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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小可怜男配后我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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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黎诺 初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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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黎诺都在做同一个梦。

梦中有一个陌生的庭院,中央一棵高大的桃花树,清澈干净的香气散在空气中,粉白色的花瓣迎风飘落,轻柔无声落在地上。

树下有一白衣男子,面容模糊不清,依稀可见俊朗的轮廓。他开口,亲密无间唤她诺诺,嗓音温柔缱绻低沉醉人。

偶尔有时她也会依偎在他怀里,向上看去,能见到他线条优美凌厉的下颌骨,他的眉眼却看不清楚。

但他怀抱之暖,手势之柔,甚至低头轻轻吻她脸颊上的触感,她都能一一感受。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她没见过的新奇之物——黑沉沉的发出低低声响的巨大箱子,清晰鲜亮自动变换的画,还有看不见实体却能听见的声音。

这一切虽然离奇未见,但每每梦见,黎诺却不觉得害怕,反而只安宁欢喜,甚至带了一丝好奇地想看清那个男子的模样。

只可惜她只能听见他的声音,碰触他的体温,却始终看不见他的容颜。

又一次从相同的梦境中醒来,黎诺把被子蒙在脸上。

摸摸嘴唇,她叹气:自己这梦是越做越离谱了。

唇上似乎还带着尚未散尽的热度,那缠绵缱绻的滋味挥之不去,黎诺捂着脸,心中很是发愁。

这一次的刺激过于大,呆滞片刻,索性认真思考分析起来:及笄以来她频频做梦,一次两次可以不在意,但次数多了又这般类似、甚至梦见很多不应该的事情……不能再醒来就忘,也该重视一下了。

首先,这种情况不怎么像巧合。

黎诺严肃审视自己内心一番:她没有喜欢的人,也并不想嫁人,一点点也不,她从未遇到任何一个让她想多看上两眼的男子,更遑论与他亲近。

很好,排除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是自己的问题。

再看对方。

这么多梦境对比来看,梦里的登徒子应该一直是同一个人。黎诺逼着自己回想了下——从身量、气息、感觉等等分析,她确定自己绝对没见此人。

……想来,他并不是个现实存在的人?

平白无故的,一个她根本不认识、很大可能不存在的陌生人频繁出现在自己梦境中……

虽然黎诺不怎么信鬼神之说,但此刻思来想去,也只能得出结论:她可能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要是这样嘛……那还好解决。

过两日娘亲要去觉仁寺进香,她这回还是别犯懒跟着一起去吧,说不定能有点作用。

……

五月初五。

“诺诺,爹爹回来了——”黎思贤从大门外走进来,面容含笑阔步急急往里走。

年近四十的人,叫起女儿名字时不似在外的稳重,语调轻快上扬,“诺诺,你看爹爹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黎诺在屋中修剪花枝,听见父亲的声音立刻放下剪子跑出去,见了人如乳燕投林般扑进怀里,“爹爹!你怎么才回来,用过晚膳了吗?”

黎思贤一把抱住女儿,笑着点头,“已经用过了,下次爹爹早些回来。”

他眨眨眼,将挂在臂弯的小兔子提着耳朵递过来,“回来路上看见的,喜不喜欢?”

兔子一身雪白的毛,被人提着耳朵目光呆滞,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黎诺微微睁大眼睛,乌眸中满是惊喜,“喜欢!”

接过小兔子,她没舍得提人家耳朵,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在怀里摸摸头。

见女儿欢喜,黎思贤笑容愈深,疼爱与宠溺的神色下,隐隐一层心疼愧疚。

“听你万叔说今日早上和娘亲去了觉仁寺?怎么这次这般勤快。”

黎诺笑道:“我本来也不懒。”

“哈哈哈……是,那里山路不好走,可累到了?”

