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向柱子招手：“柱子，来，到姨这儿。”
柱子仰头看了一眼父亲，略微迟疑。
秀红阿姨平时没少给他跟妹妹塞吃的，给父亲的信也是由她代笔，帮忙寄出去的。
柱子不好拂她的面子，不情不愿走过去。
公车停下，褚秀红跟他们一起下车。
赵成瑞看着一直跟在身边的褚秀红皱眉：“你去忙自己的，孩子交给佳宁。”
褚秀红牵着柱子的手追得更紧。
“成瑞哥，你就别跟我见外了。嫂子要照看你，还得照看孩子，我没啥急事，正好给她搭把手。”
刘佳宁想着反正他们以后要离婚，赵成瑞提前接触新人也不错。
她并不抵触褚秀红，反而乐得多个帮手。
看诊室外，褚秀红看着两个孩子，刘佳宁扶着赵成瑞进屋。
医生拆去石膏，对着赵成瑞的腿敲敲打打。
“骨头是长上了，但恐怕没法恢复到以前，小伙子，队部你怕是回不去了。”
诊断结果在意料之中。
刘佳宁小心翼翼看着赵成瑞，他脸上不见波动，只是压在裤腿上的手默默攥紧。
刘佳宁心里叹气，抚上他肩膀，安慰：“没事，成事在人，或许还有别的法子。”
她记得药膳上有个偏方，是专门补骨头的，用猪棒骨配上几十味药材，熬成凝胶，每天服用，约摸一年就能见效。
赵成瑞淡淡点头，轻嗯了一声。
任由刘佳宁把他扶出去。
柱子伸着脖子往里望，见赵成瑞脸色不好，也跟着心里发沉。
他爸的腿不会真的废了吧？
褚秀红借口买布料不顺路，没跟他们一起出医院。
等赵家人走没影，褚秀红又悄悄溜回去，问赵成瑞的主治大夫。
得到他腿确实废了的消息后，褚秀红直骂晦气。
“不中用的废物，白白浪费老娘那么多时间！”
刘佳宁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扶着赵成瑞坐在集市门口的石墩上，自己领着两个孩子进去采购。
傻丫掰着手指数自己想买的东西，柱子兴致不高，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妈，爸的腿是不是好不了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刘佳宁心疼地抚了抚柱子的发顶。
“大夫是这么说的，但我相信你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
柱子讷讷点头，傻丫也跟着不说话了。
刘佳宁扶住两个孩子的肩膀，蹲下与他俩视线齐平，安慰道：
“爸爸的腿只是暂时好不了，等以后科技发达了会好的，所以你们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柱子重重点头，在心里种下一颗当医生的种子。
“还有，你们不要在爸爸跟前提腿的事，不要让他伤心，好吗？”
两个孩子点头答应，刘佳宁笑着买下一包水果糖奖励他们。
殊不知她的话都被跟在身后的赵成瑞听见。
赵成瑞不放心她带着两个孩子单独行动，怕她犯浑再把孩子卖了，一直偷偷跟在娘三身后。
听见刘佳宁的话，心里某处柔软被莫名触动。
他是苦出身，参军前填饱肚子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