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太残忍的话，比比东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少女身上的偏执和倔强，确实和她如出一辙。
“那为什么你从来都不......”
千仞雪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比比东能承认这个问题，于是擦了擦眼泪，质问道。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比比东挥手打断。
“为什么？”
比比东的眸光再次冰冷，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女，嘴角勾起一丝不知是嘲弄还是自嘲的笑容。
“你问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那个已经死了的父亲强暴了我才生下的你啊。”
千仞雪霍然抬头，瞳孔猛缩。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为了有个正当的理由让我当做你们天使血脉维系的棋子，做了多少事情？”
“师徒，圣女，呵呵......”
“你父亲把我当做一个繁育的机器，你爷爷把我当做傀儡和棋子，而你，则是将他们的话奉为真理......”
“你说说......”
她俯下身，和千仞雪距离拉近，一
字一顿道。
“为什么？”
仿若晴天霹雳当头，比比东的话振聋发聩，让少女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居然，居然是强暴的产物？
她最尊敬父亲，武魂殿的上任教皇，居然是这么一个算计弟子的罪犯？？
少女嘴唇动了动，很想说些什么，也很想直接质疑反驳。
但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极大概率是真的。
父亲的尴尬，爷爷的反应，以及这么多年以来她对自己仇恨。
如此一来，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自己的存在，何不是血淋淋的伤疤呢？
“对......对不起。”
她艰难的张口，挣扎着弯腰鞠躬，闷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对不起......”
少女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比比东手指微微一颤，但挣扎了片刻，还是放了下去。
不知道说了多少声对不起，金发少女踉跄着起身，想要离开，却被一只手抓住。
“等等，你还没说呢。”
千仞雪转头看向银发少年，后者也用黑亮的眸子看着她。
“沟通是双向的，你不如讲讲，为什么你从小就主动远离她呢？”
苏晨轻声问道。
比比东闻言哼了一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依靠在了座位上。
实则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我......”
千仞雪低下头，嗫嚅道，“我很害怕啊，从小，她，她就一副看仇人的样子看着我，就算是我偷偷看她，给她送东西，或者想说话，都会被她用很难听的话骂出来......”
少女没有说话，但剩下的大家都能想象的出来。
无数次主动亲近，换来的却都是难以想象的憎恶，别说是孩子，就算是成年人也无法承受。
“你......”
比比东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千仞雪没有错。
“所以说，很多事情，重在沟通嘛。”
苏晨过来，站在了两人中间，左右各拉起双方的一只手。
“既然你没有错，她也没有错，真正有错的人已经死了，为何不能好好相处呢？”
说着，少年便将两只手搭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