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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星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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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YAXIAN(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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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诀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除夕夜,离开演出地,越走越冷清。

他来到一个路口,之前约了一辆车,车子还没到,他就靠在路边的栏杆上等待。

他点了支烟抽,然后稍微有点冷似的,把手揣进了衣兜里。

抽着烟,视线落在地面,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忽然爆出一声轻嗤,伴随着视线翻到一旁,似乎含有几分轻蔑之意。

有鞭炮的声音,从很远的方向传来,在寒冬中显得十分空旷。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时诀拿出来一看,是徐云妮的消息。她发来一张图片,是刚刚直播时的舞台截图,其中有一只玩偶熊被她从人群中圈了出来。

她又发来一条:【是这只吗?】

时诀回复:【怎么认出来的?】

徐云妮:【我观此熊身材比例出类拔萃,明显要更帅一点。】

淡淡的热气从时诀口中呼出,消散在寒冷的夜间。

其实是猜错了。

他还没回复,徐云妮下一条消息就进来了。

她问:【班长,刚才晚会上有一首叫《face》的歌,跟你有关系吗?】

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时诀指尖稍稍动了一下。他一直看着,直到烟迷了眼,才把另一只手也从兜里抽出来,一起打字。连打了几句话,最后都删掉了。

徐云妮坐在桌子旁发消息。

手机震动,时诀的语音打了进来。

徐云妮接通电话。

“喂?班长。”

“为什么那么说?”他直接问道。

“什么?”他声音听着蛮低沉的,又问得没头没尾,“什么‘那么说’?”

“你为什么觉得那首歌跟我有关?”

“我看创作者的名字里,有一个叫‘yaxian’的。”

“……所以呢?”

“你朋友圈里那些音乐片段的名字里也出现过这个词,‘yaxian’是什么意思?是音乐方面的专属名词吗?”

静了一会,时诀说:“不是,是我爸的名字。”

“啊,”徐云妮合理分析,“歌是你爸写的。”

“哈哈。”时诀笑了出来,淡淡道,“我爸都死了多少年了,把谱子托梦给我的。”

“所以,歌是你写的?”徐云妮顿了顿,“你哥当时说你音乐天赋高,居然是到这种程度吗?”

时诀安静抽着烟。

“咝,你等我调整一下。”徐云妮说。

“……调整什么?”

“这我得坐直点跟你说话。”

时诀不自觉翻了一眼。

徐云妮叠起腿,单手理了理桌面上的书本,说:“在学校里真看不出来,我以为大家最多就是搞搞校园乐队什么的,结果你的作品都能在除夕夜上直播了。大家年纪都差不多,班长你这步子迈得有点不给别人机会了啊。”

这不是时诀第一次碰见徐云妮在理亏状态下的溜须拍马,太过行云流水,完全融进了灵魂里。

但是,谁不爱听好话呢?

时诀:“你差不多得了……”

徐云妮手按在桌面上,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静静问道:“还生气吗?”

时诀顿了几秒,不咸不淡地说:“没生气啊。”

“真的?”徐云妮说,“那咱们今后常联系。”

叹为观止。

时诀:“徐云妮,你还真是顺竿就上啊。”

“对了,”徐云妮转移话题,“我的熊猜对了吗?”

“没有。”

“真没有?”

“没有。”

“班长,还是实事求是吧。”

时诀放下烟:“徐云妮,你那诡异的自信到底从哪来的?玩偶衣服都是统一大小的,这你能看出身材来?”

徐云妮哑然片刻,说:“真不是啊?”

时诀歪过头,吸了口气——

“那就是主办方乱搞,”徐云妮捻起一根黏在裤腿上的头发丝,“我说实话,我就是直接挑了中间位置的熊,你要是没站中间,那就是他们这节目瞎排了。”

结果时诀这口气就停那了,上不去下不来,最后脖子都有点僵了,才吐出去。

一身力气都快卸没了。

约好的车子终于到了,徐云妮听见开关车门的声音。

“班长,你坐上车了?”

