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卷本上写着黄河水患，急需赈灾救援。
他略思索了一番，随后才将卷本放了下来，捏了捏眉心，疲乏地松了松身体。
“谁？”他又问了句。
“顾大人求见。”随侍再次禀告道。
“所为何事？”他问向随侍。
随侍只道：“不知。”
李司默了默，只道：“就说本都在睡觉，现在没空见他。”
随侍睨了眼窗外的天色，道：“喏。”
天气阴沉，似是要降大雨。
顾玄谨一直守在门外，动也不动。
李司看完这本卷本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他还在？”他问的是随侍。
随侍点头道：“是。”
“让他进来吧。”
然而，好巧不巧，就在此时，天空忽然一阵“轰隆”声响，大雨瓢泼地下了起来，像是一个个大珍珠，砸在脸上。
“进来吧，顾大人，都督唤你。”
顾玄谨点了点头，这才缓缓进门。
一进门，只见李司端坐于案台上，身边放了一捆卷本。
“所谓何事？”
穿着绛紫色华贵衣袍的男人，用杯盖拨了拨茶杯，轻轻吹上一口，随后轻抿了两口茶。
不得不说，李司本人是很好看的，不仅如此，身为司礼监的掌印，他的压迫感并不亚于当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
果然，权能养人。
顾玄谨收回目光，低头作了一番揖，只直来直去道：“为了一狐。”
“请大人放了他。”顾玄谨陈恳道。
“哦？”李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狐可是你的？”
顾玄谨默了默，才道：“是……我的。”
李司观察他一番，压迫性的目光随即传到顾玄谨身上，他摇了摇头，道：“你撒谎。那狐分明不是你的。”
顾玄谨道：“都公怎知不是？”
李司哼笑了声，“看来太久没教你规矩，你忘了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
顾玄谨抬头望向他，“请都公把那狐还我。”
李司见他态度坚决，只硬不软，便知他这是要跟自己刚到底。
他缓缓垂下眼眸，突然好奇道：“那狐是你什么人?”
顾玄谨沉默。
李司再次问道：“你与那狐什么关系？”
顾玄谨又默了。
直到第三次李司再问他：“你与那狐的命选一个，你选哪个？”
顾玄谨再次沉默的时候，李司“哐当”一下放下茶杯，向他走去。
殿内的侍卫全都吓得跪了下来，只有顾玄谨，依旧像个死木头一样挺直地站在原地。
“一个都不答，我怎么还你？”李司走近他道。
绕着顾玄谨走了三圈，李司也有些疲乏，只道：“外面下了大雨，那狐狸怕是凶多吉少。”
顾玄谨闻言，抬起头，眼神比之前亮堂了不少。
“谢都公。”顾玄谨道。
李司摇了摇头，只道：“小年轻人，谈情说爱也正常，但是别辱没了我金吾卫的名声。如今天子正下令斩妖除魔，你这狐，怕是要掉脑袋。”
顾玄谨后退了几步：“多谢都公提醒。”
“哼。”李司闻言，笑了声。
他定定的看了顾玄谨一眼，窗外忽然狂风大作，有雨点被风刮到了屋内，带来一阵透心的凉意。
他不禁想起自己初见顾玄谨时的模样。
那天是在极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