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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版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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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古代虐文里的炮灰攻4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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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池在发烧。林笑却跑到庙外,用衣衫兜来冰雪。

他割断袖子包好冰,覆在谢知池的额头上,又替谢知池换了药。

那冰渐渐融了,从额头上往下滴,像泪水一样。

谢知池不要林笑却忙活了,再过一日,一切将成定局。

谢知池缓缓站起来,去庙外用冰雪洗干净左手。回来后靠在菩萨像上,搂着林笑却要喂他吃饼。

林笑却没有拒绝。他靠在谢知池胸膛,一口一口吃着饼。

谢知池问是不是很难吃。

林笑却说了实话,难吃:“但冰天雪地里,难吃有利于保持清醒。如果太好吃,太温暖,太甜蜜,人陷入梦中,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林笑却让谢知池也吃:“吃饱才能恢复好,恢复好了会看到春天。”你替我看看,“春天的花朵和冬天的雪比起来,到底有哪处相同。一年四季,光阴轮转,不同的太多,相同的需要用心去寻。”

你替我看看这句话,林笑却没有说出口,他只是让谢知池吃,吃好吃饱身体好:“你已经喂了我,谢知池,我也要喂你。”

林笑却拿过谢知池手里的饼,凑到谢知池嘴边,谢知池微垂头,张开口,乖乖地吃下。

一整张饼,两人瓜分着吃完了。

林笑却笑:“都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谢知池,若我去了我的江湖,你不要难过。”林笑却望着他道,“那里很宽广,一望无垠,我会好好活着。”

谢知池听了,倏地搂紧了林笑却。

林笑却含泪浅笑,静静地靠在谢知池胸膛,过了很久,他道:“你一路走来,被践踏到了泥里,我是那个视若无睹的人,我自以为你是萧倦的宠姬,我不该管,我不要管,我不能管。

“可我早就被萧倦拉着,一起踩在了你身上。我还以为我是无辜的。

“如果从始至终,你我不相识,我确实无辜。可当年烨京城内,你初初踏进皇城,我远远地望见了你。

“你眼中是这皇城的繁华、走过的民众、即将到来的会试、远在乡间的云哥,你的过去与未来。可我眼中,只是你。

“谢知池,从一开始,你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认识了你。

“你站在人群之中,风吹动你的头发,小小一缕迷了眼,你没管,你往前走,一直往前。路过我身旁,走到我看不到的远方。

“这一次,我不要留在原地看你了。我有我的路需要走,这并不是与你背道而驰,只是我该走了。”

谢知池摇头,他紧紧搂着林笑却,他以为林笑却烧糊涂了。

他抚上他的额头,没有觉得烫,反而凉,凉如月夜下的湖。

一定是谢知池烧得太厉害,才会衬得林笑却没有生气。那不该是活人的温度,月湖再美,人步入其中,会淹死的。

谢知池抱着林笑却进了菩萨像内。

他脱了衣裳,用自己发烧的体温温

暖林笑却。

林笑却给谢知池盖好衣衫,想着用自己的体温给谢知池降降温也好。

阳光慢慢地西斜,快要落下去了。

肌肤相贴,谢知池的温度,林笑却的温度,一夜池塘冰落雪化,枯荷逢春。

林笑却抚着谢知池左手腕上的疤,抚他的指尖。

谢知池只是抱着他。

天未亮。

山下,伤势未愈的萧倦下了马,锦缎包着十数把宝刀,萧倦提着上了山。

山上,谢知池穿好衣衫,解开了包扎右手的绑带。

“你留在这。”

谢知池道,“我或萧倦死了,你再出来。”

林笑却躺在菩萨像内,没说话。

谢知池提剑欲走,林笑却拉住了他的衣角。

但林笑却到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他一指一指松开了。

谢知池并未立即离去,他道:“林笑却,我的恩怨,从始至终与你无关。”

“过去是我牵连了你。

“倘若我死了,你帮我带句话,告诉云哥,谢知池甘愿投胎,离去时并无怨言。让他不要报仇,好好活下去。

“当年我爹的恩,云哥早就还清。这些年来,是我欠了他。”

