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岚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缠着的细布 , 犹豫了一会儿 , 最后还是准备下床 。
“ 我过去看看吧 。“
朋友们迟疑着问 :“ 那个 …... 阿岚 , 你不会还 …...“
乌岚摇摇头 :“ 既然他是来向我赔罪的 , 那我就过去看看 。“
他还愚确认一下 , 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听见那个声音 。
「 那好吧 。 “ 朋友们扶着他 ,“ 我们陪你过去 。“
祝青臣也站起身来 :“ 那我也陪你去看看 。“
“ 嘲 …...“ 乌岚点了点头 ,“ 谢谢祝大人 。“
祝青臣跟着他们一起过去 , 顺便还喊上了李钺 。
万一等会儿打起架来 , 李钺这个身强体壮的大王 , 也能帮上忙 。
总之 , 他的学生据一下 , 走完所谓的心声剧情就好了 , 乌岚不能再受伤了 。
乌寨主和顾燕庭 , 就在山寨大堂里讲话 。
朋友们箱拥着乌岚 , 从后门进去 , 一行人躲在竹屏风后边 , 偷偷地朝大堂里观望 。
堂中两排座椅 , 乌寨主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 , 顾燕庭则端坐在下首 。
顾燕庭道 :“ 今次之事 , 实非我愿 , 还请寨主见谅 。“
他试图辩解 :“ 当日是阿岚拿了他新做的诗词来找我 , 给我看 , 只是他字迹不端 , 写的东西也不甚庄重 。 我教导阿岚 , 已有两年 , 见他如此不入流 , 因此心中气
恼 , 这才训了他两句 。“
「 却不想阿岚气性大 , 不服管教 , 从我这里抢了诗文就走 , 结果他跑得太急 , 一扭头 , 便不小心据了 “
“ 我当时 , 原本是打算带阿岚进屋子里缓一缓 , 再派人去请大夫的 , 不想祝大人与虎寨樟主先到了 , 这才叫他们把阿岚给带走了 。“
顾燕庭在说这些话的时候 , 乌寨主从始至终板着脸 , 端坐在位置上 , 一言不发 。
屏风后面 , 朋友们找了把椅子 , 给乌岚坐下休息 。
可乌岚却好像不怎么舒服的样子 。
他振着耳朵 , 用力拍了拍 , 似乎听见了什么旁人听不见的声音 。
他听见 , 潜藏在顾燕庭温栖的解释之下的声音一一
“ 阿岚 , 你就让我见你一眼吧 , 我真的后悔了 , 这几天没见你 , 我的心都乱了 。
“ 都怪祝青臣 , 还有那个虎寨大王 , 把我的阿岚给抢走了 。“
“ 阿岚 , 你成功了 , 你成功让我为你低头了 。“
乌岚弓着身子 , 用手挺着自己的耳朵 , 眼睦却死死地盯着顾燕庭 , 看着他的嘴
一张一合的 。
很明显 , 顾燕庭说的话 , 和他听见的这些话 , 是不一样的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朋友们见他这么痛苦 , 低声问 :“ 阿岚 , 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吧 ? 等你伤养好一些 , 我们再陪你过来 。 反正他人跑不了 , 要什么时候报仇都行 。“
乌岚却摇了摇头 。
不 , 他想弄清楚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他拙起头 , 看向祝青臣 :“ 祝大人 , 我 …...“
祝青臣心下了然 , 摸摸他的脑褪 :“ 怎么了 ? 是不是摔了一下 , 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
“ 对对对 。“
见终于有人懂自己了 , 乌岚连忙点头 。
“ 祝大人 , 有一个很奇怪的声音 , 一直在我耳朵旁边转来转去 …...“
祝青臣轻轻拢住他的耳朵 : “ 没关系 , 你先冷静下来 , 深呼吸 , 仔细听听 , 那个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
正巧这时 , 堂中的乌寨主开了口 。
“ 顾大人 , 我知道 , 我儿子善欢你 , 总给你送些小玩意儿 , 春天的野花 、 秋天的野果 。“
“ 我也知道 , 你不喜欢我儿子 。“
“ 但是一一 “
乌寨主顿了顿 , 语气也加重了 。
“ 你不喻欢他 , 你大可以直接告诉他 ! 我们苗疆人坦坦菽荡 , 拿得起放得下 , 只要你说一声 「 不喜欢 「, 我能保证 , 我儿子绝对不会再缠着你 ! “
“ 可是你呢 ? 你一会儿对我的儿子摆脸色 , 一会儿又特意去找他 , 问他为什么不去上课 , 一会儿又陪他出去玩 , 搂着他的肩胸 , 手把手教他写字 。“
“ 我就想问问你 ,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儿子 7“
顾燕庭不语 , 似乎并不想承认 。
于是 , 乌寨主又问 : “ 你不喜欢他 , 但是你又想享受他对你的讨好 , 是这样吗 ? ,
乌寨主这样问 , 顾燕庭自然不肯承认 。
“ 寨主 , 您实在是误会我了 。“
一一 「 怎么办 ? 实在是没有那个脸面 , 在别人面前承认我喜欢阿质 。“
一一可要是现在不承认 , 阿岚父亲误会了 , 把阿岚许配给别人怎么办 7“
一一不行 , 这次要承认了 , 反正只有寨主一个人 , 应该不会传出去的 。“
下一刻 , 顾燕庭拿起头 , 正色道 :“ 寨主 , 您误会了 , 其实我是 …... 有点喜欢阿岚的 。“
与此同时 , 乌岚也拙起了头 。
他陌大眼睦 , 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燕庭 。
身边的朋友 , 都以为他是因为顾燕庭说喜欢他 , 才高兴地拾起了头 , 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 。
可只有乌岚自己知道 , 不是 。
是团为 …...
