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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少爷被山匪掳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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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他是恩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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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小蛋只有在这时候才会想他爹牛三。

牛三的威名已经出了山,周围村子城里,谁不知道这恶贯满盈的土匪牛三。

但作为这样一个大土匪的儿子,牛小蛋从来没吃饱过。

他爹从来不归家,归家就醉醺醺地搂着女人,回来指着他娘和他骂。

有一次他爹回来见他和他娘在吃鸡蛋,揪着他耳朵就是一顿打骂。说他在前面拼死拼活,养家糊口不容易,娘俩竟然偷偷背着他吃好吃的。

牛小蛋望着他爹肥的流油的肚皮,看着他身上簇新的细麻衣裳,最后看着他给女人们的金钗珠宝 ,默默没说话。

在他爹眼里,他和他娘都是不用吃的物件,时常看着碍眼便是拳打脚踢。

他发誓,他长大后一定要杀了他,再带他娘吃好吃的。

可他再恨他爹,每次到聚义堂外,他爹碍于情面,会从里面丢一个馒头出来。

不过,他已经好几天没见他爹了。

也不知道这次又去哪里逍遥快活了。

此时脚步不能跨屋子里,但牛小蛋的眼睛早就飞进去了。

馋嘴的眼睛一改阴郁,嚯,大美人儿今天也来吃饭了。

像是村里脏兮兮的猪圈里,混进来一头白净漂亮的迷茫小羊羔。

像是赶着吃断头饭的肥猪堆里,大美人儿娇滴滴的手指捏着一丝白馒头,蹙着眉头吃的委屈拧巴。

不吃给他们吃啊。

可给牛小蛋他们急的发愁翘首以盼。

时有凤很难不注意到门外动静。

他抬头望去,那七双渴望的眼睛齐刷刷的望着他。

时有凤顿时有了个注意。

或许是土匪给的压迫感太强了,比起经过摩肩擦踵的缝隙小路去打汤,此时站起来朝那群孩子喊话,显得也不那么局促害怕了。

时有凤唰地就站了起来,周围土匪也望了过来,霍刃也是。

时有凤紧了紧袖口里的手心,目光越过自动物化成猪头的土匪们,朝那群孩子开口了。

“你们谁愿意帮我盛一碗蛋汤,我就给谁一个馒头。”

话音一落,孩子们眼睛一亮,目光又落在了霍刃身上,周围的土匪也看向了霍刃。

盛汤得一个馒头,孩子都跃跃欲试。

但进屋子,没人敢进来。

除非大当家许可。

时有凤不知道这不成文的规矩,只点了一个看着胆儿壮的孩子,“你,过来。”

牛小蛋觑了眼霍刃,见霍刃端起粗瓷大碗咕噜咕噜喝汤,霎时机灵道,“好嘞,谢谢夫人。”

霍刃闻言差点噗出汤。

霍刃顿了下,接着一言不发的咬着馒头,吭哧吭哧的干饭也不管面色惊诧的小少爷盯着自己看。

时有凤心绪不宁地坐下。

他惊诧如被雷劈中,但反应过来后也庆幸霍刃没开口反驳。

当着这么多土匪面否认这个称呼,那他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可“夫人”两个字听的时有凤心里直犯恶心。

直到牛小蛋盛了碗汤过来,他还没从可怕中回神。

孩子黑乎乎的手端着汤放他桌前。

时有凤随手拿了个馒头,递给牛小蛋。

他恍神递差了,没等牛小蛋接住,馒头就掉地上了。

白馒头滚了滚,变成灰扑扑的馒头。

时有凤听见动静回头,牛小蛋已经弯腰捡起来了,有些气恼不发,一双狼崽眼暗暗的瞧了时有凤一眼。

正当牛小蛋准备出去时,手里馒头被夺走了。

他正咬牙发怒,抬头发现是孔武有力的男人手,手臂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狰狞疤痕。

