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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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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她就像是天上的神女伸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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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飞快地掠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厌恶之色,牧临川半垂着眼,一字一顿地冷冷道。

拂拂一个&nj;哆嗦,几&nj;乎迷惘地回过头,就对上了牧临川嘲弄的双眼。

那么傲慢和刺眼。

拂拂浑身颤抖得厉害,简直想把牧临川从背上甩下去,可最后还&nj;是憋住了,憋着气在心里安慰自己。

他腿没了,这个&nj;时候肯定大受打击,心里受了创伤,阴阳怪气点儿&nj;也是正常的,想要发泄,也是正常的,正常的。

身下的少女脚步陡然一顿,又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虽然跑得气喘吁吁,但&nj;脚步还&nj;算稳当。

“你就这么喜欢我?”牧临川好似不解地皱起了眉。

他似乎很&nj;意外,有些不可置信,她竟然能在他这般羞辱她的情况下,还&nj;是带上了他一道儿&nj;逃命。这让拂拂脸上又一阵火辣辣的难受,像是被人凭空扇了几&nj;耳光,却只&nj;能咬牙捱下来。

“可即便&nj;你今日为我做尽了这一切,”牧临川目光凉薄,嗓音淡淡,平静地像是在陈述一个&nj;客观的事实,“我也不会爱上你。”

有好感,但&nj;绝无爱意。

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只&nj;因为他没有爱人的能力。

他对她,有一个&nj;男人对女人的好感,有一个&nj;男人对女人的情|欲,却独独没有爱。

陆拂拂对自己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他自己都感到不解。

牧临川抿紧了唇,或许就像个&nj;喜欢的宠物,他愿意纵容她,欺负她,回护她,看到别人欺辱他,他会怒火丛生。

垂着眼睫,牧临川嘲讽地笑。

看到旁人与她走得近了,他甚至也会感到不痛快。

但&nj;唯独没有爱,就像人不会爱上自己豢养的宠物一般。

论地位,她远远比不上顾清辉,她是他有好感的第一个&nj;女人,仅此而已。他甚至能揪出她一大堆缺点。

“陆拂拂你知&nj;道吗?”牧临川不紧不慢地说,每说一句,就有鲜血顺着唇侧滑落出来,“你口音太土。”

“长得也不好看,在孤的后宫里简直排不上号。”

“吃得又多。”

他傲慢地说,眼里掠过了轻慢,言语带刺:“学识浅薄,粗俗。”

“闭嘴。”拂拂嘴唇都在抖了。

牧临川淡淡地看着她:“孤说中了?”

他并不在意她的心情,继续挖苦道:“市侩。”

“简直是俗不可耐。”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越说,牧临川眼里的不耐与轻鄙之色就愈深。

相&nj;处日久,他对她的厌恶也愈深,他厌恶她的自以为是,厌恶她的虚伪做作。

明明喜欢他,却还&nj;要欲拒还&nj;迎。

“你不是喜欢我吗?”

牧临川贴近了她耳畔,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垂上,傲慢地低语,“前段时间,为什么还&nj;要作出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

“其实心里也期盼着吧?只&nj;是害怕?害怕自己不装模作样的拒绝两下,我就会看轻你?”

“其实心里早就期盼得不得了吧?”

“你能不能闭嘴!”拂拂忍无可忍地低吼道。

牧临川一怔,突然错愕地意识到陆拂拂在发抖。

她的嗓音很&nj;冷,却在发抖,像是冰层下的火焰,有愤怒几&nj;欲喷薄而出。

牧临川的脸色立刻变得复杂了起来,嘴唇动了动,接下来的嘲讽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拂拂发誓她真的很&nj;想把牧临川从背上甩下去,嗑花他的脸,嗑掉他一排牙齿。可现在不是她任性&nj;的时候。

拂拂鼻子一酸,她不得不承认牧临川这小暴君就是敏锐,心细如发。一句话就说中了她今天的心思。

与其说是为了任务才来救他,倒不如说是因为看不过去他白白等死。毕竟他断了一双腿成为“一代明君”的希望已经如此渺茫。

是啊,她就是喜欢他,就是犯贱,哪怕他前段时间轻侮了她,她还&nj;是没出息地喜欢他。

越想越委屈,拂拂浑身颤抖得厉害,到最后终于绷不住了,眼前一花,一边骂一边哭了出来。

陆拂拂很&nj;少哭,幺妮查出来尿毒症的时候,她没哭。一家子的重&nj;担落在她身上时,她没哭。刚毕业去当洗头小妹,因为动作太慢被人骂了的时候她没哭。在ktv被客户摸了屁股的时候,她没哭。

可到底还&nj;是个&nj;未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幼稚,心理不够成熟,此时此刻,终于像个&nj;孩子一样被骂哭了出来。

“你有病吗?我辛辛苦苦来救你,你就这样对我?你有完没完啊。”

“你真以为我是铁人吗?我没有心吗?”

