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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越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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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蔷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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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带什么,就一个小小的单肩包,塞了口红粉饼和小型充电宝纸巾。

俩人依着墙根,在高阶上坐着,周围也有不少人等雨停,挺热闹的。

倪薇看到微信上的最新消息,是来自崔文林的。

他问她是不是下午四点离开万蘅山,会随司机来接她。

倪薇想问谢怀隽会不会来接她,但听说景行集团在整顿高层内部,又有新项目要推进,就没有问,而是让崔文林安排回程的轿车。

曲仪青接下来会从本市直接搭乘飞机陪同母亲做手术,所以她们是不同行的,离开旅店就可以分道扬镳。

倪薇回复消息说下雨了,大概会晚点下山。

在她发完消息后的十几分钟,曲仪青坐累了,起身活动筋骨,恰巧看到雨幕里一道身影匆匆赶来,是李叔。

他身上穿着一次性雨衣,手里也捏着两件,分别分给俩人:“这是我从售票处小商贩那里买的,现在雨小了点,咱们可以下山。”

说是一次性,但材质是塑料的,穿起来也结实。倪薇把雨衣套上,扫码付款。

李叔笑了笑:“一会儿我们从正道下吧,走泥地还是危险的。”

倪薇点点头:“好,麻烦你带路了。”

雨水冲刷石板路,树影簌簌,一起下山的人不算少,耳边尽是时轻时高的谈话声。

下坡路比想象中要枯燥,倪薇也失去听雨的兴致,把耳机塞进耳廓,谨慎缓慢地下山。

坑坑洼洼的水荡不在少数,光是被雨丝冲洗鞋身还不算什么,倪薇刚才不慎踩中,飞溅起的泥水灌入鞋中,连小腿肚也没躲过一遭。

这双鞋带来的灾难太大了,倪薇很想赶紧回去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上干净柔软的拖鞋。

她低着头想,不知过了多久,耳机里忽地传来电话声。

“倪薇,你上哪里去了?我怎么一扭头你人就不见了?”曲仪青急切的声音传入耳中,倪薇愣了下,抬起头看向眼前同样穿着蓝色雨衣的人,怎么看身形都不像曲仪青。

曲仪青接着问:“你别是迷路了吧?你身边有人吗?”

倪薇连忙回答:“有人,你不用担心,我还在正道上,可能通往的不是一个地方。”

曲仪青松了口气:“那你跟紧人群,一会儿下山了我找你,可以吗?”

倪薇看眼手机屏幕:“你先回市里吧,能赶上登机吗?我小叔让人来接我,你别担心。”

说到这份上,曲仪青也没再纠结,只说:“那你下山等到你小叔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啊,千万要记得!”

倪薇应下了,将手机挂断。

雨势渐大,背上头顶像是被绵密的雨针潲打,她紧随人群,偏头望向山脚下的马路人烟,目的地已然要抵达。

与此同时,一辆银色迈巴赫飞驰过雨幕,逐渐脱离市区进入繁茂林地。

倪薇消息没回,手机也没打通,最终崔文林打通了好友曲仪青的电话,问俩人在哪里。

曲仪青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听出是倪薇小叔叔助理的声音,说话都有些磕巴:“她、她和我们走散了,走了另一条路。”

崔文林开的免提,闻言也愣了下:“走散了?”

重复句反问,加重了这不妙的信息,崔文林下意识瞥向后视镜,见男人目光睇来,还想问些什么,男人沉声说:“手机拿来。”

崔文林转身递交,听见谢怀隽与曲仪青询问详细信息。他的声线放缓了许多,但明显是压抑着肃冷的不快,不想吓到小姑娘的朋友。

得知倪薇是跟错人,没有迷失在树林里,谢怀隽捏了捏眉心,依旧让崔文林继续打电话。

轿车已经来到万蘅山山脚的小村旅店,在这里能碰见曲仪青,就是没见到倪薇。

崔文林还在持续不断打电话,终于,在第二十三通电话打过去时,倪薇总算接听了。

崔文林还未开口,谢怀隽便拿过手机问:“你在哪里,发定位。”

-

充电宝在曲仪青身上,倪薇的手机用得久了,耗电快,在挂断曲仪青电话后就先关机,打算等下山找家超市再说。

她刚给手机蓄上电,屏幕上便显示好几条来电,甚至眼下就有一条弹窗。

按了接听键,倪薇想问崔文林什么时候能到,结果就听见谢怀隽的声音。

低沉的,焦急的,不像平常冷淡平静,也不像同为雨天初见时,那样尴尬凝固的开场白。

倪薇不知道为什么会接到谢怀隽的电话,明明备注是崔助,也不知道本该在新城的他,为什么回过来,大脑空白了一瞬,让她到了嘴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都变得滞涩。

她没有问,干巴巴的说在一处超市里,然后在他引导下,将定位再发一份。

“电话不用挂。”谢怀隽缓声说,“等我。”

倪薇没挂,捧着厚重的充电宝,低下头,看见脏成灰棕的登山鞋下,漫开淤泥污水。

她没有在超市里久待,而是站在屋檐下,听着雨滴啪嗒啪嗒敲响铁板,超市老板家孩子打电玩的声音。

她感觉很累,也很邋遢,不太想就这么上车看见小叔,又望着眼前马路不知左右哪个路口,期待一辆车停在面前。

自尊心和期望在左右互搏,让她无暇顾及浑身的湿冷,或是其他的什么。

在她第37次看向左侧马路,右方烟雨中,一辆银色迈巴赫映入眼帘。

停在跟前,司机刚开门,后方车厢门也跟着后移。

一面黑沉的伞身展开,遮挡了大半视线,唯独没遮住持着伞柄的那只骨骼分明的手。

黑色皮鞋,黑色西装裤,走过沥青路,即将踏进草地。

倪薇没让他再走上前,主动越过去,进入伞下。

她不想让这里的泥泞濡脏他,却又不由得小跑过去,张开双臂抱紧他,以自身携带的湿气污秽。

埋头进男人质地柔软的西装布料,轻轻嗅着身上好闻的气息,怎么也闻不够。

谢怀隽按着她脖颈后的雨帽,摘下,五指叩入发丝间,让她更贴近。

没有遮蔽物,倪薇也能嗅到自己身上的土腥味,稍稍偏离开谢怀隽,小声说:“对不起,我身上脏兮兮的。”

谢怀隽看她头上的发旋,莫名从中读出几分诚恳道歉之意,手往下放,握着她冷得发颤的手,淡声说:“先上车。”

倪薇低头,继续嘟囔:“鞋也是脏的……”

话音刚落,那只被谢怀隽握着的手松开了几分,倪薇抬起下巴,鼻尖擦过他微冷的面庞,只见男人倏地倾身,臂弯绕过她腰身,向上提起。

西装衬衫单薄,包裹在里面的臂膀强健而结实,正毫不费力地箍着她的腰臀,将她抱起往车厢送去。两脚空悬的不平衡感令她心跳骤停,不由得勾向他的肩颈。

她再次抬头看向他,堪堪与他及肩。

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呼吸也为止变缓。

从新城到万蘅山,车程需要五个小时;手机持续接听的电话,显示足有一个小时;爬上万蘅山的寺庙,也需要两个小时。

她在祈愿牌上写的愿望,是俗套的身体安康、早日暴富。

而现在,倪薇忽然很想再添一笔心愿。

她希望不论何时,只要想到小叔叔,就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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