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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辉网络安全案(一)(嫁祸清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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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姜人贵道,“因为这个东西太专业了,网监处那边儿吧,要组织个‘专家论证会’,就是请行业里的其他公司一起研究一起讨论,看那几个间谍软件是不是来自清辉。Jason已经过去了。业内几家做云安全的基本上全都过去了。”

基于云的查杀服务,确实比较专业。传统的杀毒软件需要每天下载、更新病毒库,占用电脑的空间也占用用户的时间,一个病毒的“入库”通常需要两三天,效率很慢。可基于云的查杀服务则不同,云计算能监测全网,实时获取、分析、处理新的病毒,甚至在云内部直接拦截,泛海也有类似业务。

可经鸿又开始糊涂了,又问:“然后呢?”

姜人贵也有些困惑,回答经鸿:“Jason分析了好几天,觉得其实不太容易能得出来‘插件来自清辉’的结论……可好像,网监处的郑处长却想坐实了这个事情……?网监处是顶头上司,很大程度上掌握着IT公司的生杀大权,另外几家IT公司好像全都看懂了眼神,出具了不大利于清辉集团的报告……反正本来也是竞争对手么。Jason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寻思着,还是问问经总的意思。”

经鸿:“……”

这才是重点,“主谋”最后到了他这。

又是嫁祸吗?

商场上,这种嫁祸层出不穷。

Low一点儿的,甚至还在对方公司的教育类APP上发黄图,再曝光加举报。

那郑处长自己不想担责任,于是拉过去了一二三四个清辉的竞争对手分析病毒、出具报告。

而这些个被拉过去的竞争对手呢?主观上也想攻击清辉集团,客观上又想讨好网监处长,于是便闭着眼睛出了报告。

反正万一追究下来,大家大可以说自己不会做这些网监的工作,不会做鉴定,隔行如隔山,是能力问题而不是态度问题,于是最后每个人都没什么真正的问题,糊里糊涂,一笔烂账。

姜人贵还在试图解释这个事情,他说:“也不知道郑处长想要做到哪一步。南副处长其实觉得这事儿没那么严重,但郑处长却一定要办。就不知道,最后是谈话、警告,还是发布、曝光,还是……最严重的,往刑事责任那条路上走。我问了问法务那边,这个行为可能犯了《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刑法第286条,但不知道证据方面能不能用、足不足够。”

经鸿再次:“……”

姜人贵试探着问:“经总,所以……?”

经鸿这时已经明白了,说:“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得不出来那个结论,就是得不出来。”

“好。”姜人贵明显松了口气,“那,对网监处的压力……”

“你交待交待Jason吧,”经鸿说,“圆滑一点。真有压力我这儿顶着。不用在意。”

“好。”不过最后离开之前姜人贵又确认了遍,“经总,安全问题是云计算这块儿的最大痛点,您知道的吧?清辉这次如果坐实了、闹大了,清辉的这块业务就会被泛海反超过去。之前几年,云计算上……我们泛海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做到第一。不仅没法做到第一,还差着不少。但如果清辉曝出这种丑闻,就肯定会失去信任,一落千丈。”

“我知道。”经鸿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但泛海、清辉是全中国技术最好的IT公司,需要的是良性竞争,不是恶性竞争。”

良性竞争下,整个技术都会发展,整个行业都会繁荣,而恶性竞争的结果只能是表面的占领市场、表面的堆金积玉,经鸿的眼光绝不会仅仅放在这点旮旯里。

云,又是一个重要战场。企业信息全在“云”上,云服务的提供商们掌控着全部数据,而中国的云计算技术与亚马逊、微软甚至谷歌比,都有相当大的差距。那么,中国企业各项数据可以全部存储在国际巨头那儿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此外,用这种方式击溃清辉,对于清辉是不公平的。

经鸿在这个位置上,说“公平”未免可笑,可“不公平”的的确确是经鸿最厌恶的事,甚至没有“之一”。

在某一位朋友面前,经鸿一直有个“黑点”——幼儿园时有一次,经鸿与那个朋友以及那个朋友的父亲三个人下跳棋,当时朋友爸爸一边下自己的,一边还指挥朋友的棋,用自己的那些棋子做桥,让朋友先赢了比赛。当时还不到五岁的经鸿因此哭了鼻子。而之后的事余年中,那个朋友的父亲每回见到经鸿都说,“经鸿啊,你小时候还会因为输了棋就哭鼻子呢!”一直当作十几岁就非常沉稳的经鸿的一件糗事。经鸿后来才明白,他那时候的反应并非因为输棋,而是因为隐隐感觉到了“不公平”——实际上,对方棋子的数量是自己的两倍,可只要其中一半棋子进了营地就赢了,这不公平。

之后也是。小学时,全校评选“优秀学生”,表面上有几项标准,经鸿个个是第一名,然而最后当选的人却并不是经鸿,而是某个领导的儿子。经鸿当时很沮丧,可家长朋友都不理解,问:“不就是一个破奖吗?拿了能怎么样,不拿又怎么样?”经鸿还是后来才懂,他伤心的不是没得到那个奖,而是对自己不公平。

再之后,成年以后,经鸿终于开始有能力维护自己,甚至开始维护别人。博四那年,某个来自某省农村的小学妹求助经鸿,说她曾经在清华读过硕士,应该可以转点学分到斯坦福,可学院不认中国大学,硬要求她再选一门课,而斯坦福的一门课程至少需要几千美元。当时经鸿收集到了各个国家的学生们转课成功的证据,甚至包括非洲国家,同时发现很多年前中国大学同样可以,直到后来中国学生多起来了,那个学院想赚钱了,才禁止了的。学妹英文不太好,经鸿便替那个学妹跟学院的各个领导来回发了几十封邮件,认为这对中国学生“unfair”,语气客气,态度却强硬,最后学院终于投降了,那个学妹成了传说,是十年内唯一一个转成了学分的中国人。

现在很多年又过去了,经鸿依然痛恨这个词——“unfair”。

没错,是“痛恨”。

技不如人就学,经鸿没兴趣耍阴招儿。

思绪回来。

姜人贵又问经鸿:“那,‘云教育’那个产品,咱们还是尽快做,必须抢在清辉前面,对吧?”

经鸿说:“当然。给Maurice的团队。”

“嗯,”姜人贵总结了下经鸿的意思,“对云教育那个产品,必须抢在清辉前面,痛击清辉一下子,但对网监处那个‘任务’,就顶住压力,该是什么就是什么,看不出来就是看不出来,再帮清辉一下子。”

“对。”经鸿点点头,道,“两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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