谢知池话落往前走,走了几步,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

他松了剑,回到菩萨像内。用完好的左手,缺了小指的右手给林笑却穿衣裳。

一件又一件系好,谢知池这才放心了些。

他抚上林笑却及肩的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却无辜被他牵连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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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要多少年,才能长到当初那样长。

谢知池最后望了林笑却一眼,那一眼像是要把林笑却深深地记住。

林笑却并没有回望谢知池,他垂着眸,攥住自个儿的衣角。

谢知池不再停留,起身提剑往外走。

233问林笑却为何不再说些什么。

林笑却道:【我不想说谎了。】

他看着谢知池的背影,缓缓起了身。

他不会听谢知池的,等到结束再出去。他将靠近,靠近这战局。

天边渐渐亮了起来。下雪了。

林笑却站在破窗前,伸出手接了几粒雪花,微微凉,很快就融了。

他看见萧倦在上山,头发不知为何与他一样,砍断齐了肩。

朝阳从地平线升起,泉陵山开始闪耀。这满地的积雪,波光粼粼。

谢知池提剑拦住了萧倦的去路。

萧倦将备用的刀扔在近处,狠戾道:“谢知池,你最好没有让怯玉伮受伤,否则朕会叫你的九族,都为你的罪行哀泣。落头千万,挫骨扬灰来葬你。”

谢知池道:“心意领了。拔刀罢。”

二人拼杀起来,谢知池剑术平平,但手中利刃锐不可当。三招过后,萧倦的宝刀断了,他就地一滚,攥着地上新的一把凶狠砍来。

谢知池挥剑

后躲,左手不够灵活,差点被萧倦砍杀。但手攥着剑一拦,萧倦的刀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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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呼啸,林笑却缓缓出了寺庙。他没有靠近,在一座废弃的石像后躲了起来。

