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稍微平息之后，白梦然拿出手帕，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水渍。
白世下意识搂住白梦然，断断续续地说着。
“谢......咳咳......我总算知道......太子白意添，为什么会是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白梦然搀扶着他走下楼梯，嘴里喃喃着。
“但根据蓉姐姐所说，延缓剂的副作用，不该如此之大才对啊。”
白世和她在餐厅中坐下，看着满桌佳肴，他只觉得毫无食欲。
他用无神的眼睛盯着前方。
“你说的那个蓉姐姐，是什么人，她看起来对这个病很了解。”
白梦然说道。
“她是哥哥以前的妻子，在哥哥发病后，她想办法和哥哥大吵了一架。两人离婚后，蓉姐姐去了帝国工匠院工作。”
“这十年里，她一直在为那种毒剂研究解剂，太子殿下，和你今天所用的延缓剂，就是她率团队研发的。”
“难怪......”
白世看向白梦然，“难怪你说有把握替我治病，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白梦然露出担忧的神色。
“根据帝国工匠院的观察报告，太子殿下在初次使用解剂时，并没有出现你这种上吐下泻的症状，我在想是不是延缓剂的效用变强了，或者说，是根据每个人体质的不同，从而产生的副作用也不同。”
白世点了点头。
“这病......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白梦然露出严肃的神色。
“这种毒剂，名为拂衣。”
白世露出一抹惨笑。
“我听说过它，这是陆帝的遗产，但我不知道它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悄无声息地要人性命。”
白梦然低声说道。
“你应该知道，陆帝他......活了四百年吧。”
白世沉默着。
洛泽皇帝，陆帝。
在他活着的时候，他是整片星系的掌权者。
无论是从洛泽帝国的正史上，还是从宫中流传出来的野史上，都无比笃定地告诉着世人，洛泽皇帝活了四百年。
在洛泽皇帝年间，基因改造技术盛行，但即便是为了刻意延长寿命而做的基因改造，改造体最多也只能活140岁，仅仅是洛泽皇帝寿命的三分之一。
更别说洛泽皇帝本身，在人类能够想象到的领域里，他都是登峰造极的存在了。
所以在洛泽皇帝驾崩后，他留下的基因技术，成为了其后数百年里，人们争相抢夺的珍贵资源。
传言说，如果不是因为一次实验的失败，洛泽皇帝甚至可以达到传说中的，永生的境界。
为了追求永生，无论是联邦还是帝国，上层的权贵们都对基因改造趋之若鹜。
这阵基因改造的风潮，一直持续了数百年，硬生生地将人类的平均寿命，从洛泽帝国年间的89岁，干到了白世元帅年间的49岁。
如果不是因为出了一个未经基因改造，还能力压群雄的白世元帅的话，这股全民参与，进行极端基因改造的风潮，恐怕会一直持续到现在。
白世收回遐思，看向白梦然。
“你是说这病因，和基因改造有关？”
白梦然摇了摇头。
“据蓉姐姐说，被注射了拂衣毒剂的人，会以一个匪夷所思的方式死亡。而且根据现有的医疗条件，根本查不出病因。”
“她说......得了这种病的人，就好像是他的灵魂，在慢慢离开身体一样，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白世下意识咳嗽着。
他非常认可白梦然的解释。
因为在服用了解剂之后，他的身体产生了巨大的排斥现象，想必是解剂为了与拂衣毒剂作对抗，所带来的副作用。
只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自己的副作用那么强烈，白意添平日里，却只会小小的咳嗽几下，难道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身上的不适不成。
可那种不适，连自己都难以压抑，白意添是怎么做到的？
见白世迟迟不动筷子，白梦然露出关切的神情。
“吃不下的话，我让人去给你煮点粥？”
白世摆了摆手。
“待会儿去了市里，我找个商店买点压缩饼干吃，晚上冥想，本来也没必要吃太多。”
白梦然提起裙摆。
“我让人去给你准备点糕点，压缩饼干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