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想给！
“怎么办？”
“嗯？其实也没有那么麻烦啦，那些人已经把合同拿到了……”
林清怡抬头看他，实则满心欢喜，误以为他在想办法解决。
她就是这么简单而纯粹的人。
那时还是年纪很小呢，在企业劳累一天的父亲，背着她在厂区空地上观看演出，舞台上妙曼身姿，瞬间吸引她的注意。
她目不转睛盯着，唯恐错过一个精彩瞬间。
因为邻居曾经告诉她，她的母亲，曾经也是其中一员，区舞蹈团的。
也就是这场表演，旁人一句聊天的话语，近乎于改变她的一生。
“艹，我们在这加班，累死累活一天才赚15块钱，台上这些小娘们随便扭扭腰，两百多块钱轻轻松松到手，真是没天理啊。”
1995年，两百多块！
相当于她父亲，一位在苏省扬州国企上班的全职工，半个月的收入。
她那时，隐隐约约产生错觉，我也要上台表演，赚父亲十倍，一百倍的工资收入！
让那个抛夫弃女的蠢女人好好看看，她当初的选择究竟有多么可笑。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她的理想随风散去，再也找不回来。
“听一场这么精彩的故事，也算值回票价。”
李泽华没兴趣，听她什么狗屁复仇故事，他满脑子只想搞钱！
林清怡不知道啊，还满心欢喜道，“其实我进房间那一秒就认命了，哪怕是个糟老头子~
可当看到是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真的呢，你那么好，虽然有点坏坏的。
但是你会在我站在房间中央，像个小丑似的，被人围观耻笑时，招呼莪过去。
虽然听不懂你们讨论的事情，但是你从未忘记照顾我的感受，就是离开时，你那么狠心将我丢下……”
“什么跟什么啊！有病吧？”
李泽华内心狂喊，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什么症状？
被欺负上瘾？
他哪知道，500万违约金对一个女孩，尤其是没经历过社会，还存有幻想的女孩，意味着什么。
社会的阴暗面，他经历过，但永远没有更上一层那样，充斥着弱肉强食的物竞天择。
更直接，更凶狠！
落在他们手里，只恨不能化身为蝼蚁，因为那样可以瞬间解脱。
没打算继续下去，可马上走，又舍不得。
低头一看女孩嘴角月牙，隐隐有些不爽，你开心什么？
一脸不屑再换台，竟然是90年代港片，一群涩会人打打杀杀。
这些人平时啥事不干，到处欺负人，正好上演小混混，在外边积压的烦恼，脑子又不想事。
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仿佛想一次将愤怒倾泻出来，越是美好越想摧残。
那恐怖一幕，吓他一跳，下意识往身边靠。
只想找个没人角落躲进去，唯恐被电视里凶神恶煞找到。
林清怡一脸问号，哪怕她身为舞蹈练习生，也不能这样遮风挡雨呀。
只能无意识挣扎，无果……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呀~”
夜深人静，十分困顿，林清怡好不容易坚持陪他看完电影，眼皮子都快睁不开。
可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四海为家，四大皆空。”
就有那么巧，换台了嘿，只见一人正在化缘，做着自我介绍……
他是个讲究人，一天不洗漱沐浴睡不着，尤其身上黏糊糊，更难受。
只是有些人洗澡，洗着洗着，干净了就出来。
而有些人，洗着洗着~
汗渍越来越多，怎么搓沐浴露，都没用，反正泡泡越来越多，用的力气越来越重。
几乎搓掉一层皮，也不肯放弃。
主打一个叛逆。
林清怡都哭了，哭的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
他点燃一支胜利之小烟，随手关灯。
窗外，昏暗的天际某处，似乎有丝丝光亮要穿透出来。
“终于成双，两个枕头，吾（五）道不孤啊！”
……
清晨的阳光照耀进来时，两个人相互依偎着，若是没有杂乱不堪，到处丢弃的衣物，画风会更唯美一些。
“这该死的生物钟，真该死啊！”
看了半个通宵电视，眼睛都睁不开，李泽华挣扎着，抗拒着，可还是被强大惯性唤醒。
一条手臂酥酥麻麻使不上劲，扭头一看，“嘶~”
记忆恢复，总感觉有些迷糊。
“还约了京东刘总谈业务，八点，该过去了。”
强大的意志力让他摆脱温柔乡，正穿衣服准备走人呢。
突然又咬咬牙，只问自己一句，真能接受以后她跟着别人？
“想都别想，是我的，就永远都是我的！”
也是发狠心，掏出手机按下，不多会接通。
不顾电话那头的问好，直入主题道，“合同送到京东来，拼夕夕三个月后，算你一份！”
电话那头闻言喜笑颜开，“咯咯咯~英雄难过美人关？”
李泽华懒得管这个，“拿钱办事，阿狸注定进场，商业竞争我来搞定！
盘外招，你来处理！”
电话那头丝毫不犹豫，“好！
你放心，在大陆，还没人敢对我们耍阴谋诡计！
不过我要拼夕夕注册在燕京，算是一个小小的等价交换。”
“不可能！”
李泽华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在魔都，我还能一起兼顾，到燕京，到底是你说话办事，还是我管理？
