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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小可怜男配后我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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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甘受折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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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颇为惋惜,摇摇头,“只可惜,后来王爷心情不好,没能赶上他亲自赐名,我们的名字是霍云朗起的。”这似乎是她终身遗憾,满口嫌弃,“因为在苍原结缘,所以我们四个姓原,剩下的按平安喜乐排辈,呵,就像四个大丫鬟一样。”

黎诺挠挠头,傅沉欢这一面有些新奇:“原来王爷还如此怜香惜玉呢……”

原乐挺奇怪地看她一眼:“那三个都是男的,我当时不辨男女。”

哦……黎诺噎了一下,又问道:“那昨天是你将我扶到床上的吗?我晕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多谢你照顾——”

“别谢,不是我,我今早才到,”原乐摆摆手,“应该是王爷发现你的。这院子里也没有女人,别人都不方便,只有王爷才能进来。昨晚他守了你整整一夜,今天早上我到了才出去。”

原来如此,黎诺点点头。

昨天只怕又吓到他了,也不知会不会刺激到他眼睛?无论如何,他一夜未睡,肯定对眼睛不好。

黎诺一颗心微微悬起来,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像是问原乐,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他外边事很忙吗?怎么都不休息一下……”

“近两日应当没有什么事可忙,我来的时候听他们说兵部的事已经结案了。王爷今日出去不是忙朝政之事,是去觉仁寺为你求药的。”

原乐这姑娘,不问她,她什么也不说,一旦抛出一个问题,她就会把整件事说得明明白白:“因为你的弱症有些特殊,比寻常体弱更加棘手……不过你放心,可以治。段大夫已经写了一张方子交给王爷,只要按照方子收集好药材,你调理下去,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黎诺低头眨眨眼睛,不由自主感到心虚:她这个身体再弱,也不过只在这里呆一年而已,老孟他们还不至于犯那么愚蠢的错误,这一年她肯定怎么也挂不了。

至于一年以后,也没什么意义了。

黎诺犹豫说:“什么药还要王爷亲自去求,定不易收集吧,到时候我跟他说这事算了……”

原乐点头:“确实不容易,那方子我看了,段大夫这是要杀人呐。”

黎诺忙追问:“这是什么说法?”

“其他药材虽然珍贵稀有,但以王爷的能力,应当不成问题,唯有一位龙角赭——那玩意儿,十年才能炼得出一味,现在炼定来不及,唯一现成的在觉仁寺渡厄那老秃驴手里。不过,若是管这秃驴求药,王爷起码得掉层皮。”

黎诺下意识心一提,一双清凌凌的圆眼睛盯着原乐说下去。

原乐冷笑两声:“那个秃……觉仁寺的住持法号渡厄,是一位‘佛法高深的得道高僧’——反正别人都是这样说的。他呢,虽性子悲天悯人但过于古板,满口唧唧歪歪的酸话,去岁他还写了一篇‘苦厄抄’,实则就是在骂王爷手段残忍,草菅人命,杀孽太过深重致身上业障难消。”

“原本他修他的佛,心中再怎么厌恶王爷,也与王爷井水不犯河水,但眼下王爷求到他头上,那老秃驴绝不可能让他轻轻松松地得偿所愿。我看只怕见上一面都难,就算见了,呵……”

她这声冷笑包含千言万语,黎诺听得“蹭”一下爬起来,跪坐在床边:“那——既然是这样,你们怎么不拦他呢?!”

原乐一脸无辜:“拦他做什么?为什么要拦着别人做想做的事?”

黎诺竟然发现自己没有支点反驳。

“哈哈,我是这么觉得的,不过霍云朗拦了,拦不住哇。”原乐干笑两声,双手一摊。

黎诺一点也笑不出来,一脸不解的看了原乐两秒,“那、那人都是得道高僧了,也会像俗人一样折辱他么?”

“肯定会啊。”

黎诺直接跳下床:“那你还这么平静的坐在这里跟我讲故事?!觉仁寺在哪——你现在立刻带我去!”

她回头看向窗外,天色已比之前暗沉两分,才恍觉这一天已经快要过去了,而傅沉欢一早就走了。

连忙再次催促原乐:“快点快点,别坐着了,赶紧出发。”

原乐果然支持别人做想做的事情,很干脆地向外走:“没问题,我这就让霍云朗备马车。”

……

傅沉欢在天色微亮时便已站在觉仁寺门前。

如雾般蒙蒙雨丝将为他眉眼添了几分氤氲水汽,浓密的黑发凝了点点晶莹水珠,愈发显得他苍白清冷。

他垂着眼眸,眉宇平静无波。

沉重古朴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沙弥撑着纸伞从寺门中走出。

他在傅沉欢身前几步外站定,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施主,住持已知晓您的来意,还请您在寺外稍候片刻。”

傅沉欢欠身还礼,“有劳。”

