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沈斯越和他都是话少派达人，都喜欢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别人看。但他们实际又是完全不同的。
沈斯越看人，那深邃的黑眸是有浅蓝的底色的，往里探究还有一些裂缝的阳光照进来。
而齐天，他眼底的底色依然是黑的，深不见底犹如一层又一层的地狱，令人发寒。
姜芯像是在老虎的嘴边疯狂试探，拔牙。
她不后悔。
但又惴惴不安。
“你是在替沈斯越磨我心志吗？”齐天忽然冷笑了一下。
“……”姜芯默默地把手里的饭团包装袋揉成团放到桌上，“你的警惕心太强了，我只是觉得你把自己过的太紧绷了，可以放松放松的。”
齐天没说话。
姜芯喝着手里的冰红茶看着教室前方的黑板：“我妈开烤鸭店也开了挺长时间了，生意最好的时候别人催我妈开分店，还有人问我妈烤鸭的秘方想着加盟来着。但我妈都没答应。我妈说，人得知足。两只手捧不过来那么多东西，很多事情放大在自己的欲望里，如果不懂得平衡，会把原来的自己都给淹没了。”
齐天也看向前方，他们之间隔着六个座位。
“你这话跟我说过。你好像生怕我被‘第一名’这个头衔杀掉一样。难道进取不好吗？你不是也幡然醒悟在进取吗？”
姜芯不说话，心里默念：就是你被“第一名”杀过了，我现在才在救你啊。
“你为什么不劝沈斯越从第一名上下来？”齐天给姜芯创造一个新的思路。“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姜芯语塞：“……”
“我觉得你在混淆概念。每个人都可以进取，当然这没问题。就拿这次月考来说吧，我如果有进步我当然会很高兴，如果没有我也不会难过，大不了再接再厉。你呢？你能做到情绪稳定吗？”她把喝了大半的冰红茶扭回瓶盖拍到桌上，瓶子里荡漾的红色液体像姜芯此时此刻的心情。“这就是差别啊。”
齐天再次不说话。
过了很久，他说了一句：“你是不会懂的。”
姜芯抿唇，叹气把身体正回来。
这时其他同学陆续吃饭回来。
姜芯低头，重新进入学习模式。
沈斯越进教室的时候看到她桌上的冰红茶和饭团已经展开的包装袋。
他的目光随后又看向趴桌休息的齐天。
在食堂里的时候，他看到齐天买这两样东西。
他默默地把手里的袋子塞回抽屉里。
……
下午，英文老师上了半堂的课，让他们写英文作文。
题目很土。
「写给未来的自己一封信」
姜芯看着黑板上这作文题目，出神发呆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她第一个奋笔疾书。
没想到，这篇作文成了她出名的一点小彩蛋~
当然，她本来就很有名。
只是在英文界她打出了头炮。
老师不仅夸她写的非常棒，还把她的这篇作文传阅别的班。
“姜芯啊，这次月考，你打算给我考几分啊？”办公室里，老师笑眯眯地拉着姜芯的手希望她能给自己定出一个小目标。
姜芯尴尬地看着她，再看向侯广平以及其他老师，顿时觉得自己是一只羊掉进了狼窝。
他们……该不会也让她定出月考目标来吧……
“上次我考了多少，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十分怎么样？”姜芯保险起见地竖食指，给自己一个可以实现的小目标。
“这么谨慎？”老师皱眉，显然不满意姜芯给出的分数，“你上次只考了四十分好吗？你还想弄一个不及格啊？”
“……”姜芯眨眼，尴尬到爆表。
上次，她考的这么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