他好像知道那个声音是什么声音了 。
那是 …...
顾燕庭心里的声音 。
上一刻 , 顾燕庭在心里下定决心 。
下一刻 , 顾燕庭就开口说喻欢他 。
那是顾燕庭的心声 !
弄明白这一点之后 , 乌岚整个人都呆住了 。
外面 , 顾燕庭继续道 :“ 阿岚这些年来 , 这么喜欢我 , 总是围在我身边 , 我当然也是有点儿喜欢阿岚的 。“
乌寨主问 :“ 顾大人 , 可你对我的儿子阴睦不定 , 现在还把我儿子害成这样 , 你说你善欢他 ? 你喜欢他 , 怎么会眼眷睁看着他磕破脑袋 , 无动于衷 ?7“
「 那是因为 …...“ 顾燕庭顿了顿 ,“ 我当时也没有回过神来 。“
“ 但我确实是喜欢阿岚的 。 阿岚受伤 , 这几日没来找我 , 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 好像缺了什么一般 。“
乌寨主毫不留情地拆穿 :“ 顾大人只是习惯罢 ? 再等几日 , 阿岚真的不去找顾大人了 , 顾大人就习惯了 。“
“ 您这话实在是太刻薄了 , 我 …...“
乌岚看着顾燕庭的嘴巴一张一合 , 又一次听见了他的心声 。
一一难道非要我亲口承认 , 我喜欢阿岚吗 7“
一一我这样说 ,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7“
一一不行 , 要是在樟主面前承认我喜欢阿岚 , 日后成亲 , 我岂不是总被他们压一头 ? 偏我还在这儿做官 , 要是传到其他同僚耳里 , 传到京城里 , 岂不是要被笑话 ?
乌岚不由地站起身来 , 定定地看着屏风外面 。
所以 …...
顾燕庭其实是喜欢他的 ?
但他怕被别人笑话 , 怕被他压一头 , 所以故意不承认 ?
这算是什么理由 ?
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 , 难道是很难堪的事情吗 ? 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
那个声音消失了 。
大堂上 , 顾燕庭站了起来 。
他一掀衣袍 , 直接走到乌寨主面前 , 向他作援行礼 。
“ 寨主 , 阿岚对我一片痴情 , 这次甚至为我受了伤 , 我实在是不忍心 , 还请一一
顾燕庭行礼低头 。
「 请寨主将阿岚许配给我 , 我会好好待他 。“
乌寨主拍着桌子 , 大声质问 :“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儿子 ? 什么他对你一片痴情 ,
什么你会好好待他 , 你搞得好像我们家对你逼婚一样 ! “
“ 你这人怎么这么拧巴 ? 喜欢就是喜欢 ,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 我乌达行得正坐得端 , 你喜欢我儿子 , 你就娶他 , 你不喜欢我儿子 , 我也不用你因为他磕破了脑袋就婆他 1 “
“ 我的儿子 , 又不是找不到男人 。 我苗疆百万之众 , 怎么就找不到比你好的了 ?“
顾燕庭回过头 , 看了一眼放在堂上的几箱礼物 :“ 若是乌寨主愿意 , 这几箱礼物 , 就当做是我送给阿岚的聘礼 …...“
乌寨主用力拍着桌子 :“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 我只要你一句准话 ,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儿子 ? 1“
顾燕庭沉默良久 , 最后低声道 :“ 我喜欢乌岚 。“
他的声音低得 , 就像是怕别人听见一般 。
而乌岚站在屏风后面 , 站在原地 , 面无表情 。
他等这句话等了很久 , 好几年 。
可是 , 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 , 他却没有预想的喜悦 。
这和他设想的场景 , 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
他想要的 , 是在山花烂漫的山坡上 , 恋人紧紧相拥 , 顾燕庭告诉他 , 自己也喱欢他 。
而不是在严肃的大堂里 , 顾燕庭被逼得没办法了 , 声音低低地承认一句 。
根本不是这样的 !
堂中 , 顾燕庭仍旧弯着腰 : “ 请寨主将阿岚许配给我 。“
乌寨主不想同意 , 他握着座椅扶手 , 冷声道 :“ 我回去问问阿岚 。“
顾燕庭直起身子 , 定定地看着他 :“ 寨主 , 我只求这一次亲 , 若是日后要结亲 ,
还请寨主亲自来提 。“
乌寨主攘紧了手 , 几乎把木制扶手给掰下来 :“ 你这是在威胁我 7“
“ 自然不是 。“
他只是怕丢面子 , 怕传出去 , 是自己主动求亲 , 被别人笑话 。
屏风后 , 乌岚还在犹豫 。
顾燕庭的心声仍在他耳边盘旋一一
“ 好喜欢阿岚 。“
“ 寓欢阿崖 。“
“ 想和阿岚成亲 。“
顾燕庭喻欢他 , 顾燕庭想和他成亲 。
顾燕庭的心声 , 像是蛛网蚕茧一般 , 牢牢地将乌岚缠裹起来 。
这时 , 祝青臣轻声提醒他 :“ 阿岚 , 你觉得 , 顾大人这次求亲 , 算有诚意吗 ? 你现在愚和顾大人成亲吗 ? 若是想 , 便出去说一声 , 若是不想 , 也出去说一声 , 省得 …
这一句话 , 像是点醒了乌岚一般 。
下一刻 , 乌岚猛地拿起头 , 冲破那些无形的李缚 , 直接推翻屏风 , 冲了出去 。
“ 爹 , 我不想和顾燕庭成亲 ! 你别答应他 ! “
作者有话要说 :
好好好 , 干得好 ! 见过真爱的小孩 , 怎么会喜欢 pua 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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