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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少爷被山匪掳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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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别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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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山茶花蜜,用管子吸着可甜了。”

管子不过是野草的细长根茎,掐了两头直接插山茶花蜜里,时有凤试探的喝了一口,确实很甜,嗓子眼儿里的苦涩药味淡了。

他眉间一动,嘴角嘟着草管子又吸了吸。

没吸两下就没了。

时有凤喜欢,让小柿子和秀华婆婆也吸花蜜。

小柿子见时有凤开心,头一次嘴巴咧开笑了。

他捂着嘴巴偷偷给时有凤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只给你说哦。”

时有凤笑着也小声,“什么?”

小柿子把捂着嘴的手拿开,门牙处空洞洞的,还在换牙。

原本伶俐劲儿多了一丝憨憨气。

时有凤忍笑,严肃认真道,“我不会笑的,我发誓。”

小柿子蹙眉,“为什么,不好笑吗。”

“我就是要你笑呀。”

时有凤哑然,而后笑了,嘴角浅浅的梨涡很是开心。

“别摸,也别舔,不然长出的牙齿是歪丑的,换牙也没什么好笑的,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

小柿子眼里的笑,渐渐没了。

低头要哭了。

而后埋在时有凤的膝盖上哭。

秀华婆婆道,“他娘去的早。”

别人孩子娘叮嘱的,他羡慕,只是没想到从小少爷这里听到了温柔的关心。

不待时有凤安慰,小柿子抬头擦干眼泪。

大着胆子把吸完花蜜的山茶花别在时有凤的耳边,又要给秀华婆婆别,婆子没时有凤配合,羞着脸说一把老脸插花做甚。

时有凤道,“婆婆插着很好看的。”

他说着,拿起一朵别在小柿子的脑袋上。

“我们三个都好看了。”

屋外的霍刃用巾布擦完带血的寒刀,起身又准备出门,临走鬼使神差地朝门里看了眼。

小少爷刚好也看了过来。

耳边那朵山茶花真白,但还是没小少爷白的好看。

果真仙子都是吃花蜜的。

双眼对视,霍刃眼里目光挺直白的欣赏,时有凤避开了。

待霍刃又要走时,时有凤大着胆子道,“谢谢。”

“谢我?”

见半夜吓唬人没用,又改变计策了?

不待时有凤继续说,霍刃笑得玩味,“嚯,你是打算用你的乖巧唤起我的良知,好让我在你一声声谢谢里承认自己是个好人,放你下山吧。”

时有凤脸上的笑意淡了,被说中心思的窘迫一览无余。

日光照在寒刀上,折射出一道银光落在时有凤脆弱的脖子上。

脖子凉凉刺骨,心更胆寒。

不等时有凤想掀起被子裹住自己,身边的秀华婆婆和小柿子起身拦在他面前,挡住了霍刃那双眼。

谁不怕那双眼啊,狼的凶狠鹫的阴戾都没那双眼可怕。他不是那种十恶不赦赤裸裸的可怖,而是自带煞气又让人掉以轻心的嬉笑。

他们见惯土匪的人都怕的要死,别说小少爷那么单纯善良了。

两人几乎下意识挡在了时有凤床前。

霍刃挑眉。

他到要看看这小少爷有什么本事,短短几天就让这土匪窝里的人护着他。

“都滚出去。”

霍刃垮脸沉声。

顿时屋子里的光线都暗淡几分。

一老一小的双腿都打颤。

时有凤吓得嗓子细抖,但还是叫两人先出去。

秀华婆婆揽着眼泪汪汪的小柿子出去了。

砰的一声,霍刃一脚就把门踢阖上,震得一片尘埃起舞,门里门外的时有凤和婆婆小世子都吓得心惊肉跳。

霍刃大步走进,视线直盯着床上瑟缩的人,耳边的那朵山茶花细细颤着花瓣,在昏暗的床前摇曳着脆弱。

不待他说什么,小少爷睫毛湿濡了,慢慢浮现一颗颗泪珠,然后默默地滚下一颗又一颗珍珠。

他娘的,老子做什么了??

又哭。

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

这巴掌脸就是这么哭瘦的吧!

霍刃没好气的打量着时有凤,仍然在床边一丈距离停下了。

“你就只会哭?还当你有什么本事。”

时有凤虽然在哭,但余光一直在留意霍刃的脚步,见黄土墙上的影子还是停留在他熟悉的距离不再靠近,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但心里也憋了口气,从小到大没人这么和他说话。

之前还想着好声好气讨好这个土匪,让他好心放自己回家,但是他识破算计还嘲笑。失望落空和巨大的委屈压得时有凤喘不过气。

他竟然敢和土匪头子顶嘴了。

“我哭怎么了,我哪里碍着你了?我都没出声你还不让我哭?”

时有凤僵硬挺着肩膀,娇气软糯的外表下第一次露出牙尖嘴利的性子,看得霍刃稀奇。

不过也不奇怪,再温顺的猫你肚皮挠多了,它还是会挠人。

“你哭得我心烦。”

“我没出声,我也没出门,你也没进门,你听不到看不到怎么就心烦了。”

霍刃哑然,总不能说他每天偷偷从窗户看一眼小少爷情况吧。

说的多稀罕他一样。

要不是看他是个无辜之人牵扯进来,换做身上有罪孽的,早就一刀了结了。

时有凤想起刚刚落在脖子上的刃影,濒临崩溃似的自暴自弃:

“你砍死我啊,我天天在你耳边做个哭包鬼。”

“哭得你夜不能寐哭得你日日哀嚎。”

时有凤气鼓鼓的,极度的惊惶全化作泪眼里一股决然的坚毅。

两眼瞪两眼。

“你知道孟姜女哭长城吗,我肯定比孟姜女还能哭!”

“没听过。”

“反正我能把你这个土匪窝哭垮,哭的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时有凤卡壳了下,而后哽咽着劲儿鼓鼓的,半晌没顺下来话。

气势提一半就没了,相当于放了个哑炮。

怎么诸事不顺,平常他可不会忘记的。

时有凤又要哭了。

“诶诶诶,别哭,摇旗呐喊呼声震天。”

时有凤擦了擦要溢出眼眶的泪珠,“意思是我哭赢了?”

“嗯。”

“好,那我暂时不哭了。”

还一副暂且饶你一回的气势。

霍刃决定不和一个小哥儿计较。

要不然把小少爷气死了,到时候卧龙岗真和时家交恶还不好。

这小少爷一直病恹恹的不好,吃什么吐什么,多半是郁结于心又下山无望,每天没事做就担心害怕去了。

得给他找个事情做。

“你要是把门外树上那七个孩子训得服服帖帖的,我就放你下山。”

那些孩子生来天真又邪恶,只听过把一张白纸涂黑,没听过把一张黑纸洗白的。

时有凤水雾湿润的眼底一亮,抑制不住的惊喜,生怕反悔似的飞快道,“好!”

云销雨霁,梨涡春水。

霍刃转身出了门。

门口婆子和小哥儿抱在一起吓得面色如土,霍刃扫了一眼他们脸颊嘴角交界处。

没有。

挎着刀大步走了。

屋前面的田里,摸螺蛳的孩子们嘻嘻哈哈朝他打招呼,还有孩子偷偷朝他丢淤泥。

霍刃一眼眼扫过去,都没有。

梨涡,就小少爷左嘴角有梨涡。

几天来头一次笑,是因为看到了下山的希望。

笑的刺眼。

烦。

显得他多面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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