小沙弥略一点头,转身回去了。

朦胧烟雨中,山林间的古刹肃穆而宁静,天地间唯有雨丝沙沙作响的声音,比寂静无声更多几分苍凉。

地面的青石板潮湿冰冷,被雨水冲刷走泥土,露出灰白的底色。傅沉欢就静立在这台阶之下,眉眼没有任何情绪,甚至算得上平和。

他的沉静默然下,是锥心刺骨般的剧痛。阴雨的寒凉如同一把尖锥,在他左膝断肢处毫不留情的扎挑。

这种天气里,陈年旧伤最是难以忍受。

但他始终站的笔直,沉稳如山。

时间一点一滴推移,从清晨到傍晚,雨势始终这样绵软悠长,如同钝刀割肉般细细磨着人。

一整天的天色都阴沉灰白,只有到了此刻才显出一点点光线暗淡,天就要黑下来了。

终于,寺门被再度推开,早上那位小沙弥缓步走出,仍然双手合十躬身一礼:“施主,住持已明了您的诚意。每日酉时,他会带一众弟子在后山顶亲自敲钟,若您要见他,便请移步上山。”

傅沉欢神色不变,只是声音有些低哑:“好。”

小沙弥这次看他的目光久了些,半晌低声道:“山路陡峭,施主双眼不便,烦请跟紧。”

觉仁寺依山而建,此山乃是京郊以北的点明山,当年觉仁寺的祖师落寺在此时,便是看中此山山势坡陡,人迹罕至,是个清修之地。故而这么多年,此山保留了原始模样,并未过多进行人为改建,不仅上山之路泥泞难行,甚至有许多地方并未修缮路石,一般人爬至山顶,常觉呼吸急促,疲累不堪。

傅沉欢应声之后,便再未多说其他,一言不发跟着小沙弥缓步上山。

等到行至山顶,天色已暗。

他薄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暮钟声响,在漫天细雨中沉重而苍凉。

傅沉欢静静等着为首的僧人敲完钟,双手合抱,俯首推礼一拜:“见过渡厄大师。”

他在细雨中站了一天,身上青衫早已湿透,此刻身姿端正一揖礼,仿佛一杆被淋湿的苍翠青竹,出尘风采令人侧目。

渡厄回过头来,慢慢看了傅沉欢一眼,微微一笑赞道:“施主好颜色。”

他语气平淡,细听下却能听出两分嫌恶,“只这样看来,倒不像是满手血腥的杀戮之人。”

傅沉欢低声道:“容颜不过一张皮,无法断论心性。”

渡厄还是笑道:“施主讲话似有弦外之音,贫僧愚钝,只生了一双眼睛,只知眼见为实。”

他轻轻拂了下衣袖,笑容减淡,“施主乃当朝摄政王,权倾朝野,世上再无第二个人有您这般的风头无两,您想要的,大约没有得不到的。”

言辞夸赞,实则暗暗嘲讽,“虽然贫僧怀璧其罪,惹来您的觊觎,但施主要知道,纵使您的手段如何刚硬厉害,贫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您以权势相逼,贫僧这残躯便和手中的奇珍一起毁了,施主必然会空手而归。”

傅沉欢道:“在下绝无逼迫之意。”

他薄唇微抿,只问:“大师如何才肯割爱,还请言明,在下必定无有不应,事事践行。”

声音不高,一字一句却清晰稳重,让人无端想起玉佩环撞,金石之音,竟有说不尽的稳妥可靠。

觉仁寺的所有弟子都肃穆静立,低头不言,渡厄沉默了一会儿,慢慢从亭中走出。

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眉目微敛,言语谦卑,看起来确无相逼之意,而且已经过去这么久,他似乎真的没带随从。

渡厄的目光从远处缓缓回落到傅沉欢身上。

“看施主独身一人立于此处,便知此番诚意确实不假。虽然施主罪孽深重,但此诚心却难能可贵。”

他略一沉吟:“龙角赭是旷世奇药,具有活死人肉白骨之神效,乃一位救命珍材。施主双手血腥,满身业障尚未消散,若将此宝交于您手上,只怕玷污埋没,佛祖亦不会答应的。”

渡厄微顿,话锋一转,“但此事并非不可破。如若施主愿意让贫僧为你洗净罪孽,点化新生,贫僧亦可考虑将此药交付于你。”

傅沉欢道:“但凭吩咐。”

渡厄一扬手,身后一位弟子快走两步出列,双手递上一节黑亮的长鞭,稳稳交落于他手上。

“施主,你我所处之地乃是先师亲手建造的涤灵亭,此编鞭名叫‘净魄鞭’,亦乃先师所传。施主双手亡魂无数,可知逝者苦灵在上不得安息?施主身上的命债笔笔皆是血腥,唯有用此身鲜血方可偿还——你可愿跪于涤灵亭前,由贫僧为你净除孽债?如若施主愿意,那龙角赭,贫僧亦愿双手奉上。”

傅沉欢道:“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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