瞳孔颜色逐渐变浅,呈现出浅灰色。
有着玉的寒冷质感,无形中产生一层屏障,让人难以窥其内里。
就连呼吸,也变得深沉无力。
整个人,仿佛被一瞬之间,吸走了精气。
水晶球里,虚无的身躯震颤明显,忙问:“你怎么了?”
他的声线偏低,语气中仍有他一贯的清冷淡漠之态,略快的语速却又透露着几分焦急,是发自内心的慌乱。
宁若初眼皮子沉沉,似是没听见他的声音,莹润漂亮的手变得干瘪,颤抖着按在水晶球上,切断了和水晶球的联系。
她无法再支撑下去,身体软弱无力,却将两颗水晶牢牢攥在手里。
病床上,面容苍冷的女子面色在慢慢恢复。
在一声突兀又绵长的喘气声中,宁若初突然张开双眼,大喘着气。
本就遭受了不小的打击,又忽然被她吓了一跳,冉云卿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你吓死我了!”冉云卿哭嚎着。
她大脑发懵,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长久没有缓过神来。
宁若初同样如此。
前些日子刚查看过骆舟珩的尸体,在使用水晶球的情况下,突然与灵缘水晶缔造灵契联结,又与另一块水晶相连。
过程复杂,对她的损耗也是极大。
这类神奇魔幻之物,她的了解还是不多。
但有一点,宁若初可以肯定——她不会死。
至少,不是现在。
便无所顾忌地用了。
听着冉云卿的动静,以及身上银针的分布,宁若初反应过来,她刚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经历过的奇异事情太多,她接受能力好得惊人。
偏头,对着跪坐在地上嚎哭的冉云卿。
“先帮我把针拔了。”她声音虚浮,微弱无力。
在冉云卿的哭泣声中,根本无法听到。
宁若初没办法,开始咳嗽,这才引起冉云卿的注意。
后者以为她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立刻看过来,宁若初只是用眼神扫了扫身上的针。
冉云卿了然,经受的冲击太大,收银针的手都在颤抖。
收好后,她又在床上做了几分钟,才从那股梦幻的感觉中走出来。
思绪回笼的第一时间,便是强烈谴责宁若初。
“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啊,自杀是什么意思?!”
她想教训宁若初,让她长长记性。
可考虑到她刚“死而复生”,手终究是没落下去,只能打在自己的身上,宣泄不满。
宁若初没回应,只是道:“水。”
冉云卿立刻去倒。
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扶起宁若初的身子,慢慢地给她喂水。
察觉到她的停顿,冉云卿放下水杯。
“还需要些什么吗?”
宁若初闭上双眼,淡淡回复两个字:“休息。”
九九归一针之后,病人需要一定时间,重聚体内的气。
冉云卿点头,“好吧,那我在这儿守着。”
她辅助着宁若初躺下,搬来一个椅子,坐在她旁边。
不远处,骆舟珩看不清那边的动静。
但在看到宁若初终于有了反应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宁若初晕倒前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回放。
他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凭借她将他的灵魂牵引至此这一点,肯定是什么奇幻且无法理解之事。
今天之事,让所有人都受到了不少的打击。
骆舟珩很快平静下来,却又陷入沉思。
她到底,是如何掌握的这些技能?
即便是叶家最强盛的时期,也不过是能够改变一个王朝的运势。
但那是基于他们卦算的基础之下,因提前预知而采取一定措施,或找到关键之物扭转局势。
像宁若初这种,直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让他“死而复生”的,骆舟珩从未听过。
或许,是他对这些玄乎之学了解的不对。
又或许,西方奇幻术法,与华夏有所不同。
根据宁若初的水晶球和灵缘水晶,骆舟珩可以确定,这门技艺来源于西方神秘学。
……
一天一夜过去。
傍晚,太阳渐落,锦缎般的天空流光溢彩,橘黄色的光芒从窗户射入,落在床上,映照着宁若初精致的脸庞。
她翩长的睫羽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斜阳给她打了一盏暖灯,氤氲了她的眉眼,即便是面无表情也会感到温柔。、
在这橘色光芒的祝福下,已经显现浅灰色的瞳孔,在一点点变深,转变为深灰色。
四肢仍旧无力,她有些艰难地扭头,房间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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