不等牛小蛋认命愤恨离去,霍刃又给他塞了个白馒头。

“走吧。”

牛小蛋一顿,而后龇牙一笑,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霍刃拍了拍灰扑扑的白馒头,敷衍地吹了三口气后就塞进嘴里。

他察觉到时有凤盯着他看。

就他小少爷娇气。

这时,一旁的李婆婆开口了。

“大当家的,你对人也太凶了。你这样,人是不会跟你同心的,要是你不喜欢,我倒是喜欢这个有孝心的小少爷,给我做儿媳我保管好好照顾。”

牛四扭头吆喝,“大当家怎么不喜欢?不喜欢能天天窝着屋里睡?”

“牛寡妇日盼夜盼望地紧嘞。”

“大当家可是自从时少爷来后,晚上就没出去过。”

李婆婆笑眯眯道,“那还有个样子,有家室了,就别像以前天天晚上不回去。”

时有凤心口怦怦跳,连日来大黑熊都识趣的保持距离,此时听这些话如坠冰窟。

这便是温水煮青蛙吗?让他日渐松懈戒备,最后才露出淫邪真面目。

捏着筷子的手指忍不住细细抖着冷颤,时有凤闭了闭眼,想极力冷静,可是抬手间坐了一个磨刀霍霍的大黑熊,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了。

还有一屋子狼吞虎咽的土匪。

眼泪无声吧嗒滴在桌子上。

埋头吃馒头的霍刃瞥见桌上湿润的水珠,抬眼见小少爷又在哭。

他本不想管的,但见时有凤用指甲无意识扣自己手心,他叹了口气。

伸手握住了那细白的手腕,轻而易举的像是捉了一只怜弱的猫爪子,冷不丁的,时有凤眼皮抖得厉害,眼眸动了动不敢看那男人手,只眼泪扑簌簌的掉。

霍刃掰开他紧紧拽着的手心,冰凉细滑的手感摸着倒是舒服,只是霍刃没其他心思,只是在那手心比划了字迹。

时有凤却看不懂,泪眼懵懂的盯着粗长的手指在手心里比划。

那手指的倒刺戳的手心泛着一圈圈的红,刺疼逐渐袭来,时有凤忍不住要缩回手。

土匪说厌恶哭和泪,那他把泪水滴在土匪的手指上,说不定嫌弃的就不碰他了。

时有凤刚想把脑袋倾斜让泪珠砸那手指上,下一刻面前一暗,转眼间他被揽在气息浓烈的胸膛,耳边落下温热低沉的私语。

“已经送了平安信。”

霍刃见人还在发抖的怕,刚刚又做什么投怀送抱?

一贯懒得解释的他,面无表情道,“只是夜晚出去站岗。”

一群土匪听见霍刃解释,纷纷说他不够男人,怕啥小少爷。

李婆婆倒是欢喜的给霍刃面前的盆子添了两勺粥饭,欣慰道,“知道疼人了就好。”

时有凤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只觉得耳边闹哄哄的,他被揽去怀里的一刻应激的耳膜刺痛,耳鸣一片。

时有凤睫毛惊栗抖着,视线慌得乱逃,这一扫,看见那禁锢着腰间的手臂。那雄浑有力的手臂上肌肉蓬勃,唯独手腕处有一条长长的伤疤。

时有凤一下子就不挣扎了。

他抬眸仔细望着近在咫尺的脸,粗野的轮廓苍劲的下颚,那双眼黑而深。

像极了那日在巷子里救他的恩人。

当时人带着斗笠看不见脸,时有凤只记得大概印象。

手臂上有长疤痕,下颚胡子短厉,小麦肤色灰扑扑的一身,高大又糙的很。

两者都符合了。

时有凤压根就没把恩人和身边的土匪联系在一起过。

时有凤脑袋乱了。

救他的和绑他不让下山的,是一个人。

还是同一天,两次出事。

时有凤痴痴地怔愣着,一时忘记他还被抱在男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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