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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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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待我登基后追封王妃为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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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太久,至此突然就了悟了。

顾清辉她身上有一股决绝的气质,她此番入京本来就存着与文&nj;殊石俱焚的死志,然而天意弄人,到头来文&nj;殊竟然留了她一命。

打着“辱臣妻”的名号进&nj;了京,如&nj;今全天下都当她失了贞。活下来的她,一个被前朝废帝“□□”过的王妃,又以何颜面做新朝的王后,面对天下人。

牧行简当真在乎她吗?怕是没&nj;有的。哪怕他当真兑现&nj;了他的诺言,冒天下之大&nj;不韪封她为后,身为帝王,牧行简当真只会与她一人白头偕老&nj;吗?

为坐稳帝王,他会娶无数高门士女入宫,无数个如&nj;她少女时&nj;那般,如&nj;阿媚那般,天真热切的女郎,将在王城中枯萎。

思来想去&nj;,她对不起的唯有文&nj;殊,对不起他从小到大&nj;这般殷殷信赖,拳拳真心。好在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nj;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nj;足。愿清清井水能洗涤她的罪孽,愿下辈子她能做个“出入擐郎臂,蹀座郎膝边”的烂漫女郎。

天亮了。

晓白的痛哭声也随之划破了王城的天空。

“王妃、王妃投井了!!”

王城易主,百废待兴,好不容易将眼前的事务都交代妥当,牧行简就病倒了。

这段时&nj;日以来他基本上就没&nj;怎么合过眼。待众将领了命令纷纷离去&nj;后,牧行简面色苍白,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了下去&nj;。

“殿下!”

“殿下!”

众人连声惊呼,心惊胆战地上前欲扶。

好在,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案几,拧着眉朝众人摆摆手。

“诸公不必忧心,某无事。”

牧行简抬眼,眼神冷冽如&nj;昔,“只是有些头晕,歇一会儿想来就无碍了。”

就在这时&nj;,人群中一中年文&nj;士模样的男人走上前,吩咐左右去&nj;叫尚药局的人来了。

此人名唤娄良,是牧行简的幕僚,年四十有余,样貌清俊,性情温和,他出生荆州本地士族,博闻强识,善谋略,随牧行简南征北战多年,拜为军师,深得牧行简信赖。

“殿下这几日一直未曾好好歇息,”娄良拱了拱手,苦笑着劝慰道,“如&nj;今王城局势初定,诸事繁杂,亟需殿下主持大&nj;局,殿下更应该养好身子啊。健康就是一切,若无一副康健的身子骨,一切不过只是空谈罢了。”

对于娄良,牧行简一向很是尊重,也心知自己的身子能撑到现&nj;在已实属不易。他也不是那等顽固之人,便阖上眼,沉声道:“军师所言,某明白。”

“某这便去&nj;睡一会儿,若有什&nj;么事,一律先禀报军师,由军师作决断。”

娄良见他听进&nj;去&nj;了,松了口气,微微颔首,不再多打扰,领着一众心腹退了出去&nj;。

连日来冲锋陷阵,废寝忘食,如&nj;今大&nj;局初定,上京已纳入囊中,强撑着的一口气泄了,牧行简这一阖眼,就发&nj;起了高烧。

这一夜,众人又急又忧,几乎没&nj;怎么合眼,逼着医官小心伺候。

一直到天边泛白之际,牧行简这才醒了过来,强撑着身子坐起,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招来随从,第一句便是询问王妃的境况。

“王妃如&nj;何了?”

底下的随从面面相&nj;觑,一副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又悲恸难言的模样。

男人眉头随之拢起,心中微感不安:“说,王妃呢?”

众人一阵缄默,眼里露出惶惶难安之意。

牧行简将目光投向了娄良,蹙眉道:“军师?”

娄良浑身一震,叹了口气。

他也是半夜才接到了顾清辉投井的消息,如&nj;今心知瞒不住了。

以额扣地,低声长叹道:“殿下,王妃她……殁了。”

……殁了??

那一瞬间,牧行简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人面色骤变,脸上旋即覆了一层寒霜:“军师这是何意?什&nj;么叫王妃殁了?”

“王妃……”这随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nj;哭出声,“王妃她殁了啊!!在被救出后不久,王妃就投井了。”

一片令人死寂的沉寂。牧行简颊侧用&nj;力地抽搐了两下,目光环顾了一圈纷纷跪倒下来的随从们,垂着眸,良久才冷静了下来,开口问道。

“军师,王妃是如&nj;何死的?”

娄良顿了顿,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说完许久未曾听闻到牧行简的反应。

烛火耀耀,牧行简面色苍白,竟然很短促地笑了一下,

“竟是自杀的。”

他一连说了三遍,笑了三声,便沉默地披衣站起。

“明月的尸身如&nj;今在何处?”

