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学校里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打算出国 , 你们能送我出国吗 ? 不能 , 我只能拼命准备高考 ! 可是其他学生都有家教 , 老师上课上得很快很快 , 我根本就跟不上 !
“ 我只能用最笨最笨的办法 , 我一边被祁环使唤 , 一边熬夜学习 , 可是我还是跟不上 , 我想去普通高中 ! 我不想留在这里 , 难道是我的错吗 ?“
陈时川双眼通红 , 几乎落下泪来 。
他喊到嗡音都沙哑 。
把这些年来的痛苦和疑问 , 全部喊给父母听 。
“ 我在这个 「 贵族学校 「 里 , 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 学习 , 学习跟不上 ; 朋友 , 朋友交不到 。 我没办法和有钱人交朋友 , 难道是我的错吗 ? ! “
所谓的贵族学校 , 从来不看学生本人 , 看的从来都是学生背后的家境 。
陈时川什么都没有 , 没有天才般的头脑 , 也没有优渥的家境 , 其他学生对他敬而远之 , 就已经算对他很好了 , 他怎么还能腕着脸上去 , 和人家交朋友呢 ?
整个会议室都沉默了 , 祝青臣紧紧地挽着唇角 , 心疫地看着陈时川 。
可偏偏 …...
陈时川的父亲 ,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
他只是更加恼火 :“ 你现在嫌弃我和你妈没钱 , 不能送你出国了 ? 开心 ? 我和你妈让你来上学 , 是让你来找开心的吗 ? 我和你妈工作也累得半死 , 我们也不开心 ,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开心 ?“
“ 我不是这个意思 …...“ 陈时川顿了一下 , 只觉得一阵无力 。
他坐回位置上 , 抹了把眼睛 , 坚
定地对领导道 :“ 我想转学 , 一定要转 。“
陈父不依不饶 , 甚至冲上前 , 想要按住他的肩膀 , 让他把脑袋转过来 。
李钺抓着他的手腕 , 把他的手给拿开 。
祝青臣淡淡问 :“ 陈时川的父亲 , 我想请问一下 , 你和你的妻子 , 在祁家工作这么久 , 有搭上什么有钱人的人脉吗 ?“
只一句话 , 陈父就哽住了 。
“ 这 …... 这怎么能一样 7“
“ 有还是没有 ? 你和你的妻子有交到要好的有钱人朋友吗 ? 你的有钱人朋友 , 有带着你赚大钱吗 7“
“...... 没有 。 “ 陈父嘎嘴着唇 。
祝青臣变了脸色 , 厉声质问 : “ 那你凭什么要求我的学生在所谓的贵族学校里交到有钱人朋友 ? 你凭什么要求我的学生兼顾学习和社交 ?“
“ 你把我的学生硬塞进这所学校 , 就甩手不管 , 让他自己面对祁环的恶意 、 面对格格不入的环境 。 你做主把他送进来 , 你就要对他负责 ! 而不是一句 「 我管你开不开心
, 就把他给打发了 ! “
“ 我的学生 , 在普通高中 , 本来可以拥有和蔼的者师 、 友善的同学 , 是你毁了他最美好的十年 。 他现在长大了 , 愚为自己争取一下 , 你有什么资格阻止他 ?“
祝青臣转过头 , 对领导道 :“ 各位领导 , 我追加一条申请 , 转学之后 , 请让陈时川同学住校 。 并且对祁家人和陈时川同学的父母进行监管 。“
领导点了点头 :“ 有道理 , 祝考师放心 , 我们会考虑的 。“
“ 谢谢 。“
陈父还愚说话 ,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 只得悔悔闭嘴 。
最后 , 由李钺带来的教育局领导做主 , 满足陈时川和祝青臣提出的所有要求 。
陈时川在考师的陪伴下 , 端坐在椅子上 。
祁环和他的父亲 , 则站在他的面前 , 朝他鞠躬 。
他们绪着脸 , 强自忍耐着 , 头很低 , 低到几乎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
祁父说 :“ 对不起 , 小川 , 是叔叔做错了 , 叔叔不该这样对你 , 不该让你去做小
环的伴读 , 不该对小瑜欺负你的事情 …... 视而不见 , 对不起 。“
祁环则说 :“ 对不起 , 陈时川 , 我不该使唤你 , 不该破坏你的考试 …...“
陈时川沉默着 , 不肯说原谅 。
于是他们弯着腰 , 道歉了很久很久 。
直到陈时川开了口 :“ 写道歉信吧 。“
他没有原谅 , 只是觉得不该浪费其他耆师的时间 , 直接进入下一环节就好了 。
于是 , 祁环又坐在他的面前 , 拿来纸张 , 开始写书面道歉 。
陈时川问 :“ 祁同学 , 你想写多少字 7“
祁环猛地拙起头 , 仿佛想到了什么 。
陈时川只是在课堂上认真听讲 , 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祁琪身上 , 就被他要求写了
三万字的检讨书 。
那么现在 , 祁环要写多少字呢 ?
