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记得刘掌柜说，这件衣服是王夫人拿出来的。
那……
叶书脑海冒出个想法。
“刘大哥快请进，菜已上好了，全是按照您的口味点的。”
“多年不见，您风采依旧啊！”
“大哥已经快四十了吧？一点都看不出来！瞧您举手投足、穿衣打扮，比不少后生都精神！”
一群人在门口围着刘掌柜，变着花样儿地拍马屁。
街道人来车往，刘掌柜汗颜，连忙催着大家往里走，“先进去，进去再说。”
人们立刻簇拥着他往里走，嘴里仍不消停：“您身上这身衣裳料子也好，衬得人气色好，这是打哪儿买的？兴阳府么？刘大哥，您说现在做布庄生意——”
“其实——”
叶书突然插嘴，周围冷不丁安静下来。
他暗自攥紧拳头，忽略各色目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着方才搭话的人，含笑道：“不管是什么衣裳料子，只要浆洗得好，熨烫笔挺，都能衬得人精神奕奕。”
那人都懵了，半晌反应过来，“刘、刘大哥，这人是……”
刘掌柜更纳闷：平白无故插话说这个做什么？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了！
身上衣裳十有八九是叶家人浆洗的！
“别说，你还真别说！”另一个人凑过来，打量着刘掌柜的衣裳，啧啧称赞：“这衣裳浆洗得是不错，又干净又硬挺，比成衣店刚做好的都好看！还有股香味儿呢，沁人心脾。”
一时众人都凑上来看，七嘴八舌夸衣裳料子好、浆洗得好、剪裁好，又问衣裳如何浆洗，找谁浆洗的……
“浆洗的人我倒是认识，结束后我一一告诉大家。眼下，刘掌柜和大家应该都饿了。”叶书再次站出来，两句话结束话题，将重点放回到刘掌柜身上，“诸位不是定了位置，上好菜了么？不如我们请刘掌柜进屋落座，边吃边聊？”
众人纷纷反应过来，争先恐后邀请刘掌柜进屋落座。
刘掌柜这才免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继续围观。
饭局结束已是傍晚。
刘家夫妻回到家，掌柜回想饭桌上的事，摸着额头，“这小子胆子够大的！”
居然敢利用他宣传自家生意！
“胆大，而且心细。”王夫人挑眉补充，看出他没有真的生气。
刘掌柜不禁笑了，“是。”
像叶书一样胆子大的不少，但能控制后续发展，三言两语把控住全场，还能让被利用者没办法当场发作，这种人可谓少之又少。
王夫人朝他眨眼，“让这样一个人来帮你，怎么样？”
刘掌柜不由试想，若出门带上叶书，会是何种场景。
正考虑，门外小厮通报：“老爷、夫人，柳家的人来了，说要找人。”
一听是柳家的，王夫人眼中闪过厌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说我们不在家，或者没空。”
“柳家的怎么得罪你了？”刘掌柜好奇。
王夫人撇嘴，不等把来龙去脉告诉他，就听小厮又急匆匆来报信，“夫人，柳家的两个人非要进来，还吵吵嚷嚷的，非说你和老爷拐了她的孩子。”
话音刚落，尖锐刺耳的女声骤然响彻院落——
“你们把我的大丫弄到哪儿去了？给我交出来！不然我要报官了！”
“大丫！大丫你出来，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