“是啊,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我喜欢你关你什么事!喜欢这种&nj;事情是人能控制得了的吗?”

“我做错了什么,”拂拂越说越委屈,忍不住嚎啕大哭,抽噎连连,却还&nj;是背着他往前跑,“你要这么对我啊。”

为了救幺妮要攻略他,却喜欢他就已经够憋屈了。还&nj;要被他这么轻|贱。

少女一直表现得都足够圆滑狗腿,这也是牧临川觉得憋气的一点儿&nj;,她世故得简直不符合她这个&nj;年龄,而此刻,陆拂拂终于绷不住了,哭得眼眶通红,一把鼻涕一把泪。

牧临川心中掠过了一线的疑惑。

可即便&nj;这样,她也没有丢下他。

为什么会有陆拂拂这样的人?

牧临川沉默良久,像是被人啪啪啪扇了几&nj;个&nj;大耳刮子。

面色一阵白,一阵红。

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对一个&nj;女孩子而言的确是自大傲慢得有点儿&nj;过分了。

可她真以为以德报怨是宽厚吗?简直是大错特错,这是懦弱,这是卑贱。

这种&nj;人,贱得连他都看不上。

别人若轻你辱你,你就应该打回去。你若退上三分,旁人就侵你八分。

这种&nj;肉包子打狗的性&nj;格,他发自内心地厌恶。

可与此同时,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他却不由得一噎。

他的刻薄,令他都感觉到脸皮泛红,恼怒羞愧。如今的他简直就像长舌妇一样喋喋不休,狭隘小气,这让牧临川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还&nj;有那如影随行的,莫名的敌意。

“你放我下来。”牧临川抿了抿唇,冷声道。

“不放!!”

陆拂拂像个&nj;炸毛的小狮子一样,骤然要跳起来,腾出一只&nj;手,恶狠狠地擦了把眼泪。

陆拂拂扭头怒目而视道,“牧临川我告诉你。”

“我知&nj;道你看不起我。很&nj;多人都看不起我。”

“我忍耐你,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是因为我同情你今天变成了个&nj;残疾人。”

“再说了,喜欢明明是那么大胆那么勇敢的行为,难道我喜欢上一个&nj;人我就低你一等了吗?!”

这叭叭叭一通说完的确挺爽的,可说完了,拂拂突然又觉得泄气了。

她跟着这时候的牧临川计较什么啊。

自讨了个&nj;没趣儿&nj;,拂拂抿了抿嘴巴,又把牧临川往背上垫了垫加快脚步继续往前。

“算了,我知&nj;道你的意思了。”

少女抽了抽鼻子,冷冷道,“等出去之后,我不会再让你感到负担。”

少女的眼神像是冰,但&nj;冰渣子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却让他仿佛被火星燎到了。

陆拂拂的视线让牧临川蓦然间感到惶恐,在这清醒的视线下,一切都好似无所遁形。

少年眼皮急急一跳,下意识地扭着身子想躲,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忙伸出手徒劳地想要盖住自己的断腿。

少年差点儿&nj;跳起来:“你闭嘴。”

不、不是这样的。

牧临川脸色绷得紧紧的。

还&nj;有后半句他一直未曾说出口。

他只&nj;是讨厌她――

讨厌她……讨厌她明明口音太土,长得也不好看,学识浅薄,粗俗,市侩,俗不可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再起……

讨厌她,明明喜欢他却还&nj;要欲拒还&nj;迎……

讨厌她即便&nj;这样,他目光还&nj;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这么一个&nj;俗不可耐,长得又不好看的丑丫头,笑起来时,怎么会仿佛眼里都盛了个&nj;弯弯的亮亮的小月亮。

讨厌因她而起的诸多莫名其妙的情绪。

哪怕路上遇到了荆州兵,险象环生之时,她也没放开他。

他现在虽然只&nj;能算半个&nj;人,不过一个&nj;孩子重&nj;,但&nj;背着他走远了还&nj;是个&nj;体力活,累得受不住了,少女就坐在地上,静静地歇息一会儿&nj;,又脚步稳当地背着他,越过乱石碎瓦,趟过未燃尽的火焰,像是翻过崇山峻岭,淌过刀山火海一般。