林笑却不知,这战局外躲着的,还有一人。

萧扶凃从山后小径爬了上来,一身白在冬日并不起眼。

他沿着枯木林往上,手持弓箭快步往前。猛地瞧见战局,萧扶凃倏地趴了下来,躲在一棵粗壮的枯木后,平复呼吸。

萧扶凃的箭术一向极好,静靶或飞鸟,三箭齐发,箭箭中靶。

他取出箭矢,呼吸渐渐急促。额上的伤未好,萧扶凃想到父亲对他的羞辱,握弓的手一紧,箭矢上了弦,竟下意识对准了萧倦。

但下一刻,他惊得松了手,箭矢掉在了脚旁。

风雪呼啸得很急,连刀剑声都被掩盖。就算萧扶凃此刻走下来,恐怕也没人能听到脚步声。

萧扶凃在高地的枯木林里,萧倦与谢知池处于低地。箭矢砸地细微的声响,自然并未被人听到。

唯有系统233是个例外。

萧扶凃好似呼吸不过来,张着口喘息了好几下,才重新把箭捡了起来。

那是他的父皇,他怎么可能做出弑父弑君的事。刚才只是太累了,一时晃了眼。

萧扶凃将箭矢对准了谢知池。

可一刹那,过往种种被压制的不甘、不快,身为太子却不得不服从的屈辱,父皇高大的身影健壮的身躯,遮住了他的天地。光黯淡,他什么也保护不了。

无论是自己的母后还是怯玉。

只要父皇不在了,他头上再没有一个能压着他跪下的人。

杀了他,杀了父皇,杀了父亲,他就赢了。先杀父亲,再杀谢知池,此后无论皇权还是怯玉,无人能与他争。

他不用再跪下做一个乖顺的儿子。

一个被踩着肩膀压着趴下的儿臣。

风雪里,萧倦与谢知池的拼杀越发激烈。萧倦胸膛的伤口开裂,谢知池左手被砍伤,不得已用上了右手。

每杀出一剑,如同刮骨之痛。萧倦亦如此。

左手刀断裂,萧倦右手继续杀伐。谢知池斜剑劈下,挡住了攻势。

一刹那,萧倦的刀刃断裂,砸地。谢知池剑猛地往下。

萧倦往旁一滚,捉住断刃飞去。

谢知池劈开断刃,萧倦已重新拿上了新的刀。

捉断刃的手血淌,刀把浴血。

这是一把重刀,不够锋利,但十分厚重。

这一次谢知池竟未能一下子劈断这刀,反而被重力反弹得刀身颤手也急颤。

萧倦攻势凌厉,谢知池悍不畏死,十招过后,就在这紧要关头,萧倦的刀再次断裂,谢知池反手挥剑——

就在一刹那,从萧扶凃的角度,他看到的是父亲要被杀死了。

一瞬间,父亲过去所有的

影像如疾风掠过。

检查他功课的父亲,

⑿(格格党。文学)⑿,
<

/br> 给他讲解朝中关系的父亲……即使父皇从未在生活上关心他,可父皇实实在在稳固了他的地位。

二皇子不过想碰上一碰,萧扶凃还没出手,父皇直接将人驱逐出京,警告所有的皇子,太子只有一个,只能也只会是萧扶凃。

除了太子,权力,谁也不能碰。

萧扶凃移转了箭头,箭矢对着谢知池射了出去。

然而,萧扶凃倏然看到,怯玉从一座石像后跑了出来。

箭矢射中谢知池前,被怯玉挡住了。

萧扶凃的弓箭砸地。萧倦与谢知池的拼杀顿止。

萧倦断刀已经濒临谢知池颈项。

谢知池的剑将要腰斩萧倦腹肠。

可耳畔那隐隐箭矢入身,人倒地的声响,令两人下意识惊骇心乱地望了过去。

“怯玉伮!”

萧倦手刹那软了。断刀砸在了地上。

他什么也顾不得,仿佛灵魂被抽走般奔向林笑却。

林笑却胸膛中箭,血汩汩流淌。他寡淡的唇色被涌出的血沫染红了。

萧倦抱住了他,竟是一时间什么都喊不出来了。

只知道抱着他去找太医,找太医。

谁射的箭,谢知池又是谁,这一刻萧倦全忘了。

他堵住伤口,不让血冒,他要带怯玉伮去找太医。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戴着长命锁,一定会没事的。

可萧倦一摸,长命锁早就当了,换得几两碎银,买了药和干饼。

林笑却血涌呛咳两声,他抬起浴血的手,求萧倦:“放过谢知池,放过他。

“我没救了,放过谢知池。不然我死不瞑目。”

萧倦将林笑却抱了起来,道:“那就不要瞑目。怯玉伮,你敢闭上眼,我一定将谢知池千刀万剐,叫万民撕咬他血肉,我要他九族一起祭天。”

“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乌婪在山脚,我抱你去,我抱你去,我们去找大夫。会没事的。”萧倦面色死了一样惨白,他重复絮叨着会没事的。

林笑却知道来不及了,他抚上萧倦的唇瓣,让他闭上了嘴。

“听我说,萧倦,不要滥杀,为我积福。我想投胎做人。你折辱谢知池,害我至此,这是报应,报应。

“你若不放他,我会下地狱的,地狱十八层一一滚过,我成了肉泥,再也没办法当人了。

“萧倦,我想转世为人,回到你身边……答应我……

林笑却声音微弱,说得缓慢,每说一句,鲜血涌得更急。

萧倦不要他说了,他俯下身在风雪里堵住林笑却的唇,得到的只是源源不断的鲜血。

萧倦在血腥里惊乱地松开了。

林笑却不肯就这样死去。

他声音微弱地求道:“答应我,萧倦。”

风雪里,萧扶凃踉跄滚了下来,从高地到此

地,跌倒滚了一身伤。

林笑却瞧见萧扶凃,双眼亮了起来。

他抬手,想牵起萧扶凃的手,萧扶凃握住了。

“答应我,殿下,把谢知池应有的还给他。他应该走向朝堂——”林笑却呛咳一声,双眼睁大。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怯玉我错了,我错了。我该射向父皇,你绝不会挡的,我该射向父亲——射向父亲,怯玉一定不会挡——”

林笑却断了气,那问题永远也无法回答了。

谢知池在不远处提着剑,若现在上前,可将皇帝与太子一剑斩之。

但谢知池愣着,似乎望见林笑却倒在地上那刻,就成了一尊死去的塑像。

萧倦合拢了林笑却的双眼。

他拿过刀,向谢知池走来。

谢知池仍然站着,似乎就算萧倦此刻杀他,塑像也只会静静地被杀。

萧倦刀落下那刻,被萧扶凃挑开了。

萧扶凃大笑大泣道:“父皇,杀他做什么。我才是杀了怯玉的凶手。杀了我啊,杀我啊!