“嗯,回酒店,明早的飞机去找我哥他们汇合。”

“真是日理万机。”

“赶不上你。”

徐云妮忽略这话里有话的讽刺,说:“班长,你等会回酒店还有别的事吗?”

“干嘛?”

“没别的事我们聊聊天?”

静了几秒钟,时诀眼睛转向车窗外。

“我要先洗澡。”

这一晚他们打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中间断了一次,是李恩颖叫徐云妮去

吃饺子。

他们聊了不少事,零零碎碎的,包括华衡里发生的事,还有他艺考的事。

“听说你艺术统考第三呢。”

“并列的。”

“那也够厉害的。”

“嗯,”他洗过澡后,连声音都变得慵懒了,“你说的对。”

她又听到点烟的声音,她说:“班长,你少抽点烟吧,有害健康。”

时诀把烟盒和火机扔到桌上,说:“活那么久干嘛,我已经做好五十岁肺癌致死的准备了。”

“班长真豁达。”

他们聊到晚上十一点多,李恩颖叫她出去守岁,她跟他道别。

“班长,新的一年里希望我们都能更上一层楼。”

时诀没说话。

徐云妮说:“有空再聊,你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了。

时诀把手机放一旁。

无话可说。

话都被她说干净了。

他靠在床头,只裹着一件浴袍,看着前面发呆。

不留神,烟灰掉下一截到胸口上,烫得他嘶的一声坐起来,用手拨掉。

时诀掐灭烟,去厕所洗手,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胸前被烫红了一小块,在清白的皮肤上十分显眼。

他用手抹了一下,这清凉的触感又让他想起刚刚打电话的人。

她在修缮他们的关系。

徐云妮的性格特征其实很鲜明,就像一棵无病害的树,坚固、理性、包容,并且制氧量极大,有种天然的安全感。

这性格吸引了他。

时诀有想过,把这棵树移栽到自己身边,他试了两次,都没成功。他能感觉到她对他也有所好感,但这好感还不足以动摇根基。

时诀不喜欢纠缠不休,更没兴趣强人所难。

所以在他们切断联系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好了让这关系慢慢淡掉,甚至直接断掉的准备。

只是,她太聪明了。

时诀从小到大碰到过很多人,跟他说过各种各样走心的话,其中不乏一些想要在他不太爽的时候,抚慰他心灵的言语。

但他真的是个很难被他人安慰的人。

时诀歪着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想想今晚发生的事,甚至都有点子玄学,那感觉就像他穿了一条缝有一万个假兜的牛仔裤,只有第一万零一个是真的,徐云妮走过路过,轻而易举找到了这个兜,并往里放了一颗糖。

她安慰了他,在除夕的夜晚。

那他应该有所回报吧,比如——接着陪她玩那“普通朋友”的把戏。

时诀有些无语地想着。

聪明的人总能心想事成。

她重新进入他的世界,就像春风拂柳一样自然。

年过完了。

徐云妮觉得,她跟班长的关系有所回暖。

她发的消息他都开始回复了,偶尔也会发一两条他的近况。

她得知,《舞动青春》年后就开始海选了,sd几乎完全包下了乐阳传媒几个艺人的舞蹈节目,他每天跟sd的老师一起编曲编舞,另一边还要吊着那不高不低的文化课分数,搞到头皮爆炸。

他有时还会给她发点平常的照片,在一张与乐阳公司的合影里,徐云妮见到两个熟人,她圈出了其中一个,问:【这个不该在吧?】

她圈出的人是阿京。

时诀说他们只负责出节目,参加的艺人都是公司安排,他们也管不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的消息往来差不多又断掉了。

因为华衡开始补课了,然后紧接着,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了。

这一开学,整个华衡夸张的学习氛围瞬间拉满,连厕所里都仿佛能闻到试卷特有的油墨香。

人都要学魔怔了。

一次又一次地考试,一轮又一轮地模拟。

王丽莹连续两次模拟成绩都不理想,多少有点摆了的意思,但漫画看不进去,人很焦虑。乔文涛每天都给她讲题,讲着讲着就说:“你这样不行,你得放松点。”

又过了两天,有一个晚上,徐云妮正在跟王丽莹讨论一道函数题,忽然接到时诀的电话,问她明晚能不能出来。

突如其来的。

“明晚?”

