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062
说到就要做到 , 当天回家 , 清音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书 , 她记性好 , 确定现行的教科书上 , 无论中医还是西医都没有常巧音这个情况 , 那就只能从医文古籍里愚办法
但她目前手里也没什么古籍 , 顶多就是内经伤寒那些 , 只能抽空上城中的信托商店看看 。
晚上 , 顾安终于回家 , 清音也没急着问情况 , 生活这几年 , 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
他没回来 , 其实就是最好的答案 。
「 清音 , 你没说错 。 “ 顾安坐在写字台前 , 低垂着头 , 思绪似乎飘得很远 。
“ 证据是她伪造的 。“
“ 杨六已经死了 “
“ 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
清音沉默 , 就在三分钟前 , 她听完了录音内容 。 柳红梅和孙光辉的狗咬狗行为并不意外 , 意外的是她居然是顾全事件的主导者 , 那可是她的恋人 , 哪怕分手了 , 也没必把顾全置于死地吧 ?
“ 孙光辉说她在去找大哥的路上出事 , 你也不知道这回事对吧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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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蚀然不知真假 , 但我听她提起这件事有严重的应激反应 , 如果不是装的 , 应该很大概率为真 。“ 顾安叹口气 , 我哥已经 …... 这件事死无对证 。“
「 不 , 你有没有想过 , 或许大哥从头到尾就不知道这件事 ?2“ 毕竟顾全从未跟家里人说过柳红梅去找过他 , 他也从未表现出对她的极大愧疚 。 按照身边人的描述 , 顾全是个极具正义感的男人 , 要是知道女朋友为了去找自己发生这样的不幸 , 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
加上部队管理严格 , 训练甚至作战地点可是高度机密 , 外人不知道具体地点和时间 , 战士们也不可能与外界有联系 , 柳红梅的遭遥很可能他是真的不知情 。
“ 我不是为大哥开脱 , 我只是在说这种可能性 。“
顾安点点头 ,“ 只要她愿意出来作证 , 我哥就能洗清污名 。“
“ 放心吧 , 都到这份上了 , 你有她的口供 , 她还想要保住前途和她儿子的未来 ,
就会知道什么叫弃暗投明 。“
“ 如果不放心的话 , 响们可以加把火 。“
“ 什么意思 ? “ 顾安眼睛一亮 , 他只想趁热打铁给哥哥翻案 。
“ 圹和孙光辉不是正在狗咬狗吗 , 咱们再来一次借刀杀人 , 吓咤吓善她 …...“7
用说太明白 , 这种招数本来就是小混混喜欢玩的 。
顾安笑着点点头 ,“ 清音你真聪明 。“
第二天是星期天 , 清音可没忘记自己的正事 , 她要去找书 。
小鱼儿现在可精着呢 , 一看妈妈没去上班 , 还换衣服 , 立马眼睛不眩的队着 ,
一旦妈妈要出门就张手叫 “ 妈妈 “。
奶声奶气的 , 知道搞路的小闽女 , 哪个妈妈拒绝得了 ?
清音只能把她兜上 , 二十多斤的大宝贝 , 那是真沉啊 , 从滚筒洗衣机变成胸口碎大石 , 也就十一个月而已 。
顾安骑自行车把她们送到信托商店门口 ,“ 大概三个小时 , 我来接你们 。“
走了一段 , 他忽然又折回来 ,“ 帽子戴没 “
又走了一段 ,“ 伞带没 7“
清音刮了刮阁女软乎乎的小脸蛋 ,“ 你爸就怕抗你晋成小黑鱼 , 你知道吊 7 “
对考父亲的拳拳关心 , 小丫头那是正眼都不带看的 , 街边形形色色的人 , 五花
八门的商店杂货 , 她眼睦都不够用啦 !
“ 现在这些不算啡 , 顶多再过两年 , 咱们生活的地方就会焕然一新 , 知道吧小黑鱼 7“
“ 油油 。 “ 不会说鱼鱼 , 只会说油油 。
清音哈哈大笑 , 忍不住又亲两口 , 真是怎么爱都爱不够 。
来到信托商店 , 刘小二立马迎上来 ,“ 小清大夫来啦 , 今天想淘点啸 7“
“ 你家者爷子身体好点没 ?“
刘考爷子在农村考家生活 , 常年胃痛 , 上次痛得都吐血了 , 当地公社医生一看说是胃癌治不了了 , 刘小二不知从哪儿听说清音的医术 ,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找到她 , 谁知三副药下去人就能吃饭了 , 又吃了三副都能出门干活了 , 上省城大医院一检查 , 哪里是胃癌 , 单纯就是酒喝多了胃出血而已 。
清音从头到尾只收了他们一块钱的诊费 , 卫生室的药材那是又好又便宜 , 两块钱就把这 “ 绝症 “ 给治好了 , 刘小二一家子对她非常感激 。
这不 , 小伙子笑得更真诚了 ,“ 好了好了都好了 , 今早一口气吃三个玉米馒哩 !