祁环握着笔的手紧了紧 , 低声道 :“ 我也写三万字给你 , 够不够 7“
陈时川并不回答 。
然而 , 祁环刚写了一干字 , 就忍不住红着眼眶 , 扭过头 , 向他的父母求助 。
“ 爸妈 , 我真的写不完了 , 我的手好酸 , 我 …...“
不等祁琪说完 , 他的父母便上前求情 。
“ 小川 , 你看能不能宽限几天 ? 一天之内写三万字 ,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 要不让我们一起写 ? 我们帮他写 , 你看 …...“
陈时川仍旧不回答 , 只是把头偏到一边去 。
看 , 人渣的人渣父母都爱他 , 拉着考脸也要替儿子求情 。
可他的父母却不爱他 。
似乎是猜到了陈时川的愚法 , 祝考师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 代替他给出回答 。
「 就三万字 , 一个字都不能少 。 我的学生写得了 , 他为什么写不了 ?“
写到后面 , 祁琪更是一边写 , 一边哭 , 嘴里直念着 :“ 对不起 , 陈时川 , 我错了
…... 我不知道三万字有这么多 , 我不该破坏你的考试 …... 对不起 …...“
他红着眼睛 , 向陈时川投去一个哀求的可怜目光 。
陈时川不为所动 。
他知道 , 祁环是后悔 , 但不是后悔欺负他 , 而是后悔自己那天好巧不巧 , 撞在了枪口上 。
而祁琪怎么可能不知道三万字有多少 ? 他又不是没有见过 。
只是一份道歉信而已 , 他没有让祁环
背着他在学校里转几圈 , 没有让祁琪路下给他系鞋带 , 已经很宽容了 。
与此同时 , 几个工作人员也正紧锣密鼓地准备各类文件 。
教育局领导都对这件事情定性了 , 学校里的领导也不好再和稀泥 , 在工作人员的监督下 , 直接给祁琪记了处分 。
而学校处分需要一年才能消除 , 祁瑜虽然不用参加高考 , 但国外院校 , 也是会看这些东西的 。
所以 , 祁环接下来 , 就不能那么顺利地出国镀金了 。
陈时川则被允许去南城一中借读一一他的成绩原本就是能够上一中的 , 但现在已经是高三了 , 陈时川的学籍没办法调过去 , 所以只是借读 。
一切手续加急办理 , 工作人员现场打好了借读申请书 , 盯着陈时川的父母签字 , 然后直接拿回去盖章 。
一中的张副校长也拿来一中的住宿申请表 , 让陈时川填写 。
一切手续都办好之后 , 祁环颤抖着手 , 把厚厚一叠道歉信 , 递到陈时川面前 。
“ 陈时川 , 我只写了一万字 …...“
陈时川向祝考师借来批作业的红笔 , 像祁琪曾经对他做的那样 , 开始批改他的道歉信 。
笔尖划过纸张 , 发出刺耳的声音 , 几乎戳破纸张 。
像从前祁琪对他做的那样 , 陈时川拾着嗜子 , 开始模仿 。
「 为什么第一句话就写错别字 ?7“
「 为什么第一句话不是对不起 7“
「 为什么这里有涂改 ? 为什么这个词要划掉 ?7“
祁环捏着拳头 , 涨红了脸 :“ 陈时川 , 你不要得寸进尺 …...“
下一秒 ,“ 哗啦 “ 一声 , 厚厚一叙道歉信 , 劈头盖脸地础向祁琪 !
