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进走得脚酸,赵砚安便问他:“崔大人手中空无一物尚且走得气喘吁吁,是否想过那些推着或肩上挑着货物的百姓呢?”
崔进一时之间愣住了,他每次去西市为了节省时间,都是坐马车去。
没想到仅仅是换成了走路,就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赵砚安看崔进心中似乎有所思考,就不再说些什么,而是带着他们一起去逛了西市。
没想到刚进西市门口,就听到西市门口在吵嚷。
原来是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口,拦住了要进去的百姓,那彪形大汉虎背熊腰,百姓见了无比避得远远的,谁也不敢惹他。
一打听,原来这大汉竟然是在此地收买卖钱的,若是不交钱,百姓休想到西市去摆摊卖东西。
但来卖东西的百姓,谁不知挣个辛苦钱,若是交了所谓的买卖钱,那一天的东西也就白卖了。
崔进脸色一下涨红了,在他治下的辖地内出现如此行为,实在是叫他这个父母官脸上无光。
赵砚安瞅他一眼:“你之前知道有买卖钱这回事吗?”
崔进连忙拱手:“下官不知,若是知道有这回事,下官一定将此人捉拿回去好好惩处一番。”
西市本来就是为了方便百姓买卖而设置的,没想到这方便百姓买卖的地方,最后却成了百姓做生意的拦路虎。
赵砚安直接指出了他的问题:“本官看得出来你一心为民,心是好的。”
“但崔大人,光颁布政策还不行,还得多下去走走。”
“若是不能将自己和百姓放到同一位置,不能脚踏实地的去看百姓所看,想百姓所想,再好的政策对百姓也没用。”
崔进一下子醍醐灌顶,当初西市选址时,他光想着要够大够宽敞,能让百姓摆摊,却没有设身处地的为百姓想一想,那么远的西市,肩抗手拿的,是不是过去不大方便。
他也没有真的留意到,西市竟然有人欺市霸行,公然向百姓收买卖钱。
看到崔进若有所思,赵砚安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这位崔大人确实一心为民,一路走来的过程中,赵砚安能看到他对瑞林县的每一处地方都滔滔不绝,能说出许多东西来。
显然是用心去了解过的,只可惜这位崔大人有些太过于理想了,他以为只要有好的政策就能完全的施行下去。
可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好比朝廷赈灾,赈灾银两从朝廷发放到地方,中间经过多少人的手,最后银子送到灾民手里,又还剩下些什么呢?
一项政策颁布下去,下面会有多少人闻风而动,等着敲骨砸髓,从中咂摸出多少利益来。
那个受买卖钱的大汉被绑了起来扭送到瑞林县县衙,赵砚安亲自审理,还没动极刑,就从大汉嘴里套出了背后的主使者。
竟是县衙里的一个小吏,此人给收卖卖钱的大汉当靠山,收来的钱财大汉还得孝敬一些给他。
赵砚安听都没听那小吏辩解,直接让人将大汉和小吏抓了下了狱,之后再处置。
没想到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一向不理政的知县竟然冒了出来。
知县言语之间,尽是为那小吏求情,说他只是一时糊涂,罪不至此。
赵砚安脸色一下沉了下来,那知县好大的胆子,言语之间,竟隐隐有轻蔑之意。
任知县怎么求情,小吏还是被关进了狱里,见赵砚安油盐不进,知县脸色也不虞起来,言语间颇有指责赵砚安不知好歹之意。
面对知县,赵砚安哼了一声,丝毫不为所动,等知县甩袖走了,这才问崔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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