清音笑笑 ,“ 最近有没有新书 ?“
“ 有 , 最近刚收了一批 , 咱们经理正发愁怎么处理呢 , 您要的话还按三毛钱一本 , 咋样 7“
三毛钱一本的书 , 要不是信托商店还真遇不上 , 连印刷成本都不够 。 而且最近涨价了 , 他为了感激清音 , 还按原价卖给她 。
清音也不客气 , 跟着他来到三楼 , 胸口碎大石累得她气喘吁吁 , 不敢想象要是瘦弱点的妈妈 , 该怎么带这么大娃出门 。
她经常来淘东西 , 最爱的就是二手家具和书 , 所以现在家里的书架都快摆满了 。 轻车熟路 , 先把小毯子铺地上 , 把小鱼儿放到毯子上坐着 , 她也席地而坐 , 开始一本本的翻找起来 。
「 诶地上凉 , 妞妞这毯子薄 , 等着 。“
一会儿 , 刘小二拿来一块厚厚的 , 颜色鲜艳的羊毛毯 , 软软的垫在地上 , 小鱼儿的注意力立马被上面那些红红绿绿的花纹吸引 , 指着咿咿呀呀 。
清音打眼一看 , 毯子有两米长一米宽 , 窄边还有两国精致的流苏 , 摸起来非常细腻 , 却没有一般羊毛毯子的腾味 。
“ 这块毯子是一外地人送来的 , 说是以前的什么波斯地毯 , 用的时间久了 , 没有羊腾味 , 送来的时候洗刷得非常干净 , 还有股肥皂味呢 。“
清音闻了闻 , 也没有灰尘和污迹 , 确实很干净 , 就当爬爬垫也可以 。
不过 , 这些书籍年头久了 , 又旧又潮 , 气味很是难闻 , 清音也不敢像以前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精挑细选 , 都是打眼看去 , 书名像医书的就捡出来 , 花了半小时挑出来四本 , 再拿到楼下通风好的地方 , 一本本的看 。
《 医方集解 》 只有一本下册 ,《 名医类案 》 也只是其中一册 , 至于 《 伤寒论 》, 她家里就有 , 还有一本没封面的 , 结果翻开看了几页才发现居然是 《 民兵军事训练手册 》, 其中有少部分涉及到简单的急救知识伤口包扎啡的 , 她误以为是医书就给拿出来了 。
见她面露失望 , 刘小二连忙说 ,“ 要不您把您需要什么书 , 说个大概范围 , 我以后给您留意着 , 收到就通知您 7“
清音一想也对 , 守株待兔也是个办法 。
走的时候 , 刘小二直接把那块波斯毯子送给她们 , 说妞妩喜欢 , 就给她回家玩吧 。
清音可不会占人便宜 , 按照收购价买下 , 还详细的做了登记 , 以后这东西就是她闺女的咯 !
