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点半，图书馆闭馆的音乐——舒伯特《摇篮曲》响起来了。
翡翠儿和胡玛瑙收拾好东西，一边往外走一边聊。
“暑假去欧洲的事儿，跟家里说了吗？”翡翠儿问。
胡玛瑙点点头。
“我爸在给我办信用卡……他的卡太多，有一个呢，某一年忘了交年金——他成天晕晕的——居然不小心留下个不良信用记录……”
“想象不出，你爸还有晕的时候。”翡翠儿噗嗤一笑。
“只要是跟工作无关的事，我爸妈都晕。炒菜该放油，我妈会往锅里倒餐洗净；炖好一锅排骨该放盐的时候，我爸会放碱面儿……”
“所以你爸，你妈，你，谁也离不了你奶奶！”
“哎，太对了！我爸当年想向我妈求婚，但是晕晕的，不知道怎么说……他们公司的人儿一块儿吃完饭顺便逛店，我爸看见好看的衣服鞋子，就让我妈试穿，如果挺合适，就说，我老婆穿这个一定合适。我妈也晕晕的的，一直以为他在沈阳有老婆呢。”
“好玩！”翡翠儿笑死了，“那你爸什么时候……”
“我爸的嘴闲不住……办公室里没别人的时候，我爸就对我妈背演讲，肯尼迪的，林肯的……我妈听不太懂，所以也不用心听……所以，我爸背完‘ofthepeople,bythepeople,forthepeople（民有，民治，民享），’我爸接着说，“ydear,willyouarry（亲爱的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妈一点反应都没有……”
“哇！用英语！高！厉害！”翡翠儿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要是不同意，可以装傻，‘rry,sir,idon’tuand（抱歉，先生我听不懂）”
胡玛瑙笑着说：
“是呀，亲，这话很有用呢，你留着用吧！”
“好好，咱再说你的事……机票呢？早买便宜。”
“学校给买的，去莫斯科转机，比直飞便宜，但是多花2小时……不过我还是想直飞，只需再添点儿钱，省事。”
翡翠儿说：
“暑假我去一家进出口公司实习——总经理是我爸的一个学生……”
“大蒜生意还是大葱生意？”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两个女孩儿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原来是拉灯。
“讨厌！干嘛偷听人家说话！”
“没没！我只听见最后一句，啊哈！从今天上午十点直到到现在图书馆闭馆，我跟我导师，那个王庚，一直在讨论——我都听见他肚子咕咕叫，他就不说吃饭去！”
胡玛瑙说：
“天呐，12个小时！怪不得有人说，你们系不是疯子就是狂人，王庚是第一狂人……”
翡翠儿指着路边的露天“心情咖啡馆”。
“狂人！那儿是通宵的，有啥吃啥，快去凑合着随便吃点儿吧，反正所有的食堂都关门了。”
“那还用说！当然，还有……秀色可餐。”拉灯一边笑着说，一边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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