“没有呀,”黎诺很清楚自家爹爹是如何娇宠她的,忍不住笑着提醒,“爹爹,你总这样,娘亲都说你把我宠的太娇气了。”

黎思贤低笑:“哪有?我家诺诺最乖巧懂事,哪里娇气。”

好吧,反正爹娘看自己,怎么都是好的。黎诺偷偷一笑不反驳。忽然想起一事,抬眸问道,“爹爹,我们是不是要回家了?昨天我听见你和娘亲说话商量回湖东郡的事,你们不想留在京城么?”

黎思贤眼角带着点点温柔的笑纹,沉默一下,轻声问:“诺诺,你喜不喜欢京城?不用顾忌爹娘,只说自己心意就成。”

黎诺想了想:“不是很喜欢。”

黎思贤摸摸她的头,“真的么?京城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比西北那边热闹,也无风沙。”

“真的爹爹,我还是喜欢湖东郡,京城虽然很大很繁华,但是……这里不舒服,还是家里熟悉亲切些。而且,你调职过来两年,你和娘亲有时就会发愁——在家就不会这样。总之,你们不喜欢京城,我也不喜欢在这里。”

黎思贤垂眸笑了,“诺诺乖,爹爹知道了。”

“那我们是要回家了吗?”

“是啊,”黎思贤微笑道,“既然我们一家三口都不喜欢京城,还留下做什么。再等几天,爹爹调任的圣旨很快便会下来,到时候就可以带你和娘亲回湖东郡了。”

父女俩边说边向屋中走,看见门里那个柔婉的身影,黎思贤脚步微顿,轻轻捏捏女儿的小脸,“诺诺,你先回屋,爹爹一会去陪你习字。”

黎诺明白这是爹娘有悄悄话要说,乖巧点头转身走了。

等女儿走后,黎思贤快步上前。

林梦姝等了许久,目光担忧,“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黎思贤揽住妻子,低声道:“别担心,老师已经答应,圣旨下达不过是时间问题,不会太久的。”

林梦姝叹息,将头轻轻搁在黎思贤宽厚肩膀上。

“我真的忍不住……怎么能不担心呢,这是什么地方,无论怎样我都放心不下。”林梦姝闭着眼睛,“就算回了湖东郡,也不过是比京城好些,内里都是一样的……我们对不起诺诺。”

黎思贤低叹:“梦姝,我都明白。”

他吻吻妻子的鬓角:“我们不会对不起诺诺的,既然上天给了我们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次要做负责任的父母,再也不会丢下她孤零零一个人。”

林梦姝明白,这是唯有他们二人才知道的秘密,低头浅浅微笑,“思贤,能有这一世,我做梦都不敢想。我们虽不敢求事事圆满,但是一定要护好诺诺。”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幸运的人。当年梦姝带任务遇到重大事故,他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纵使心疼年幼的女儿,却也万万放不下心爱的妻子,一意孤行去救人,最终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他曾经失去了妻女,却重生在这个世界,重要的人失而复得。

和妻子能够重逢、相爱,甚至彼此保留着前世的记忆,顺遂地再续前缘,这是苍天厚爱。

但另一方面讲,却也有许许多多的心酸无奈。

若是曾经的现世,他们必定欣喜若狂虔诚感激,可这个世界……他们重逢在这个世界,却并不属于这里。

这是个落后的、封建的时代,甚至是个架空的陌生王朝。烂熟于心的先知统统失去了作用,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一点点摸索。但好在他们夫妻二人都有很高的专业水准,凭借那些挣得了今日的地位。

然而再大的本事,他们也改变不了这个时代——比如这里对女子的束缚和苛刻,比如三妻四妾三从四德,爱女心切,在阶级面前却实在力量薄弱。

他们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还不知怎么弥补前世她的委屈与孤苦——便要眼睁睁看着那些落后陈旧的思想成为她的枷锁,他们如何能忍心。

“思贤,上个月听皇帝有意选召秀女,不仅为了充盈后宫,也为了给他们的儿子们选正妃……”林梦姝声音很低,“我们能赶在那个时间之前回去吗?”