又去自由市场溜达一圈 , 给小鱼儿称了几斤胡萝卜 , 买了块嫩豆腐 , 两斤绿豆芽 , 七七八八手里又是一堆东西 。
没一会儿 , 顾安就准时来接她们了 , 不过似乎是预料到娘俩买了东西 , 居然开来一辆破吉普车 。
“ 这车都快报废了吧 , 怎么还能开出来 ?“
“ 是厂里第二辆公车 , 维修科那边按报废处理 , 我看着还能用 , 买过来跟小张哥一起拆了几次 , 缝缝补补 , 短途还能当个代步工具 。 “ 前提是路上车少 , 车速控制在十码以下 , 不能超载 。
那是真破啊 , 两块后视镜耳朵都没了 , 整个发动机舱盖都快烂成透明的了 , 后排左侧的车门也锁不上 , 半路走着走着就会自动打开 , 更别说四个轮胎那是补丁擦补丁 。
清音没想到 , 就这玩意儿 , 他和小张哥还能买过来 “ 多少钱 7“
顾安顿了顿 , 不动声色地麟着她脸色 ,“ 不太贵 。“
“ 那是多少 ?“
“ 她睡着没有 7“
清音低头一看 , 小鱼儿睡得小猪似的 , 两个小拳头举在头顶 , 还打着小呼噜 。
男人这才把车停到路边 , 非常严肃 , 似乎是要对这个问题进行一番科学性和可行性的讨论 ,“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7“
“ 先说说看是什么事 。“
“ 以后 , 我们如果 , 一定要吵架的话 , 能不能不要当着她的面 ?“
清音怔了怔 , 心里有点后悔 , 自己刚才质问的意味太浓了 。 她倒不是说要吵架 , 单纯就是强势习惯了 , 可要是被孩子听见 , 他们是分不清吵架的 , 这种恐悸感 ,
即使到成年时候 , 也依然是根植在内心深处的 。
“ 好 , 我答应 , 天大的事也不当着孩子面吵架 , 但 …...“
“ 你说 。“
“ 但你得跟我说实话 , 不许撒谎 , 不然我会生气 , 一生气我就打你闺女出气 。
顾安当即皱眉 ,“ 清音同志 , 作为一个成年人怎么能 …...“ 话未说完 , 见她弯去的犹如月牙一样的眉眼 , 手里还轻轻拍着闺女的小屁股 , 顿时也笑起来 。
剑拔弩张的矛盾 , 就这么化解了 。
“ 好 , 现在说说你买这辆车花了多少钱 。 “ 她最近几个月忙着儿童关爱门诊的事 , 都是直接把俩人工作证拿给顾妈妈 , 让她去领工资 , 最近几个月工资摸了多少她都没注意 。
“ 清音同志 , 你觉得 1350 公斤的破铜烂铁 , 和 850 公斤的塑料 , 以及四个直径 8
0 公分重达十公斤的橡胶轮胎 , 拿到收购站的话 , 能卖多少钱 ?7“
清音被他一大串数字砸得晕头转向 , 心说这哪知道啊 。
“ 一百二十块 。“
“ 哈 7“
“ 我花了 120 块 , 买下这辆车 , 比它卖废铜烂铁还便宜 。“
清音顿时哈哈大笑 , 好你个顾安 , 是有点做生意的天赋在身上的 。
因为笑得太大声 , 顺风耳顾小鱼也醒了 , “ 妈妈 ?“
「 小黑鱼你爸爸花 120 块买了辆小汽车 , 你说牛不牛 7“
“ 泊
一家三口爽朗的笑声飘在广袅的大地上 , 传得很远很远 。
清音上辈子有车 , 苦于工作忙 , 一路拼事业 , 也没时间去哪里玩一下 , 但现在这辆哪哪都呐当响的破车 , 却唤醒了她旅游的热情 。
“ 等有时间了 , 咱们载着鱼鱼去旅游 , 东北看雪 , 西南吃火锅 , 沿着伟大祖国那
蜿蜒的海岸线和边境线 , 高低得走个两三圈 , 要是还有机会 , 就去把亚欧大陆也走了 “
顾安眸光深邃 ,“ 好 。“
“ 你在那个世界 , 去过吗 ?“
清音摇头 , 在大学毕业后的十年里 , 她甚至都没出过省 , 没坐过飞机 , 刚开始是经济条件不允许 , 后来是没时间 , 等到自己创业的时候 , 她又一心肝事业 。
“ 我在那里 , 好像每天都很忙 , 但现在想想 , 错过了很多风景 。“
多么美好啊 , 生活就该去没去过的地方 , 吃没吃过的东西 , 现在又多了一条 ,
带着他们的闺女 。
所以 , 对于他花两个月工资买一堆破铜烂铁 , 清音不仅没生气 , 还高兴 。
送到家 , 考父亲车头一转又走了 , 清音将孩子交给来串门的玉应春 , 这才开始看买回来的书籍 。
“ 你们这儿是我见过书最多的地方 , 都快赶上我叔叔家了 。 “ 玉应春看着满墙 #
大书架 , 很是羡慕地说 。
她的叔叔是勐州当地樟子里的村长 , 妥妥的全能型人才 , 除了精通劭州与一河之隔邻国的语言 , 还是整个寨子里第一个会说流利汉话写汉字的人 , 除了教书育人 ,
还兼乡村医生赤脚大夫一职 , 附近寨子谁要是生病了 , 去不了大医院都是找他抓草药吃 。
清音一听 , 顿时来了兴趣 , 这跟她爷爷一样呀 ! 都是赤脚大夫 !
