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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一个很像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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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真过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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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位红衣女子出列道:“律法中无任何条文比对说奴婢上桌要罚!但有以下犯上,僭越之罪!你个小小丫鬟竟敢对大夫人不敬!对这一院子人不敬,说我们是瞎子,好大的胆子!”

安歌讪讪一笑,“我胆子其实很小的,哪敢冒犯各位贵人,但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这是没有办法了,总不能平白无故受一顿打吧!我可没有指名道姓说出是谁装聋作哑,我骂得是那些明明看到,却不敢作证的人,又或者,有些人本就沆瀣一气,蛇鼠一窝,正是因为尊敬各位,才想努力解开误会,莫扰了大家雅兴。”

夫人小姐们各个表情怪异,有偷笑的,有气愤的,有无语的,有按耐不住想扇安歌耳光的,被嬷嬷紧紧揪住衣袖按捺住。

“你说我以下犯上,犯了僭越之罪!非也!凡事都要讲个前因后果!若不是有人想冤死人在先!我何必拼了命的争辩!平民百姓,奴仆贱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不能随便一句话要我们死,我们就必须闭住嘴巴,乖乖去死吧?就算是官老爷也得听我们把话说完,画押呈报通判才能决定我们是生是死吧!”

红衣女子怒火中烧,“别拿衙门、镇府司压我们,动不动死不死的!这里没人要你的命!你冒犯贵族,违抗尊长,就是以下犯上!这点小事犯不着去衙门治罪,轻罪轻罚,任何一个贵族都能处罚你!大夫人待人宽厚,宁小姐仁慈善良,只是罚你掌嘴而已!若是在我府中,你定当掌嘴五十!以证视听!”

安歌鄙视的看着红衣女子,轻蔑道:“只是掌嘴而已?”

如果掌嘴五十,当时死不了,过个个把月肯定会病死,而这样病死的人每年每个府里不下十个,人们只会道一句:“不知生了什么病就去了,可惜啊。”

她看着这些衣衫华贵的妇人女子,转了整整一圈,“圣人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算是下人,也是有尊严的,做错事可以罚他们的月例,可以辞退他们,可以发卖给别人家,为什么一定要以伤害别人的身体作为惩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们也是爹生娘养的人啊!”

远处,几个小丫头已经掩面而泣。

“再有,天道好轮回,你们谁能保证自己永远荣华富贵!总会有比你们地位还高的人存在,若是他们也要以个人喜怒来惩戒你们,你们会甘愿受罚吗?若是因为位高权重就可以动用私刑,那大庆要律法衙门干什么用!天下岂不乱套了?今日,我不过是依法自辩,不愿受不白之冤而已,还请各位夫人小姐体谅。再者,我也奉劝各位,动不动打杀下人,造成孽债,死后要入阿鼻地狱的!永世不得超生!做人还是积点德!不为自己,也为子孙。”

一番话让在场的几位夫人心中震动,她们都是刚刚秘密处理过几个丫鬟小妾尸体的主母,此时觉得后背似乎刮过嗖嗖凉风。

安歌越说越激昂,“说我冒犯贵族,何为贵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敢在这大庆朝里自称贵族的人,除了圣明帝王的内外亲族,谁人敢说自己是贵族?你们的丈夫儿子也只是大庆的臣子而已!更何况你们这些内眷妇人!”

红衣女子像吃瘪了一样,涨红着脸回到原位,就算他们是实际意义上的贵族之后,也不敢公开叫板,更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下自称家族排在皇族之后。

宁婉儿不愿认输,不死心道:“你…你还违抗尊长啦!”

安歌等的就是这句,不急不躁走到另一案桌前,拿起一块烤鹅吃了下去。

“何为尊?《礼记·表记》中有最早的注解,使民有父之尊,有母之亲,如此而后可以为民父母矣。既是我的父母,怎会因喊我上桌吃饭而又诬我陷我,若要人尊,需行正义之事,而为老不尊即可为贼!”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都看向柳府大夫人。

安歌继续道:“何为长!长可以理解为长者,这里尊长,指的是有德行的人,有威望的人,年长的人,但是,年长之人不辨是非,无公德道义,何来德行威望!不是所有的老人都值得尊重的!有些人越老心越坏!”

柳府大夫人气得差点向后跌倒,被疯婆子搀扶住了。

丈夫身居高位,自己有儿有女,掌管柳府二十多年,还未曾被一个下人如此羞辱,说自己没有德行,没有威望,只有年长?

对一个女人来说,你说她老和说她丑是一个意思。

“放肆!”柳府大夫人嘴都有点歪了。

安歌又拿起一块烤鹅道:“厨子手艺不行,都烤糊了!”

柳夫人将安歌重新打量了一番,扯唇讥讽:“小丫头牙尖嘴利的,若是之前的事情确实是个误会,那么你没有致命的过错,但是,现在,你有了!”

随即语气冷厉:“碧蓝,碧缇,将大闹酒宴,顶撞主家,翻弄是非的刁仆给我拿下!”

安歌丝毫不惧,高声喊道:“大庆律法,奴婢因政府统一管理户籍而入主家户籍,我就是陆府的私有财产!大夫人,您打狗也得看主人!我家老太爷是一品国公爷,任太傅,入阁拜相,就是太子殿下也要称一声老师的人,就因为我这个奴仆在这宴席上一个微不足道的行为,怎么就值得表小姐如此大发雷霆,还要派四五个婆子抓我,抓不住就喊您这姑姑做主,若是您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大不了这就是一场误会而已,但是现在看你们这些人不依不挠的架势,真不知是不是杀鸡给猴看,还是意有所指,逼我家公子与您家的大公子反目。”

还有几个贵女想替宁婉儿出气,都被自己的长辈眼神制止,不敢妄动。

安歌站得稳稳的,不见着急,“大夫人,我想您本意并非和我过不去,踩死我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起因都是这两个下人的过错,撒谎成性,欺瞒主子!要罚,也是你们罚自己人去!作为主家,如此大宴用人不当,造成两府猜忌,臣谊不和多不值!”

疯婆子的嘴角微微抽动着,心中暗忖:玥公子这是招了个什么玩意儿!

阿桃则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大夫人的两个丫鬟一看就是练家子,听到安歌的话踌躇着不敢行动。

安歌又道:“大夫人如果只是想教习规矩,这次这么大的阵仗,奴婢真的铭记于心了!下回再也不敢了,回府后定当约束自身,谨言慎行,行事缜密,尽心服侍公子,也不枉费诸位贵人对我的调教。《大庆律法》每条每项都有明文规定,而这些内眷规矩没有白纸黑字写出来过,总会有人像奴婢般蠢笨,误闯了仙人聚会,各位仙女人美心善,定不会和我这山沟沟里出来的粗野丫头一般见识!小的这就滚回去面壁思过,让我家公子好好罚我!”

说着,安歌就要离去,被碧蓝、碧缇拦住去路。

柳府的几个女儿偷偷拉扯着母亲衣袖,有坡就下吧,这丫鬟怼不过啊!

安歌环视四周,鸦雀无声,无人敢与她对视,生怕她火力全开。

柳府大夫人实在气不过,这次放走她,她躲在陆府不出来的话,自己便要成为这京中人的笑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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