“我为什么要犹疑,我本就怀着杀了你的心思来到这。我是你的儿子,可在你眼中,到底跟那些臣子有什么区别。只要杀了你,我就能保护怯玉,就能保护母后,我就能真真正正站起来。

“可为什么,为什么……

“我就该射向你!父皇,我本该射向你!

“杀了我啊!”

林笑却的尸身孤零零在雪地里。

谢知池终于动了。剑落地,他赤手走向林笑却。

他在林笑却身旁跪坐下来。他给他擦

血,胸膛上的血擦不干,他擦唇上的血。

说了不要出来的。

不能出来的。

是他忘了,忘了把门锁起来,把林笑却绑起来。他不该给他穿衣裳,他应该把他衣裳藏起来,让他不敢出来。

他应该用衣裳把他绑在菩萨像内,绑在破庙里,这样林笑却就出不来,就不会流血。

他会困,困了就睡着。睡醒了,那些救他的人就来了。

谢知池擦啊擦怎么也擦不干净,他受伤手上的血一直冒,一直冒,怎么可能擦得干净。

谢知池收回了手。

擦不干净没关系。他抱着林笑却到神像旁。亵渎神灵的是他,该下地狱的是他。

把他的命夺去,让林笑却游到江湖里。天大地大,他会活着。会活着。

谢知池想把林笑却抱起来,抱到破庙里去。

这里风雪好大。小世子会着凉的。

但他被萧倦推开了。

萧扶凃被打晕在不远处。

萧倦抱着林笑却离开。

这世上,除了太医,还有一样能治病。

龙肉活死人肉白骨,寻常的大夫没用了,那就剐下龙肉喂。

怯玉伮会活过来,会好好地活过来。

找不到龙,就在皇朝的龙椅上,剐下真龙天子的

血肉,

好好地喂怯玉伮。满天神灵见证,

会让怯玉伮活过来的。

萧倦不信这世上有神,可这一刻,他宁愿满天神佛压在他头上,也要叫怯玉伮活过来。

乌婪嗅到浓重的血腥。一向挑剔的它这一次却没躲。

他乖乖地驮着主子和小世子,一日千里。

萧倦抱着怯玉伮,风吹动怯玉伮及肩的头发,好像他活过来了一样。

可是没有声音。

没有。

只有一如既往的风声。呼啸着。

一百把长命锁,没能多活一年。

怯玉伮还没有及冠,等春天才会及冠。

说好了的,他会给他封王,会有最盛大的宴会,百官都会跪拜。

怯玉伮会活上千岁万岁,是不是他吝啬了,只肯给个千岁的尊荣,上苍才会惩罚他。

万岁好不好,一亿年,海枯石烂,王朝崩塌,所有的人都死去,那么长够不够!要罚就罚他,逮着怯玉伮欺负算什么。世人都恃强凌弱,所谓的神佛也不过如此。

若怯玉伮不活,他要斩尽大邺朝内,所有的神灵。

神像、信仰、香火,焚烧殆尽。

萧倦咬破手指,塞入怯玉伮口中,可根本得不到吞咽。

他明白,一定是时机不对,地点不对。

他没有穿龙袍,没有坐在龙椅上,没有戴上冠冕,所以神灵没把他认出来。

他是帝王,他是真龙天子,睁开眼看看,他会举办最盛大的祭祀。

睁开眼来。

睁开眼看看这世间,他的怯玉伮在流血。

救活他,救活怯玉伮。他会是最虔诚的信徒。

所有的宫殿将成为佛寺,所有的金银塑佛像,他会出家,他剃光头发亲自侍奉佛祖。

只要把他的怯玉伮救回来。

那所谓的神灵佛祖将得到一切,整个大邺,千万里国土,都将燃起信仰的香火。

萧倦抱着怯玉伮,大氅紧紧地包裹着怯玉伮。

萧倦知道,没有神会拒绝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

他的怯玉伮会活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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