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章 ˇ 第一百九十三章
见习警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 他们给江雪律扰开黄色警戒线 , 把人领上去 。 老旧居民楼没有电梯 , 必须穿过老旧的墙皮 , 江雪律踩着阶梯往上 , 目前现场也被封锁了 ,
仅有技术人员在手忙脚乱地进进出出 。
他进来 , 进门便是一股难闻的异味 。
整个现场惨不忍睹 。
一个男人正站在现场的正中央 , 长身玉立 , 肩背笔挺 , 位高权重的支队长 , 拥有一张十分英俊出众的脸 , 气势高高在上 。 所有人都看习惯了 , 有秦队的地方 , 闲聊摸鲜都不敢出现 , 奋何今天有点不一样 。
江雪律怔了一下 。
他注意到秦支队长今天戴眼镜了 , 是无框的冷清眼镜 , 有点像知识分子 。 镜片之后眼睫垂下 , 收敛了凛洪 。 少年颇觉新鲜 , 多看了几眼 。
也许天气太热了 , 江雪律一路走来额头都渗出热汗 , 手机显示今日最高气温三十七度 。
男人也不例外 , 以往一丝不苟的白衬衮 , 松松解开了两粒扣子 。 秦居烈手里拿着一价蓝色文件夹 , 这蓝色文件夹里有卷宗和尸检报告等资料 , 见江雪律来了 , 他翻过一书后放下了 。
一旁的法医察觉到情况 ,“ 秦队 , 怎么了史 ?“
秦居烈盯着他 , 语气公事公办 ,“ 今天来一名新人 , 要教他一些东西 。“ 法医想说 , 没听说您带人了啊 , 今年他们局里来新警了吗 ? 这分配不是还在路上 。
说曹操曹操到 , 那名新人来了 。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 , 咧喱啪几道目光落在居民楼门口 。
他们对上了江雪律那张足够熠悉的脸 。
法医 : “ 7
“ 你们把他当一名见习警 , 多指挥他做事 , 别给他优待 。“
其他见习警 :“......“
他们第一次体会到这两道弯杠 , 没人争抢的基层赛道 , 居然还能有空降 。 另外小江同学是他们市局捧着都来不及的宝贝 , 他们敢指挥小江同学做事吗 ? 张局要是知道了 , 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
“ 愣着干什么 , 来一个人教他规矩 。 “ 话音落下 , 其他见习警生见上司脸色铁不似开玩笑 , 生怕不留情的训斥冲向他们 , 连忙慌得走过去 。
江雪律还没反应过来 , 他手里就被塞了鞋套和手套 。
一名小警员把他拉到旁边 , 小声教他怎么用 。 这是所有刑侦人员都知道的规章制度 , 进入犯罪现场 , 为了不破坏现场 , 比如佩戴手套 , 不能随意触碰证物 , 不能留下脚印 , 几乎事无巨细 。
小警员就怕江雪律没按要求做 , 惹了秦队长不快 。 技术科也来了一名 , 帮江雪律套东西 , 大致告诉他现场发生了什么 , 点到为止 。
江雪律茫然着一一照做了
他做好一切准备走过去 , 本以为秦队会告诉他 , 今天叫他来做什么 , 结果秦居烈也没告诉他 , 指了指现场中心 , “ 你告诉我 , 你看到了什么 7“
哦原来真的是叫我来破案的吗 ?
江雪律心里有数了 。
其他人却感觉不对劲 , 这案子其实已经迈入尾声了 , 没必要叫小江同学过来 …
… 市局给小江同学的定位 , 是非大案不劳动 。 如果什么小案子都要犯罪之眼 , 那小江同学忙不过来 , 基层警察也太无能了 。
谁知道下一秒 , 一句话坠地 ,“ 不要用能力 。“
江雪律愣住了 , 其余人也愣住了 。
秦队在干什么啊 , 这是所有人沸腾的心声 。 法医都傻了 。
“ 怎么不动 ?“ 秦居烈看他 。
江雪律有些茫然 , 感觉自己对上了考校 , 作为一名三好学生 、 成绩优异的学生 , 江雪律从小到大面临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考校 , 他都是在考师们温栖的眼神中走过来 , 这是最特殊的一次 , 在命案现场 。
秦居烈微眯双眼 , 日头正烈 , 照出他一副眼镜后狭长又锋锐的双眸 , 他目光队着尸检报告 , 却没有任何解释 。
少年屋子里转了一圈 , 如果封闭了五感 , 他能看到满地的血迹 , 从一间卧室延伸出来 。
“ 秦队 , 你也太为难人了 。 “ 法医为孩子感到拘束 , 忍不住说了几句 。
「 死者是一名女性 7“
现场摆放了照片和不少女性化的东西 , 客厅正中央最显眼的是一张全家福 , 一对中年夫妻面带笑意 , 拥着一名少年 。
「 丈夫已经死去多年 。“
法医微微诧异 , 他刚刚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 , 确定见习警没有告诉小江同学除了命案之外的信息 , 只说了这个屋子里发生了一
起骇人听闻的命案 。 没有说死者是一名男性 , 还是一名女性 。
那小江同学怎么知道 , 这一家三口中 , 丈夫已经死亡了 ? 要知道 , 在命案发生的第一时间 , 不少人都先入为主了 。
他这样想 , 便也这样问了 。
“ 直觉 “
江雪律道 , 实际上不光是直觉 , 少年还注意到了屋内的陈设 , 女性化流苏般的东西占绝大多数 , 硬朗化的阳刚气息并不多 。 他打开鞋柜看了一眼 , 没有男性皮鞋 。
又注意到客厅桌上根本没有烟灰缸 , 柜子上并没有酒 , 包括餐厅吃饭的地方 , 只有两张椅子常年有拖曳痕 …... 这熟悉的场景 , 江雪律从小到大并不陌生 。
单亲家庭的猜测就呼之欲出了 。
至于死者为什么是女性 , 自然是这些血脚印明显属于男性 。
这 、 你才进现场几分钟啊 ? 看出这么多东西 ?
