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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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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1章 无能为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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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不停地叼咕,说你你你去看它的几条腿,都不能走直线了!晃的我眼晕!往哪一放它也不必再使绳子拴了,自个溜哒一圈儿,腿能编到一起!等开春犁地、拉车,老子就让你去。

然后,听着屋子里有孩子午睡被吵醒的动静。

高峻举步进院,在院中道,“本官与夫人来看望伤者,不知可方便?”

屋中马上息声,很快先有个婆子跑出来,接着是老汉、拄着拐的姑娘。前两人不知来者,但姑娘欣喜地道,

“是尚书令!”

老者瞪着眼、忘了先前成串的说辞,看着入门来的一对俊男靓女有点不知所措,是不是方才自己的话全让人家听到了。

樊莺道,“老伯,高大人午饭也未吃好,要来看看妹子的伤势。”

姑娘回过味来,请尚书令两人进屋,而两位老人还没从惊讶中回转过来,脸上露着尴尬的笑模样。

尚书令说,“还要再看看马,真傻了的话,本官总得赔呀。”

老者这才连忙往屋中请二人,口中说着“没大事,没大事,寻常人家跌跌打打的正常,怎么能让高大人屈尊到小舍来!”

樊莺见姑娘拄了拐,也就知道了师兄带自己来的用意,便拉她进内室**着检查,不一会出来说没事。

再去看那匹马,老者说的果真没错,腿像弹弦子,看来一时是被炭火踢出伤根了。

樊莺从她的鹿皮挎包里拿出十两银子,老者不敢接,又说用不了,一匹马五两都多了。接过去后,又忙让姑娘去给高大人、樊夫人倒了茶。

高峻此行已放心,喝着茶问他们生计。

老者说,家有一儿一女,儿子成家了,两口子在万年县开成衣铺,女儿未成家,婆子带孙子,他讲古说书。

高峻来了兴致,“何不说上一段儿听听。”

老者尚未开口说话,但他五岁大的小孙子坐在床上、先跃跃欲试地说,“我会、我也会说。”

高大人看他伶俐可爱,说,“那就你来说。”

孩子想了想,挺起腰板,小手在腿上一拍,开口道,

“……秦王球(愁)道,敌营重垒,如何得鸡(之)?众将挠头、皆以为难办。这时,有小矬几(子)侯君集应声而出,对秦王道,‘穿(蹿)房越脊、夜行取物又有何拦(难)!”

他说得抑扬顿挫,童音响亮,但尚书令的脸色立时就变了,笑意顿失凝神而坐,也说不出一句话。

而樊莺也立刻想起来,上一次她与谢金莲、柳姐姐去史馆归来时,恰是黄昏,也是在此处的坊街上听到过这一段。

那时柳玉如听了非不干,樊莺还说,“如果师兄遇到这事,当时便会管,既已驰过了,就不会再回头。”

此时,樊莺就担心师兄要怎么发作,只看他脸上阴云密布,风雨欲来,只等一声炸雷。连嘴唇都青了。

老者见多识广,见尚书令一刹那间笑意尽失,知道这是犯了高大人的忌讳,“叭”地一巴掌打到孩子脸上,恨道,“我让你再胡说!”

小孙子说到这时,正在得意洋洋,冷不防挨这重重一巴掌,哭着道,“往常我就是听阿翁你这样说的!”

事发突然,婆子和姑娘也呆立失语。

但高大人就是不说话,呆呆地坐着,屋中气氛如冷凝一般,连小孙子也噤了声,只是偶尔抽噎。

“老伯,你这是何意?为何当着我和夫人的面打孩子?”高峻问道。

老者对高大人的问话有些诧异,解释道,“呵呵大人,小孩子不知轻重,在高大人和夫人的面前乱说话。”

高峻道,“说段书罢了,你早不打晚不打,偏偏我与夫人登门拜访,你就打起来!那么在这个小娃娃的心里,我与夫人就不是好人了!”

又转向樊莺笑道,“夫人,恐怕你还得再掏几个钱,封一封孩子的嘴。”

樊莺会意,连忙再掏出五六枚大钱来,塞给孩子道,“高大人说了,你讲的很好,再给你钱买糖吃的!”

满天乌云很奇怪地就散了,连樊莺都有些转不过弯子来。

婆子此时也心疼起了孙子,埋怨丈夫道,“你真是老糊涂了,也不看一看高大人的意思就下狠手打孩子,大人与夫人何时生气了?”

樊莺道,“老伯恐怕误会了,尚书令是惊讶孩子口齿伶俐,记性也好。”

从屋中出来,走在大街上,高峻还闷闷不乐。

樊莺猜测他一定还是因为与候君集有关的那段书,柳姐姐说得不错,这才几年的功夫,连小孩子也都会讲了。

“师兄,方才你一定气坏了吧,我也怕你发作起来吓到人家。不过还好,果然那个姑娘说的没错,宰相的度量能装下她家的院子。”

高峻道,“我气倒是气,可与他们有什么关系?陛下说得好,家乃国之根本,每一位顶着门户的人都值得尊敬!你说我一位宰相跑到民户家里吹胡子瞪眼像不像话!”

“侯将军虽死,此时还是罪身,怪一个说书人?他只不过是将一个负有谋反罪名的将军说得身形矮了一点,但至少还是有功的。这样看他比我做的还好了!我身为宰相,居然对将军的冤屈无能为力!”

“以老伯的年纪,他一定经历过征夫远上玉门关的事情,他们抛家舍业、到玉门关戍边,因为以前那里便是我们抵御外敌的最前哨!”

是侯将军改变了这一切!

高峻说,“是他使玉门关外大片的土地上不再有敌人,人们不必再抛家舍业去玉门关、可以安居,可以说说书、听听书来消遣一下。”

“其实让我生气的不是孩子,而是老伯。打小孩子、埋怨女人,就是有些人搪塞责任的手段。老伯的这段书平时一定不会少讲,不然不会连孩子都记得了。”

“但他平时不打,只凭我一个脸色便狠打起来,不是关乎对错,而是关乎我这个牛气哄哄的宰相,那么孩子从他最信任的祖父那里学到了什么!”

“想让孩子成为什么人?只知认钱、认权势,如同牲口只认草料和皮鞭?对错要不要知?好赖要不要知?想让他变成不懂道理的浑帐、还是想让他成为顶门立户的丈夫?”

“人图个钱、为了生活无可厚非,若官不予民生,令小至一家一户食不裹腹、衣无片缕而不知礼仪,那他们去占山落草、蒙面打棒子,我认为,也行,因为责任并不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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