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无奈，地位不够，没法在大理寺传召秦大人，只能自己上门要人了。”
“你，”秦江气得咬牙，“你又想干什么？要什么人？”
清宁直视他的双眼，吐出三个字：“贺玉妍。”
秦江神色微变：“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这人。”
清宁了然一笑，不紧不慢地拿出资料，开始一点点说道：“绍少爷带孤女回家的事情，不算什么隐秘，因此也不难查。”
“我很快就查到了这孤女名为贺玉妍，年方十八，与母亲一同居住于秋巷，随母姓。”
“两年前，她的母亲去世，她便独自一人居住，直到跟随绍少爷离开。”
“我听闻这个消息后，赶往秋巷，向邻居打听，发现了个有趣的消息。”
清宁抬头看着秦江愈发难看的神色，道：“有人曾经见过，有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悄悄去见这二人，恰巧，目睹这一切的人，还有着不错的画工。”
清宁从资料里抽出两张画着人物的纸，摊开：“秦大人，您瞧，这男人像不像您？至于这贺玉妍嘛，眉眼和您还真像啊。”
她莞尔道：“秦大人，这贺玉妍，是您的私生女吧？”
秦江手一抖，杯中的热水洒出半盏，烫红了手背，他却仿若未觉，只是死死盯着清宁。
清宁收起资料，从容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贺玉妍之所以能与绍少爷相识，恐怕还有您暗中推波助澜吧？”
“绍少爷不错，您也是个好父亲，暗中为女儿谋划了一条好出路。”
“可惜啊，谁也没想到，”清宁叹了口气，“那绍老爷夫妻竟狠心至此，要杀了贺玉妍。”
“等你收到消息时，你急匆匆赶去，幸运的是，贺玉妍命大，竟还留了一口气。”
“你赶紧悄悄将她带走，保护起来。经此一事，你也发现绍家不是你女儿的好归宿，也断绝了让她嫁入绍家的想法。即便绍少爷回京，你也不愿让他们相认。”
清宁抬头，看着秦江低头沉默不语，她笑容温和，却暗藏威胁：“秦大人，您猜猜，我还查到了什么？”
良久之后，秦江才缓缓开口，表情苦涩：“她是我的孩子，但是，她绝不是绍家灭族之案的凶手。”
“她也是无辜的。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身怀六甲，她怎么可能能将绍家灭族？”
清宁只是道：“具体是不是，有没有牵扯，我得要见过她才知道，秦大人，交人吧。”
屋内管家和谢断孽满脸震惊，屋外——
“嫂嫂，我们还是别去了吧……”秦海头疼地跟着程氏。
程氏气势汹汹地赶往偏厅：“不行，我一定要去！这小贱人一天到晚骚扰我夫君到底是想干什么！还要不要脸！”
二人赶到门外，却恰好听见清宁分析的那一段。
秦海感觉不对，拉住了要推门的程氏，后者一开始还有些不满，直到听到后面，“私生女”三个字如晴天霹雳，让程氏大脑一片空白。
她恍恍惚惚还怀揣着一丝希望：“不可能，江郎不会这么对我的……”
然而，秦江的亲口承认，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她眼前一黑，就要晕倒在地。
秦海表情也不太好看，但还是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程氏缓过一口气，气急攻心，一脚踹开房门：“秦江！你竟敢如此对我！”
她这一闯进来，就连清宁都被惊了一下。
紧接着，一场大戏就在她面前拉开帷幕。
程氏尖叫哭闹，宛如市井泼妇，揪着秦江的头发，把他的脸抓出一道道血痕。
发起疯来力气之大，就连秦江秦海两个男人都没办法拉开她。
“有趣。”清宁带着谢断孽看戏。
这秦江虽养了外室还有女儿，但看来对程氏的感情也不是假的，这样在众人面前被又抓又打的，居然也没还手。
程氏喊叫着，视线一转，看见了清宁，一改之前的态度，犹如看见了救星：“对，大理寺！”
她抓着秦江，道：“快点！你快点把那个祸害交出去，交给大理寺，让他们把人杀了！快点！省得让她连累秦府！”
清宁感觉秦江真的是很复杂的一个人，因为听到这话，他居然第一次开口反驳，认真道：“玉妍不是祸害，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的女儿。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程氏一听气急败坏地用脚踹他：“那我算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就是这样对我的吗？！你要是真的在乎我，就把那杂种交出去！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夫人，我自然是在乎你的，只是玉妍也是我的骨肉，我不会将她交出去的！”秦江掷地有声。
程氏又是刺耳的尖叫，弄得清宁耳朵有点疼。
另一边，秦海的情绪也是复杂极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清宁：“抱歉，让郡主看笑话了。”
“无碍，把人交出来就行。”清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