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 正文后续十年后
取出白大褂里的手机 , 扫一眼屏幕上的消息 , 外套随手放置到衣帽架上 。
走出医务室大门 , 天已经黑了 , 早夏的晚风凉飚飚的 , 送来一阵带有山间草木气味的清爽 。
这是家入硝子十年如一日的下班日常 。
白天的姊妹校交流会 , 邀请她去旁观 , 但忽然来了两个受伤的咒术师 , 一耽搁就是大半个下午 。 这么久过去了 , 六眼只有一位 , 咒灵操使只有一位 , 黑心资本家只有 -
位 , 能够治疗他人的反转术式拥有者 , 也仅她一个 , 加班的宿命像诅咒一样围绕着她 。
三开间的医务室像一个小型监狱 , 白大褂将她约束出比死人心电图更稳定的腾气 , 有时候家入硝子也想感叹这坐牢的日子要什么时候是个头 , 好在有年轻人的地方 ,
是热闸 , 她也偶尔能望望风 , 沾点他们的青春朝气 。
按照惯例 , 交流会结束之后是聚餐 , 设在东京校食堂 。
校食堂当然也是翻新过的 , 十年前完全没有这种条件 , 所谓的食堂形同座设 , 完全就是一家看厨子心情的定食屋 , 有人给做饭 , 能吃到什么凭缘分 , 勉强称作 omakase 。
托了某位黑心资本家的福 , 如今的高专食堂料理水平大幅提升 , 与连锁快餐门店差不多 , 中规中矩的好吃 。
家入硝子绕到后门 , 从小路走 , 不消半分钟 , 远远看见了亮起的灯光 , 稍微走近一点 , 就能听到学生们嬉闸的笑声 。 她进了门 , 很快锁定坐在角落的夏油杰和五条悟 。
“ 怎么就你们俩 。 “ 家入硝子说 ,“ 让让 。“
夏油杰拿开咒其 , 让出一段金属长椅 , 她跨一步坐下 。
他解释道 :“ 小源要加班 , 好像是国外分公司出了点情况 。“
家入硝子 : “ 我们源总真是大忙人 。“
夏油杰 : “ 那可不是么 , 新一代青年企业家领袖 , 青年亚洲富豪排行榜第一位 ,
东京未来掌舵人 …... 那杂志上还写了什么来着 ? “
家入硝子 :“ 我也忘了 。 相比之下 ,“ 咒术界的那个人 「 这种称谓确实上不得台
面 。“
夏油杰 : “ 学生们私下管他叫 You Know Who 。
家入硝子 :“ 这群小孩真有意思 。“
夏油杰替她斟上大半杯梅子酒 , 瓶子里剩下一点倒进自己杯子 , 度数不高 , 梅子香气很足 。
背景音是学生们打打闸闸 , 家入硝子据着酒 , 和他毫无营养地进行着吹水聊天 , 两杯梅酒下肚 , 旁边那个平时话很多的白毛 , 从头到尾 , 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
“ 怎么了 , 有心事 ?“ 家入硝子打趣道 ,“ 怕源总抛弃你 , 带着体育生跑了 7“
五条悟像被揍下开机键 , 转过头 , 按照程序露出一点笑 , 语带不脖 。
“ 怎么可能 。“ 他说 ,“ 区区体育生 。“
“ 你破防了 。 “ 家入硝子说 ,“ 我这几天做了奇怪的梦 , 相当真实 …...“
夏油杰 :“ 你也 ?7“
家入硝子 :“ 这么说 …... 你也是 7“
夏油杰 : “ 说说看 “
家入硝子 :“ 梦见我在医务室 。 这家伙抱着小源急匆匆地闲进来 , 要我放下手头工作 , 先看这孩子的伤 。 我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 仔细一看 , 只是断了两根肋骨 。 他比悦者本人还紧张 , 治疗的时候也一直守在边上盯着看 , 像防着我似的 。“
夏油杰 :“ 让我猜猜看 , 小源看起来比他年轻一轮 , 对不对 ?“
家入硝子讶然 :“ 这你都知道 ?“
“...... 噶 …...“ 夏油杰心里已有了猜测 , 转向五条悟 , 求证道 ,“ 你好像知道的更多一一你怎么看 ?7“
五条悟淡淡地回答 :“ 还能怎么看 。“
喜欢把 「 我家亲爱的 「 挂在嘴边 , 语言和表情欢脱快乐如同五线谱上的音符 , 他像一名舞台剧演员 , 要把感情通过肢体和言语 , 用数十倍的力道表现出来 , 而当他不这么做的时候 , 表情冷淡得有点吓人 。
人们形容一个人的可怕 , 常使用 「 眼神 ,, 后缀一系列比喻 , 而他的眼睛被黑色眼罩密不透风地挡住 , 只留毫无情绪的下半张脸 。
哪怕是这样 , 捉摸不透的危险感觉 , 依旧十分强烈 。
坐在他对面 , 无缘无故的先低了头 。
“ 他为什么不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咒灵呢 。“ 五条悟自言自语地说 ,“ 用束缚绑住 , 去哪里都带
着 , 形影不离 。 普通人根本看不见 , 能看见的术师也打不过我 , 这样该多好 。“