如果你觉得你能搞好，那你干脆自己做一个好了。”
我能做，要你干嘛。
电话那头的人心里嘀咕一句，终究还是妥协，“不过我要30%！”
李泽华毫不犹豫把电话挂掉，“想屁吃呢，再见！”
电话立马响起，挂掉。
不死心，再来，再挂断。
等第三次，才接过，对面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李泽华将手机丢远点，等听不到经典国骂，才拿过来，“按市价来，5%，爱要不要。”
“……”
又一阵问候声响起，李泽华这次没惯着，只用了一句话摆平，“就凭我能在两个月，做成估值十亿美元的企业。”
这世上，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对方瞬间冷静下来。
又咨询一些商业细节。
可李泽华咬死了不说，最后才丢下一句，“吃了么蜂鸟最迟三四个月，能做到覆盖主要大学城！
拼夕夕背靠青云资源倾斜，最差也能靠大学市场，生存下去！”
对方权衡利弊，最终妥协，“我会安排人送解约合同过去的。”
终究还是利益交换！
“在这片土地，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无论是外卖快递，还是电商网购，没有政策面的支持，永远不可能做大。”
意料之中的事情，林清怡只是不起眼的交易添头罢了。
何况团购升级成电商网购巨头？
哪有那么容易，这会才09年，距离阿狸上市还早，必须等京东崛起，让阿狸感受到巨大威胁，才重点投入精力发展天猫商城。
双方在高端市场拼个你死我活，这才有拼夕夕趁机下沉市场，挖掘三四线潜力突围的事。
时间么，起码还有四五年！
就慢慢等吧，等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反正他又没保证一定成功，做生意，莫非还能稳赚不赔？
不过眼下，时间真来不及，他实在太困了。
只好给公司打个电话，“我在京东谈合作，很重要，没要紧的事没找我。”
又给京东董事长办公室打电话，“不好意思，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情，麻烦帮我改在下午两点半会面，谢谢，客气，请代我和刘总说声抱歉。”
做老板就是自由，两头瞒，谁也不会验证戳穿。
“完美，睡觉！”
说着又钻进温暖的被窝~
“真是越想越亏，不行，就这么被敲走5%股份，我得找补回来！”
一躺下，不自觉思考问题，翻来覆去睡不着。
情绪上来，哪管那么多，直接打开电视，继续看。
这次是战争片，一门155加农炮正在发射，轰的一声~
地动山摇！
“唔~”
睡梦中，林清怡隐约感觉自己正在泛舟游湖，家乡朦胧的景色美不胜收。
可忽如其来刮起一股怪风，让原本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波浪，船身随之剧烈摇晃~
且愈发急躁，永不停歇，似要将人彻底掀翻才肯罢休~
晕晕乎乎中，睁开眼来，下意识想
要逃离，却不自觉沉迷其中，再也无法抽身躲开……
“早安。”
战争片声音太大，竟将她惊醒，实在罪过。
如同贪吃的小孩被抓现场，李泽华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又不等她开口，直接道，“你的合同，我已经安排人弄过来了。”
林清怡忍不住眼前一亮，“真的？”
得到确切答复后，也不计较方，捧着他的脸留下印记。
再看一眼电视，炮火过后，正发起冲锋，喊杀声惊天动地……
直到胜利的旗帜插上高峰，激动人心的音乐响彻大地，她才忍不住翻着白眼。
感受音乐之余韵。
半响后，伸着懒腰仿佛才活过来，“呀，今天还要上学呢，我要去洗漱了。”
“知道要上学，还熬夜看电视，你个坏女人！”
某人做贼心虚，见她行动不便，主动发扬绅士精神，弯腰发出邀请。
林清怡笑嘻嘻的，殊不知电视机正响起话外音：我们正从一个胜利，走向更伟大的胜利！
李泽华走到一半，又换台。
这次是鬼片！
下一秒，一个惊呼响起，“你，你不是人！”
恐怖的气息在肆虐，吓他一大跳，险些碰着，赶紧道歉。
“骚瑞骚瑞，受到刺激正常反应！”
紧接着又一阵哭腔传来，断断续续中夹杂着些许惊惧，“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呀。”
李泽华下意识看一眼电视，鬼片看了做噩梦，幸亏是白天，赶紧安慰自己，
“大吉大利，六六大顺！一切妖邪退避！”
林清怡也胆小，又不敢去拿遥控器，只恨得咬牙切齿，“你骗人的吧，就会欺负我！”
李泽华愣住，停下动作，只略微思考，张嘴就来，
“不怕不怕，咦，这哪里来的书，还是三国演义？
我给你大声念一段，把电视机声音盖过去。
话说那当阳长坂坡上，赵子龙一声暴呵，杀了个七进七出，那场面是血流成河，异常凶险……”
一边说一边模仿学习。
只是他的声音哪能和电视相比，那恐怖的音乐若隐若现，仿佛感觉下一秒，屋子里全是鬼影。
吓得林清怡都不敢睁开眼睛，脑子更是迷迷糊糊，下意识问，“长坂坡是谁，为什么赵子龙要杀个七进七出？”
李泽华愣住，一时间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