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敲响，哪怕没有人回复，但那敲门的人却依旧低着头，弓着身，静静地站在那。
若是有人看到此景，定会讶异。
这可是五湖酒楼的掌柜，即便是见到他们这最大的官，那腰杆也是挺的直直的，反倒是对方要卑躬屈膝，怎么如今，这般的小心、谨慎、恭敬了呢？
“进。”
又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门内终于传来的声响。
酒楼掌柜那佝偻的身子更弯了几分，他推门走进，头也不抬，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属下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如此逾越的话，可在两人的嘴里和耳里，并没有什么问题。
端王掩面咳嗽了两声，他的手正拿着一根毛笔，狼嚎浓墨，却是在画梅花。
“可查清楚了？”端王端详者画纸，问的漫不经心。
酒楼掌柜回答：“查清楚了，春猎出事那日，宋家、魏家、乃至姜家都没有任何问题，和陛下身形相像的那几个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断无作假的可能。”
“哦？”端王再次添上一笔，“你的意思是，帝后，是真的中毒了？”
“回王爷，依属下的愚见，是的。”
端王放下手中的毛笔，伸手将画拿了起来，那浓浓的墨迹渗透的上好的宣纸，侵染开来的黑色却刚好是完美的枝干，不似画出来的规整，却独有一番狂野的生命力。
“如果，真的都能随我的心意一般，就好了。”端王轻声开口，手指
摩擦，捏皱。
原来，在宣纸的右下角，墨迹多渲染开了一丝，虽然不严重，可在端王的眼里，却犹如朱砂痣一般醒目。
“再查。”端王随手将画丢弃在一旁，重新拿了一支新的毛笔。
酒楼掌柜低头，“是。”
“王爷，还有一事......”酒楼掌柜迟疑开口。
端王瞥了他一眼，“说。”
“布衣部落的探子传来消息，圣女宫势大，已经压制不住了，问王爷是否还要......”
酒楼掌柜的话还没说完，端王便抬手制止。
酒楼掌柜噤声，端王开口，“这事，不需要掺和，任由布衣部落内乱便可。”
“是。”
端王挥挥手，“下去吧。”
“是。”
酒楼掌柜退了出去，自始至终，他就没有抬起过一次头，端王转了转毛笔，心情莫名的几分，他一边下笔一边道：“去告诉他，圣女宫事成之日，便是我们的计划成功之时。”
所以，再努力一些吧......
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离开，端王仿佛自言自语，而后再次陷入梅花之中。
“不过，真的会像我所想的，那么顺利么？”
没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