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清落一言不发，只是把捂着腹部的手挪开，整个手心早就被血迹染红了一片。
疼痛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皱紧了眉头，最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段白川跨步过去，江思思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切地解释：“白川，你相信我，刚才是她要杀我，你看我的脸！”
她指着自己脸上的五指印，渴望段白川相信自己。
“放手！”段白川命令式的语气，早有不悦，他没瞎，他也看到桑清脸上的五指印了，跟之前被绑匪打的简直成了鲜明的对比。
段白川从进来就没正眼看过她，江思思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破声嘶吼：“白川你忘了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桑清落吗？她是你仇人的女儿，她该死，她早就该死！”
“说完了？”段白川转眸看着她，微眯的瞳眸里全一片陌生，江思思心下一凛，这个眼神，她见过，是森寒可恐的。
“我……我说错话了。”江思思立马改口，段白川抽出胳膊大步朝桑清落走去，把人抱起来出去了。
江思思整个人失神，用手撑着墙面，眼泪止不住地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她只知道自己输了，从一开始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可她就是不甘心，她一直小心翼翼地陪伴在段白川身边，她以为总有一天白川会看见她，为什么桑清落一出现，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可控了。
桑清落被送到手术室了，段白川站在手术室门口，像一尊雕像，肃然，冷清。
耳边不断回荡着江思思带着哭腔的那句话：“……她是你仇人的女儿……”
望着手术室门口，这道门险些被他看穿，逐渐沉下去的眉头，心绪杂乱。
等桑清落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病床上，两边脸颊微微泛肿的人，呼吸浅薄，看起来十分乖巧。
他冰凉的指尖帮她拨了拨额头的发丝，不经意间划过她卷翘的睫毛，好像有一丝电流走进心里。
这一坐就是一夜。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桑清落睁了睁沉重的眼皮，视线里看到神色有些憔悴，还冒着似有似无的稀碎的胡茬的人，她微微一愣。
用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确定不是做梦，真的是段白川，她扬唇笑着：“白川，是你照顾了我一整晚吗？谢谢。”
段白川眉宇间还有没消散的担忧，他却嘴硬地说了一句：“我只是睡不着……”
“我知道！”桑清落接过他的话，从被窝里拿出来的手抓着他的手说：“我现在不死，要死的时候我会死远一点。”
……段白川的嘴角难以察觉地抽了下，把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粥拿过来，问：“现在吃吗？”
“我……”桑清落动了动唇，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有点难以启齿，“我想先去个洗手间。”
段白川起身掀开被子，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桑清落自然地圈着他的脖子，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睫。
把她放在洗手间，段白川一本正经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可能段白川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对她的态度早已转变。
桑清落认真的眼神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破息抿唇，耳根微微发红，她小声说：“我自己可以的。”
段白川没动，伫立在她跟前，过了几秒，他启唇，嗓音有些闷闷的，“你的伤……江思思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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