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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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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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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檀应道:“郡主放心,人已送至官府了。

宣榕欲言又止,神色几经变幻,最终还是道:“庭芝做的不错,辛苦了。‘

季檀恭谦地敛首:“为民分忧是分内事,为君分忧更是分内事。这些琐事本不必扰您耳的,但这几日不得来见,想来要给您解释一二。聪明人多思虑,而京中人说话,又素来喜欢云遮雾置,表面说一事,其实在借机喻一事,指槐骂桑的言语数不胜数,借力打力的说辞也成套一一不怪宣榕想歪按照望都风格,季檀这就是先是避而不见,又委婉告之“不必再提”,再表赤子忠心。

很完整的一套辗转难安后,任君采撷

待季檀走后,宣榕久久没动弹,她窝在椅上,小脸病恹恹的

容松莫名其妙道:“郡主,您脸色怎么这么奇怪。

宣榕茫然问道:“哪里奇怪?

容松咂摸道:“很心虚的样子诶!‘

宣榕双目无神道:“你让我静静,

容松凑过来,笑嘻嘻道:“郡主您是不是发现错怪季大哥了,他不是推脱不见,是真的有事儿,而且这

事还不好声张。现在人家忙完了,大清早天都没亮就来见您,您于心不安?眼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宣榕气若游丝道:“是啊,我于心不安。我打算以后对庭芝好一点......

容松“哎”道:“这有啥,我看他挺敬重您的。

宣榕有口难言,干脆又发了会呆。

而那只栖在她肩上的凤蝶羽翅振了振,飞起,落到桌案

容松惊道:“诶诶诶!不是佩饰吗?居然是真的。方才这蝴蝶怎么一动不动的。

宣榕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试着摸了摸蝴蝶触须,无精打采道:“不知道,可能是翅膀湿了。怕它再淋雨,带进来的。”许是推己及人,她无奈笑笑,对翅膀不住微动的凤蝶轻声道:“怎么,你也焦躁难安么赛小弄里,少年人坐在捻花佛像下抬眸仰望

不知为何,他陡然闭了眼,长睫震颤,像是一种无言的回答

宣榕这场病在八月初痊愈。而汛期潮水褪去,气候炎热,瘟疫也逐渐走到尾声

她将疫期用来隔人的房舍,用来收留无家可归的老人孩童、残病伤患,取了个“慈善堂”的直白名字,请当地儒商作书,匾额成后,揭牌也是请的有名的几家商行一一商人重利,但也要清名,算是把他们绑上“贼船”。至少慈善堂运作初期的开支,有商贾乐意出资,更乐意名声打响,这样才能生意兴隆后面,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此时,朝廷的赈灾善后款,也充足抵达。足够灾民修缮重建,回归故里。

灾后也喜欢做法事。至少寨山寺做过好几轮,民众自发祭拜祈福。又不知怎的,百姓听闻齐帝大手一挥,准备明年更改年号,是因外甥女病重,为她祈福,便自发也给坐镇姑苏的昭平郡主祈祷红绸布和纸信在寺中百年榕树的枝桠间翻飞,本就旺盛的香火,一个月间又翻了数倍。

季檀摸了摸袖中红绸,先是在榕树前顿足片刻,没挤上前。扶住一位将将跌倒的老妇道:“您小心。这边人多,莫挤了,择日再来。否则跌撞了,岂非得不偿失?‘老妇一脸焦急道:“哪能呢,不是说郡主还没病愈吗?

季檀笑笑,他很少笑,但一想起昭平郡主,总是想笑:“病愈了,您不消急。注意自己个儿身体。您为了给她祈福,亏了自己,这话传到她耳里,她也伤欠不是?‘老妇讷讷道:“.....唉我会小心的。

季檀又道:“或者,我扶您去那边殿里烧三炷香,给您写个祝辞的长条纸页?听说在香炉里点燃,也能上达天听的。老妇连连点头。就这样,季檀揽了一堆活,好几个目不识丁的百姓大喜过望:“这位公子,你下次还来吗?下次还找你啊!“说得好像做生意似的。季檀哭笑不得:“若是实在需要,可在山下书庄,或是山上僧侣处求助。某很快就会离开姑苏了。"父母都非江南人,他还得回家乡给父亲守孝

足足写完半上午,才送走热情的人群

季檀揉了揉手腕,清澹的眸子四周望了望,走出人头攒动的香火鼎盛处,远离喧嚣,挑了一条僻静的路,拾级而上他今日未着冠,布带束发,青衣如竹。有种冷淡矜贵的出尘一本就是官宦世家子,家族落魄,风骨依旧心境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淡然宁和,

说来很奇怪,明明父亲遭贬,他中断科举随他出京时,表面淡然,实则也有幽微的愤慨委屈。抛却已经连中两元的大好前程,也不过是因为京中沉浮不定,官场倾轧龌龊,都令人厌烦但如今却当真宁和,有种在一处也能造福一方的自勉

是因为见过她了么

寒山寺都是青石台阶,落了雨,别处都被正午阳光烘烤,唯有这边台阶因头顶绿林森森,遮了光,路上仍显得湿滑季檀兀自沉思,走得小心,却忽然看到了一片黑色衣角。

没曾想到这里还有人,他没抬头,端肃有礼道:“借过。

但那双黑靴在他面前站定,没动。那人居高临下打量他片刻。按在腰侧刀柄上的拇指一弹,刀锋出鞘,声音低磁悦耳,但声调极淡:“走什么?这上面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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