“对,吃个饭。”他说,“我明天回这边,待一天又要走,能出来吗?”

“我出——”

“出不来自己想办法,这次不来你以后也别想见到我了。”

徐云妮稍稍仰头:“……我明天就是把华衡大门铲了,也非得出去不可。”

说完,徐云妮忽然想到,上一次见他已经去年的事了。他们在颂财公馆小区门口分别,之后就再没见过面。一晃都四个多月了,早就超过了他们相处的时间。

她短暂地感慨了一下,然后问:“为什么是明天?”

“嗯?”

“哦,没事。”徐云妮看看王丽

莹,“我带同学去行吗?”

“随你,明晚你们学校旁边那个广场见。”

“好。”

挂断电话,王丽莹在看她:“谁啊?”

“我在华都的同学,明晚过来找我吃饭,你来吗?”

“我不去,我哪有心情吃饭啊。”

“乔文涛说的对,你应该放松一下,”徐云妮对她说,“你不是喜欢看帅哥吗?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又高又帅的朋友。”

王丽莹斜眼过来:“真的假的?”

徐云妮:“包真,不帅你吃了我。”

王丽莹勉为其难道:“行吧,那我去看看。”

华衡住校生管理极其严格,走读生吃饭可以去校外,但住校生三餐都得在食堂吃,全天不允许离校。徐云妮找了个由头,把王丽莹之前坏掉的眼镜拿出晚上要陪她去配新眼镜,不然明天什么都干不了。

顺利拿到假条。

下午的时候王丽莹说漏嘴了这件事,乔文涛一听“华都的同学”和“帅哥”两词,瞬间锁定目标,问徐云妮:“该不会是上次你们讨论的那个人吧?”

“就是他。”

“我能去吗?”乔文涛涌起了好奇心,“我也想见见。”

“行啊,来呗。”

晚上放学,三个人一起出了校门。

“哇哦,”王丽莹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还是走读好啊!要不是我家住太远我是真不爱住校,每天出来放放风多好。”

华衡中学地理位置特别好,在城市主干道上,旁边有多家商场组成的商业区,非常热闹。徐云妮出了学校就给时诀打了电话,他很快接通。

“喂?”

“你出来了?”

“对,你在哪呢?”

“miha商场知道吧,到门口来。”

徐云妮回头,看见miha商场的牌子,带着王丽莹和乔文涛走过去。

“……我到门口了,你在哪呢?”

“你到楼梯那。”

徐云妮要往商场里走,时诀又说:“不是里面的,外面的。”

miha商场下面还有一层,从外面也能进入,有楼梯直接能下到楼下商场,门口是一块比较开阔平坦的小广场,这块地界有些文艺的传统,经常有人或者乐队路演,那宽阔的楼梯就是天然的观众台。

时诀说:“别走了,往左转,往下看。”

徐云妮并没有走到楼梯那边,而是在玻璃围栏处就被他叫住了。她转过头,正好能从侧面看到下方的平台。

那里照常有人准备演出,有音响麦克,还有一些乐器。

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开春了,但天气仍然很凉,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半高领贴身毛衣,收在黑色的束脚工装裤里,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高帮靴子,一身黑让修长的身型一览无余,最后搭了一件浅灰色的硬版牛仔外套。

他拿着手机,仰头看着这边,说:“你先站那吧。”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时诀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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