“ 哦 ? 那他现在 …...“ 这样的乡村全能人才 , 在后世完全能做一个人物专访 。
“ 嗜 , 别提了 , 上个月刚过世 , 家里没人了 , 我还写信让我堂妹过来住段时间 ,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来 。“
清音遗憾 , 不过玉应春这个堂妹 , 可真没少听她提起 , 虽未谋面 , 但早已知道她的很多事 。 “ 好呀 , 到时候来了说一声 , 上家里来玩 。“
玉应春答应下来 , 抱着小鱼儿回家找小菊玩 , 不打扰清音看书 , 苦狼也默不作声地跟着过去 。
清音看着快摆满一面墙的书 , 现在这些书只能当工具书看 , 当她拿不准某个病的时候 , 会快速从书海里找答案 , 等以后有空了 , 肯定要完整的看完每一本 。
可惜 , 今天找了一圈 , 直到天黑了 , 顾妈妈把饭做好 , 吃过饭又看了一晚上 ,
也没找到常巧音那么严重的口腔溃疡 。
小鱼儿都呼呼大睡了 , 清音打个哈欠 , 一看时间居然是夜里十一点多 , 顾安也回来了 , 赶紧准备睡觉 。
忽然门口有人喔 ,“ 小清大夫 , 睡了没 ? 接电话 。“
“ 谁打来的 ?“ 顾安按住清音即将起来的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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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去 , 好像是石厅长挂来的紧急电话 。“
一般厂里书记和厂长办公桌上都有两部电话 , 一部黑色 , 一部红色 , 红色电话机一般情况下不会响 , 如果响起那必定是紧急 、 重要和涉密几种情况 。
今晚刚好是小刘值班 , 其实值班也没嗯事 , 就是在办公室守着这部一年也响不了几次的红色电话 , 以免领导错过重要指示 。
清音有个猜测一一石磊的病又发了 。
“ 我跟你去 。“
“ 别 , 你留在家看着孩子 , 万一鱼鱼醒来没人她会害怕 。“
顾安一张也对 , “ 好 , 有什么就往厂里打电话 , 会有人通知我 。 “ 也是碰巧 ,<
天顾妈妈回娘家祭祖 , 住在顾舅舅家没回来 , 最早也要明天中午才会回来 。
跟着刘干事 , 紧赶慢赶来到厂里 , 一进门 , 刘厂长就小声告诉她 ,“ 石干部回家后一直好好的 , 恢复工作几个月了 , 谁知今早他在乡下的室友打来电话 , 说他一觉醒
来病情又病了 “
清音很快拨清思路 ,“ 那他现在在哪里 ?“
「 刚接到电话石厅长就派车下乡接人了 , 现在应该快到省医院了 。“
「 小秦一定要容气 , 要好好解释 , 务必别让石厅上火 , 好吗 ?“
清音点点头 , 接起电话 。
石厅长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着急 ,“ 打扰清大夫 , 石磊的病又犯了 , 不知你是否方便来一赵 ? 我石某人不胜感激 。“
虽说人是往省医院送 , 但石厅长一家现在都更信任清音的医术 , 第一反应就是给她打电话 。 去省医院 , 只不过是想着万一有啶紧急情况 , 能及时上抢救 。
当然 , 另一个原因是一一省医院也怕了他们一家子 。
经过多次实践证明 , 石磊的病他们治不好 , 可偏偏石夫人是个急脾气 , 连续几次冲人发脾气 , 医生都怕着他们 。
无论治不治都要落埋怨 , 早上跟省医院联系的时候 , 那边居然说 「 上次是谁治好的不如还回去找谁 “, 美其名日有成功经验 , 这种情况下 , 石家人更是无条件信任清音 , 信任中医 。
“ 息请清大夫能拨冗前来 。“
对于一个父亲 , 最残忍的不是过年前那一晚的惊心动魄 , 而是在明明儿子已经好转的时候 , 却又被告知更大的危机再次降临 。
给过席望 , 又眼陕睁看着希望被夺走 。
清音此时也来不及愚什么利弊 ,“ 好 , 我去 。“
「 车子已经出发 , 应该已经到达你们书钢 。“
刘厂长在边上听得咋舌 , 明显是打电话之前就派车子动脚 , 拾着点打电话来 ,
清音就是不去也得去 。
领导还得是领导 , 干万别把领导的容气话当真 。
现在已经是凌晨 , 清音上车 , 先绕道杏花胡同 , 回家拿上自己的医药箱 , 交代一下小鱼儿的吃喝拉撤 , 都来不及亲她一口 , 就这么上车 , 直奔省医院而去 。
石厅长一家早早等在医院门口 , 车辆一到 , 率先和清音握手 , 深表歉意 。
石夫人也在 , 冲着她愧疚的点点头 ,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 嘴上没说什么容气话 , 但第一个挽住清音胳腾 , 小声说了句 “ 谢天谢地你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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