这倒让他像是个&nj;得不到糖,就坐在地上嗷嗷大哭,乱发脾气的孩子。

陆拂拂脸颊被蒸腾得泛红,眼神却很&nj;明亮坚毅,汗水顺着她颊侧滑落,

他竟然涌升出了一股念头,帮她擦去颊侧的汗水。

好不容易走到了千佛窟里,陆拂拂深吸了一口气,将&nj;牧临川放下,飞快地反锁上门&nj;。

少年跌坐在地上,眼神淡漠,拂拂抖了抖衣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也都被牧临川的血浸透了。

拂拂抽了抽鼻子,她眼眶还&nj;是红的,刚刚一哭眼皮都肿了,脸颊的泪痕也早已干透。

在确定四周已经没有追兵,暂且安全&nj;下来之后,借着明明灭灭的错落烛光,陆拂拂环顾了一圈千佛窟内的佛像,忍不住出言嘲讽。

地狱竟然成了生门&nj;。

“看到没,被你杀了的人,最后还&nj;是成佛救了你这个&nj;混账。”

骂完还&nj;不解气,拂拂叉着腰,大声道:“你不是挺牛逼的吗?最后还&nj;不是让我来救你这个&nj;王八羔子。”

“就这样吧,”憋了一肚子火,拂拂没好气地说,“我救了你出来之后,我们&nj;就桥归桥,路归路吧。”

“不行。”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说不行。”

对上少女清凌凌的视线,牧临川又觉得难堪,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是说,我这条命已经是你的了吗?”

这回他好像真的成了跌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死皮不要脸的孩子。

拂拂愕然地睁大了眼:“我不要了,我后悔了,我退货行不行?”

牧临川语气陡然拔高&nj;了,恼羞成怒道:“不要也得要,你当孤是你什么玩意儿&nj;?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少女明显被他给气坏了,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你犯贱。”

“你知&nj;不知&nj;道你这样黏着我,怪犯贱的啊。”拂拂一肚子火没出发,怒气冲冲道。

不知&nj;不觉间,竟然默契地将&nj;方&nj;才他的腹诽原封不动的奉还&nj;了回去。

少年垂着眼半天没吭声。

怎么、怎么不说话了?拂拂一愣,心里咯噔一声,随即感到懊悔。

她该不会说得过分了吧,毕竟他现在断了腿,心理脆弱点儿&nj;也是情有可原。

正当拂拂为自己的口快而感到后悔时,少年却突然又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声。

半晌才喘匀了一口气,眼角泛着泪花,勾唇轻笑道,“陆拂拂,孤后悔了。”

都这样了,少年还&nj;眨着眼,像是在撒娇,“我觉得我们&nj;两人简直是天生一对。”

拂拂又惊又疑,他一笑就吐血,边笑边吐。

拂拂惊恐地看着他,合理怀疑这小暴君刚刚摔出了内伤。

她急得满头汗,“你正常点儿&nj;行不行。”

“你再这样……”陆拂拂咬了咬唇,抛下一句自己都觉得没多少威慑力的话,“我就走了。”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转身就走。

“站住。”

牧临川陡然出声。

少年眼里流露出了几&nj;许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惶恐和慌乱。

当陆拂拂看过来的时候,又外强中干地移开了视线。

他其实是怕的。

当看到陈郸的时候他害怕,其人颇有神力,神勇冠绝天下,浑身足有千斤力气,能轻而易举拉开三石弓。

当被砍了这双腿后,他害怕。

当被那兵士从城楼撞跌下去,摔进了臭气熏天死人堆里。

他害怕。

这其实倒也能忍,毕竟他千佛窟不比这死人堆可怕多了。

比这更害怕的是,他害怕她直视他,害怕她打量他这双断腿,害怕她露出同情的眼神。

牧临川长长的眼睫“刷”地一下覆压了下来,嘴唇抿得泛白。

当她跪在死人堆里,徒手把他刨出来的时候,他其实隐约间已经有了意识。感觉到她背着他一瘸一拐,跌跌撞撞,走得艰辛,却不肯撒手。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烈火在少女背后熊熊燃烧,雕梁画阁化为飞烟。

少女半边脸都被火光照得红通通的,仿佛泛着一圈儿&nj;柔光。

陆拂拂这个&nj;人,机灵得出奇。

当他睁开眼的刹那,她就像是天上的神女,这一只&nj;手将&nj;他从地狱拉回了人间,也就愈发衬得他丑陋病态,卑微狭隘,如阴沟臭虫一般无所遁形。

他害怕,陆拂拂盯着他看得久了,有些令他恐惧的东西就开始破土生根,不再受他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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