黎思贤沉默,神色郁郁。

林梦姝咬唇:“咱们诺诺生的好看,前几日城阳王妃说京城少见这样的容色,八皇子曾向她的长子打听诺诺,我怕万一……”

夏朝皇帝的年龄比他们二人还要大,他的儿子们虽无正妃,可侧室却早不止一个。黎思贤官职是正三品的外官,此刻他人在京城,他的女儿自然也要来参加选秀,不的违逆。

黎思贤沉声道:“对不起梦姝,我对不起你……但是你放心,我早就打点好,不会让我们诺诺落在皇族手里吃那种苦,她不会中选的。就算我不能给她像我们那边……那样的生活,但她未来的丈夫,我也必定会好好挑选。哪怕无官职,不富裕,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们诺诺这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是了。”

林梦姝点点头,她自然知道黎思贤的能力,他的专业素质当年在穿书局也是数一数二的,既然他说已经打点好,那必然是有相当把握。

但诺诺是他们的心肝肉,就算理智上知道不会有事,情感上也忍不住忧虑。

“只是走个过场,放心。”黎思贤见妻子不说话,便又温声叮嘱:“等选秀的事情一过,我们很快便可以回去。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我们离京城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林梦姝想了想,“回了那边总比京城好些。就算没有好的男子也无所谓,我们女儿可以不嫁。”

黎思贤道:“这是自然。”

林梦姝望着丈夫英挺的眉眼,微微一笑,旋即摇摇头,“他们这个国家,已经成这样子了,能保到几时还说不准。北漠虎视眈眈,早就有将这肥肉吞食腹中的心思,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这个话题更沉重,他们两人心知肚明,夏朝繁华的外表下是腐烂不堪的内里,整个国家摇摇欲坠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轰然倒塌,只是上位者还贪图享乐,毫不知情。

他们看的太清楚,生逢乱世,更要步步小心。

黎思贤道:“我明白的梦姝,好在湖东郡在西北地处荒僻,离北漠也很远,来日战火侵袭也也蔓延不到那里。避世而居不求其他,只愿我们一家平安。”

……

……

当世有两大国,其一夏朝已日渐消腐,外表看花团锦簇,内里却朽烂不堪,日复一日加速灭亡。其二北漠,国力强劲蒸蒸日上,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功于当今的北漠皇族出了一位精彩绝艳的三皇子。

那是皇帝与皇后的嫡子,文韬武略聪慧过人,世人赞誉为当世明珠熠熠生辉,成年之后愈发夺目,无人能与之比肩。

宣城官道。

“三哥,走宣城并不是最近的路,你又是打算路过傅阙将军的陵墓祭拜?嗯……傅老将军兵戎一生,曾在战场上令我北漠王师闻风丧胆,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雪溪松松扯着缰绳,和一旁马背上的男子闲聊,“自你十八岁以来,每年都会替他祭扫,你与这位素未谋面的老将军,还真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情。”

以前都是三哥独自一人前来,今年恰好父皇派他出使夏朝,正好顺路便一同前往了。

雪溪自小和三哥亲切,不免话多,“傅将军是难得的将帅之才,不怪你敬重他,这样的人竟死于权力倾轧,可叹夏朝失去了一个千载难逢的中兴之机。不过……他在天有灵,见到你,必定心生喜欢。”

雪溪边说边看自家三哥,语气虽有些调侃之意,但也真心敬慕。

男子侧过头来,“你话怎么这么密。”

“宫里规矩大,好多话想说不能说,既然都出来了,在三哥面前怕什么?”