随从道:“已打捞了上来,安置在殿中。”

牧行简:“我&nj;去&nj;送明月一程。”

众人想要阻止。井水那般深,井壁又那样滑,光是打捞就花了不少时&nj;辰,王妃的尸身早就被水泡变了形。

却被娄良拦了下来。

殿内很安静,唯有晓白繁霜几个顾清辉的贴身侍婢跪着替她守灵,繁霜只默默流眼泪,晓白哭得几乎快昏厥过去&nj;。

阿媚看着也觉得有些萧瑟,眼底悲凉,涌出一股物伤其类的感伤,又有些许困惑和不解。

王妃缘何要自戕呢?明明等殿下登基了她就是王后了啊。

牧行简到来的时&nj;候,众人忙整裙去&nj;跪。

阿媚仰起头,小脸苍白,眼中含泪。

牧行简只掀开蒙着的白布看了一眼,便起身走到外面去&nj;了,站了一夜。

那日石头城外,他有悲恸亦有作秀的意思在其中,他以为在送明月入京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哪怕在石头城驻军时&nj;,听闻她死讯的时&nj;候他也未曾这么悲恸过。

这可真正&nj;看到明月尸首的时&nj;候,一股莫大&nj;的苍凉和悲怆猛然袭上了心扉。

就好像是那个结发&nj;的妻子,清冷端庄,从不失态于人的女郎,豁尽全力给了他心上一刀。

太疼了。

自戕远比被杀更痛苦,因为她什&nj;么都知道,这才决绝地选择了赴死。

她以自戕在他心上留下深深的刀痕,像是她清明的双眼看着他,冷静地控诉着他的薄情与虚伪。

其实明月也并非从一开始就是这般冷情的,当她还是少女的时&nj;候,她会穿着最鲜艳的裙装,挽着他手臂快活地唱歌。

唱“天生男女共一处,愿得两个成翁妪”。

他必须要走出殿外,否则定会在人前失态。

众心腹武将来了又去&nj;,去&nj;了又来。最后,娄良问该以何礼下葬。

一名合格的谋臣,是能猜得出主上的心意的。

面对娄良,牧行简终于说了唯一一句话。

“待我&nj;登基后,追封王妃为后罢。”

……

一夜已过,正&nj;午的日头高高挂在了天空,朗照着方才经历了兵燹之祸的上京。

拂拂一个鲤鱼打挺,从梦中惊起,冷汗瞬间淌了下来。

“牧临川??”

四周空空荡荡,安安静静,并无一人应声。

目光所及之处,竟然是全然陌生的室内。

屋里窗明几净,陈设素净,墙上还挂有一副大&nj;字,以遒劲的笔力写作一个“禅”字。

拂拂头皮顿时&nj;麻了半边。

这是哪儿??

她、她不是和那小暴君刚从河里爬出来吗?

又一摸胸前,湿漉漉的衣衫都已经被换了下来,竟然是一身僧袍。

他俩这是被救了?还是被抓了?

拂拂惊疑不定,忙赤着脚飞奔下了床,打开门往外看去&nj;。

出门,这才发&nj;现&nj;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佛寺之中。

远处,一个女郎正&nj;提着食盒缓缓走来,女郎也身着一袭僧袍,未施脂粉,一捻细腰,雪肤花貌,明艳动人。

待女郎缓缓走近,看到女郎容貌的那一刻,拂拂睁大&nj;了眼:“崔、崔蛮??”

那少女竟然是阔别已久的崔蛮。

崔蛮看到她,眼里掠过了一抹惊讶,又迅速化作了一抹不自在。

“你醒了?”

“怎么醒得这么早?”少女嘀咕了一声。

拂拂茫然地左顾右盼:“这是哪儿我&nj;怎么在这儿?你救了我&nj;?”

又急切地追问道,“牧临川呢?”

崔蛮面露不耐之色,“你问这么多叫我&nj;如&nj;何作答?”

拂拂自知失态,红了红了脸,抿紧了唇:“抱、抱歉啊,是我&nj;太着急了。”

看到少女眼睛明亮又急切地盯着她,软化了语气,身后几乎快具象化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摇来摇去&nj;了。

简直就像只急不可耐的小狗。

崔蛮不合时&nj;宜地想道。

少女嘴角不由翘起了个笑,有意想要再捉弄她一番。

不过,转瞬又变了脸色。

她在想些什&nj;么?还小狗??

少女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故作冷淡地扬起下颔,恶声恶气道:“他没&nj;事儿,受了点伤,在床上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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