家入硝子 : “ 又开始了是合 ? 变态控制狂 。“
“ 这么说我 , 有点失礼了 。“ 五条悟说 ,“ 应该还没到那种程度吧 7 “
家入硝子 : “ 往恋人身上装定位咒物和窃听器 , 这还不算变态 ?“
五条悟 : “ 他同意的唛 。“
无论听多少次 , 家入硝子都肃然起敬 :“ 你们两个确实天生一对 。“
夏油杰 :“ 你 …
他刚想开口指责 , 瞥到对方的神色 , 顿时一愣 。
面无表情的脸 , 灯光覆盖在棱角分明的轮廓上 , 像一层融不开的冰 。
令人胆蹄的低压感 。
随着年纪增长 , 五条悟的脾气是越发好了 , 至少装模作样的水平日渐精进 , 每天都像一朵朝着太阳嘻噜笑的小白花 , 比真正的高中生还偶尔难掩生气的模样也不会超过三分钟一一
而现在 , 他的表情显然是一种强制冷静的状态 。
把择人而噬的野兽关进笛子 , 然而那头恐怡的狂兽却因此更为愤怒 , 不断地用身躯攻击着铁笼 。
砧 ! 砬 ! …... 身躯与金属相碰的刺耳声响 , 连带着引发地震 , 那声音每一下都撞在耳膜上 , 头皮发麻 , 冷汗涉泉 。
上一次见他露出这种堪称失态的表情 , 还是在两年前 , 源桃月决定去国外工作 。
两人爆发前所未有的争吵 , 然后是史无前例的长时间冷战 , 低气压萦绕着整柒别墅 , 气温无端跌了几度 , 其他人面面相麂 , 想劝和不知从何开口 。
那天晚上 , 夏油杰看见他坐在屋顶上 , 蓝眸在月光下亮得惊心动魄 , 冷静的面孔薄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
夏油杰陡然一惊 , 也飞上屋顶 , 生怕对方一怒之下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
那时候对方是这么问的 。
「 你能把他变成咒灵玉吗 。「
夏油杰当然严词拒绝了 。 对方也不见沮丧 , 点了下头 , 泼洒的月光落在他的白发上像一层霜 。
这家伙疯起来很可怕 , 过分强大的力量让他的认知体系与普通人有异 , 完全蔑视世俗理念的约束 , 他可能也知道自己不正常 , 但他根本不在乎 。 夏油杰史不怀疑 ,
他在标个瞬间真正地动过杀心 , 亲手杀死他的恋人 , 以彻底毁掉的方式留下他 。
不清楚他们进行了怎样的交涉 , 最后他居然同意了 , 冷战结束 , 重修旧好 , 源校月坐上飞向大洋彼岸的航线 , 两年来回国次数寥寥 。
有过那么一回前车之鉴 , 此时此刻 , 面对忽然一言不发的五条悟 , 夏油杰并没有那么担心 。
“ 你们吵架了 ? “ 夏油杰问 ,“ 这次是为什么 ?“
五条悟轻糠飘地说 : “ 想起来一些不高兴的事 。 他又骗我 。“
夏油杰 : “ 那你原谅他吧 。“
五条悟 : “ 要是我不呢 7“
夏油杰无情拆穿 : “ 真有自信 。 你舍不得 。“
五条悟 : “
冷酷的 、 可怕的 、 锋芒毕露的气场 , 亚时间从他周身散去 。
他手肘支着台面 , 脸埋进掌心 , 弹出一声很轻的 “ 啧 「, 搓两下脸 , 手掌向上穿过白发 , 将黑色眼罩剥去 , 露出一双泛着冰冷色泽的蓝眼睛 。
然后 , 他叹了口气 , 整个人像骤然垮下来一般 , 双腹岔开 , 标拉着肩膀 。
“ 嘴 …...“ 五条悟说 ,“ 舍不得 。“
明明是柔韧的 、 温栖的 、 脉脉流渊的 , 却无端让人觉得疼痛 , 那甜蜜的土壤中滋生长恨意 。
来自家族的祖传术式 , 配上百年一遇的六眼 , 能做到的实在太多 。 哪怕是水流过他 , 哪怕是空气茗绕他 , 自然的伟力都能被无下限阻截 。
但如果是源桃月走向他 。
要怎么独坐高台 , 要如何纤尘不染 。
“ 我很生气 。“ 五条悟轻声地说 ,“ 怎么能这样算计我 ? 怎么能 …... 那次是他太过分了 。
夏油杰 : “ 请问 , 你准备的相应报复手段是 7“
五条悟想了想 , 说 :“ 路他打一架 。“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顿时笑出声来 :“ 哈哈一一 “
“ 五条悟说 ,“ 嘴 , 你们两个 , 给点面子 。“
夏油杰没什么歉意地说 : “ 哼哦 , 那抱歉 。“
五条悟沉默片刻 , 喉咋间溢出断断续续的 、 零碎的低笑 , 像是在叹息 , 像是在讥笑 , 带有刀锋般冷酷的意味 , 很快淹没在学生们热火朝天的氛围中 。
半晋 , 他说 : “ 该怎么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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