雪彻微微挑眉,只点头不语。

他容颜俊朗,骨相凌厉而漂亮,一双长眉如墨染淋漓,一个举止间尽是风华绝代。

这副容颜完完全全继承了皇后娘娘,可以说当世无人可出其右,雪溪看一眼,又开玩笑,“三哥的容貌实在风华绝代,但是在夏朝这等温软富庶之地,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像误入羊群的狼,还是我们北漠风土适合你。”

雪彻勾唇,“行了,少贫。”

“哈哈哈哈……好,我不说了,三哥,以前每次来夏朝时间紧迫,这次倒充足,我终于也能与你这傅阙将军的半子一起看看他了。”

雪溪与自己这位三皇兄从小感情深厚,又年龄相仿,私下说话一向没什么遮拦,他三哥也从不在意。

傅将军去的早,又过了这么多年,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有一独子——在七岁时不幸病逝,名字正与北漠三皇子小字相同,都叫沉欢。

故而每每玩笑叫他“傅将军半子”,他也纵容自己不置可否。

傅阙的陵寝在京郊以北,平常人迹罕至,当年他家族阖族战死,没留下任何血脉。多年过去,几乎无人来为他们祭扫。

雪彻站在傅阙墓前,打开手中酒壶瓶口,微微低手,浓醇的酒液倾倒而下。

望着墓碑上熟悉的石刻,他沉默许久,无声将许多情绪压在心底。

没有人知道,他从年少时便一直做一个同样的梦。梦中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富饶之地,沁满了桃花的清香。

有一位姑娘总是在他身边,她牵过自己的手,也亲吻过他的脸颊,娇声软语含着笑意,唤他沉欢哥哥。

每每梦见,他怅然若失,心湖微动。

他曾暗暗找过梦中场所,确定是夏朝的临江陵。派人细细搜寻几番,只可惜那里并没有自己梦中的庭院,也没有那个娇美动人的姑娘。

这之后再梦见,他便也不太在意了。不过偶然的梦而已,对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倒也不是全无影响,直到十八岁之前,他无丝毫娶亲打算,父皇母后欲为他定的亲事也被他一一推拒,那些女子都是名门闺秀,容貌气度无一不出挑,可是他实在不喜欢。

也许是自己每每总将她们与梦中那姑娘相比较的缘故,他总觉得,见过的每一个女子都不及梦中人的万分之一。

直至十八岁隆重风光的生辰礼过后,他回了寝殿,在庭院槐树下和衣醉卧。一场大梦,唤起所有前尘。

原来他前世的人生如此荡气回肠。

原来他是傅沉欢。

不知是不是因为爱的太深,对诺诺的深情早已刻入骨血与灵魂,奈何桥上的孟婆汤没能洗脱他的痴爱,以至于转世之后,他频频生梦,梦的全是与她刻骨铭心的过往。

想起一切后,傅沉欢立刻去寻黎诺,没人比他更清楚诺诺在安王府受尽委屈,吃了很多的苦。这一世他并不在夏朝,她一个人定会仓皇害怕,自己必须尽早将她带到身边。

只可惜这一世似乎上天有意拨乱反正,将他缺失的童年与少年时光补给他,让他在父母膝下幸福平安地长大,而所付出的代价便是安王府并没有他心心念念的诺诺——这辈子安王只有两子两女,他早逝的原配夫人并未给他留下任何孩子。

他不死心,又找了许久,可天下之大,人山人海,他始终没有找到让他魂牵梦绕的姑娘。

不知是否因为这个世界早已自成一体,脱离了系统的控制,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就像上天有意补偿他,原本应该过怎样的一生。

可真正得到后才知,如果是以失去诺诺为代价,他宁可像前世那样跋山涉水万千磨难,也不愿一个人在寂静夜中默默细数那些他视若珍宝的回忆。

在傅阙墓前静立许久,收拾好所有心酸难忍,傅沉欢叫上雪溪转身离去。

这次出使夏朝是来谈之前战败割让城池一事,年前北漠赤雪军已经打到泗靖关,夏朝节节败退,无奈之下,承诺割让十五城作为和谈条件。

此举正中傅沉欢下怀,夏朝本就疆域宏大,若真要一口吃下对于北漠而言也是负累,既然他们如此愚蠢,愿意被一点点蚕食,他当然顺水推舟。

夏朝皇帝的嘴脸还是记忆中那般令人作呕,傅沉欢不欲与他多言,只让雪溪去谈,但此人实在没有气节,不过三刻钟便签署文书盖上玺印,转眼又问起他姻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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