祁环的父母大喊一声 :“ 陈时川 ! “
工作人员都回头看去 , 却不敢靠近 。
纸张纷飞 , 陈时川双眼通红 , 死死地盯着祁环 。
祁琪想扑上来打他 , 可是碍于工作人员在场 , 更因为自己打不过陈时川 , 只能咬牙忍住 。
陈时川冷冷地看着他 , 低声道 :“ 我不满意 , 回去重写 。“
工作人员终于上前 , 把陈时川和祁环给分开 。
但道歉信还要继续写 。
一直到了正午时分 , 祁琪才按照陈时川的要求 , 写好了要在全校师生面前朗诵的一干字道歉信 。
陈时川把道歉信甩在他面前 , 转身离开 。
祁琪哭着 , 死死地咬着下唇 , 只是在他身后重复 :“ 对不起 、 对不起 …... 我真的知道错了 …...“
第二天 。
南外召开了全校师生大会 。
先由教育局领导简单通报这次的事情 。
随后祁琪颤抖着手 , 拿着自己的道歉信 , 站在台上 。
“ 大家好 , 我是南城国际外国语学校 , 高三国际 (1) 班的学生祁环 , 在这里 ,
我要给我的同学陈时川道歉 。“
“ 在过去的十年内 , 我对陈同学 , 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 我仗着我优越的家庭背景 , 对陈同学犯下了不可原谅的恶行 。“
「“ 对不起 …...“
麦克风将他的声音 , 传到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
足足十分钟 , 全场静默 。
陈时川站在台下 , 脸上带泪 , 表情却是笑着的 。
多年委屈 , 一朝公布于人前 , 他又哭又笑 。
他用衣袖擦干净眼泪 , 看着台上的祁环道歉 , 眼睛一眨不眨 , 生怕错过一分一秒 。
祁璜道歉之后 , 陈时川走上高台 , 接过者师递过来的麦克风 , 只说了一句话 :
“ 我绝不接受祁琪的道歉 , 也绝不原谅南外老师领导的漠视 。“
“ 感谢祝考师 , 感谢外校者师 , 感谢教育局领导 。“
说完这句话 , 他便潇潇洒洒地放下麦克风 , 走下台去 。
经过祁环身边的时候 , 他低声道 :“ 还有十万字 。“
祁环瞳大了眼睛 :“ 什么 ?“
“ 你昨天没有写完三万字 , 所以今天变成十万字了 “
“ 你 …... 你就不怕我告诉 …...“
“ 你尽管告状 , 也尽管报复我 。“ 陈时川攘紧了拳头 ,“ 可是 , 祁环 , 拜你所赐 ,
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
“ 如果你自信 , 你永远没有落单的时候 , 你的父母能永远保护你 , 你尽管用那些有钱人的手段报复我 。“
“ 我不会变成和你一样的人 , 我只要十万字的道歉信 。“
这招是祝者师教他的 。
他什么都没有 , 什么都不在乎 , 祁环再
也威胁不到他了 。
说完这话 , 陈时川便撂下被吓傻的祁环 , 朝外走去 。
祝考师正推着他的行李 , 在台下等他 。
“ 走吧 , 祁家主在学校门口等我们 , 你现在去一中 , 简单收拾一下内务 , 下午就可以去上课了 “
陈时川擦干脸上的泪水 , 按下心底的忐忑 , 朝者师扬起笑脸 :“ 好 。“
作者有话要说 :
小川从泥潭里爬出来啦 ! 让我们恭喜小川 !
其他人就陷在泥里发烂发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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