法医哑口无言 , 这名法医姓李 , 李法医眼中慢慢浮现出欣喜和欣赏 ,“ 秦队 , 小江同学他 …...“
第一次见到这么聪明伶俐的孩子 , 李法医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 他想夸几句 ,
结果他话还没出口 , 秦队就打断了 。
“ 带他去案发现场 , 给他看报告 。“
江雪律站在卧室 , 果然遥到了费解的难题 , 因为现场已经清理干净了 , 剩下凌乱的床榻 , 被圈了一个痕迹 。
不能使用能力 , 江雪律怎么知道 , 当时发生了什么 。
法医递给江雪律两页格式工整的报告 。
看清白纸黑字的第一眼 , 江雪律呼吸就被攫住了 , 他失去了语言 , 这照片来自命案被发现的现场 , 这是一张毫无生气的照片 。 应该是刑侦人员拍摄 , 一名中年妇女死在自己床上 , 她的身下是红褐色的液体 。
平心而论 , 这份照片拍得极好 。
死者不在现场 , 江雪律都能感受到那一夜晚经历的腥风血雨 , 死者应该很痛苦吧 …...
「 不要陷进去 , 仔细看尸检报告 。“
一声冷冷的呵斥打断了江雪律 , 少年茫然地抬起头 。 其他见习警同情地望向小江同学 , 没见过这样冷冰冰的秦队吧 。 不过秦队也是为你好 , 他们办案人员凶杀案见多了 , 共情能力太强会伤身 。
江雪律立刻抽离情绪 , 去看结论 。
“ 纸上谈兵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 “ 秦居烈淡淡陈述事实 , 法医在旁边五定扭曲了一下 ,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只能纸上谈兵了 , 要知道小江同学还看过相关类书籍都已经吊打 99% 的警校生了 , 秦队还嫌弃人家纸上谈兵 , 人家觉醒天赋才一年 ,
哪里来的实战经验让对方积累 。
「 去找一个人 , 带你犯罪现场 , 教他一些专业术语 。“
江雪律跟在一名小警员身后 , 绕过尸体所在的卧室 , 开始调查屋内的陈设 。 这单亲家庭所在的陈设并不多 , 两间卧室 , 厨房和餐厅相连 , 一个客厅 , 其中一间卧室的床上是凌乱的衣服 。
江雪律走去厨房 , 发现菜刀架上琳琅满目 , 却少了一把中等型号的刀 。
“ 看完了吗 ?“
背后传来声音 , 江雪律点了点头 。
“ 秦队 , 小江同学不用学这些 , 这些是我们法医的事情 。 “ 李法医也不是偏袒雪律 , 他是纯粹认为没必要 。
他话刚说出口 , 就发现秦支队长深深在看他 , 意识到自己多话了 。
压下了质疑的声浪 , 秦居烈又问 , “ 你得出什么结论 ? 大胆说 。“
江雪律看了一眼脚下的血脚迹 , 少年眉宇微微轻壁 , 脑中闪过了几个惊魂片段 。
法医一看他那熟悉的表情 , 笑道 :“ 秦队您看 , 人家孩子一眼就能知道凶手 。
“ 别用能力 “
一句劈头盖脸的话 , 再度打断了江雪律的闪回 。 这些闪回就仿佛走马观花的电影片段 , 江雪律沉浸其中就能准确知道 , 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 谁是凶手 。
秦居烈不让他使用 。
江雪律心里微微一荡 , 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 少年勉强自己压下那些闪回 , 他开始组织斟酌语言 。
他看得出 , 秦居烈想问他通过这些现场看到什么 , 可一旦剥离掉天赋 , 他感觉所有东西都是茫然的 …...
实际上 , 今天一早 , 验尸报告和现场勘查报告已经放在秦居烈的桌子上了 , 嫂疑人也浮出水面 , 这是一起从犯案手法到动机都很简单的案子 , 完全没必要劳驾小江同学 。
死者名叫冯美兰 , 女 ,49 岁 , 江州人 , 是一名高中考师 。
死因是身中七刀 , 流血过
多而死 。 死亡时间在两天前晚上十点至凌晨一点之间 , 得出结论的过程没那么简单 , 这几天处在江州市最热的时候 , 气温太高 , 造成了高温腐败 , 尸体肿胀不堪 。 所以将裹尸袋运回局里 , 众人才发现除了刀痕 , 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 , 口鼻处也有枕头纤维 , 说明是死者在死亡之前还被振住口鼻 , 没有室息至死 , 但也无法呼救 。
凌乱不堪的卧室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
江雪律只能凭借肉眼去判断 ,“ 这些脚印是来回走动 , 凶手在不安 ?“ 床下到 E
室门口这一片血脚印十分凌乱 , 这些脚印似乎透露着许多情绪 : 熟人 , 悔恨 、 羞愧 …
最后血迹淡了 , 开始漫无目的地行走 , 走向客厅 、 另一间卧室 。
江雪律微微恍惚 , 他忍不住再拿出那两张纸看 , 确认自己的判断没错 。
“ 死者死时眼睦大眷 , 凶手给者盖上了白布 , 心存羞愧 , 应该是熟人作案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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