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香草见状,知道身上必定有伤,一下子势,怒目圆睁,叉腰骂道:“没脸的王八羔子!只拿我出气,我倒问你,平日的厉害哪里去,叫人打成这样跑回,你也不怕臊!”
口中脏话还夹着下三路的腌臜东西,指着徐明子鼻子一通谩骂揭短,最后怒气冲冲问是谁打的,还阴阳怪气说自己嫁个汉子不中用,还这个夫郎上门去骂,架势分蛮横。
然听到徐明子分不痛快地说出裴厌两个字后,一下子如掐住脖子,气焰登时灭。
二人嘀嘀咕咕骂骂咧咧好一阵,终究不敢去找裴厌茬,至于徐启儿手里那点钱,再眼红也只能嘘声叹气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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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听说这件事后,徐连子一开始怒不可遏,心中暗骂,徐明子嘴上说好听,一起要钱平分,却一早背着自己跑去,王八狗东西,竟想独吞这笔钱。
俩曾一起找到徐启儿说帮拿着钱,只是一直没要到手。
然听到徐明子裴厌打后,徐启儿也上赶着,巴巴儿把钱给裴厌保管,小算盘一下子破灭,心中分惋惜,但还是歇心思,哪里敢去问裴厌要钱,还要不要命。
至此,蠢蠢欲动想欺负徐启儿兄弟俩年幼的人,都不敢再打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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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顾兰时打着火把往上走,听见山下树林里一些半小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忍不住回头去看。
树林葱郁,只能看见树荫缝隙里有不少火把闪过,人影看不清。
夏天晚上比冬天热闹多,都是摸知牛的。
裴厌胆子,拎起柴刀说山下林子人多,还抢着摸,于是俩带着防身的家伙往山上走。
一到晚上,村里不少人都叮嘱家里小辈不要往山上跑,万一碰见野兽,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兰时跟上前裴厌的脚步,俩也不往深山里走,进山一段路后停下,往旁边树林里一边走一边用火把地上树上都照照,时不时能发现刚出洞的幼蝉。
山坡上不止俩,还有别的人,能看见远处好几个火把影子,估计都是人,小孩若敢随便上山,回家挨顿打都是轻的。
见状,心里安定许多,若遇到危险,还能呼救求人下山报信。
其实前山野兽很少,近些年连山鸡野兔也躲着人,要往里走才能抓到,一般野兽也都林子里。
看见地上指头粗的土洞里有一只,顾兰时蹲下一边挖一边笑道:“果然这里摸的人少,知牛比山下多。”
想起去年和狗儿竹哥儿一起摸,又开口:“也不知兰瑜兰竹出没出,俩要出逮,估计都山下,明天过去看看,要是少,分俩一点去吃。”
“好。”裴厌举着火把往旁边树上看去,见树干上有幼蝉爬,爬的还比较高,于是从地上捡根树枝戳下。
草丛里找到知牛,丢进放地上的竹筐,火把一闪,见有往上爬的,于是拍拍筐子,让知牛都掉下去。
出门之前谁也不知道能抓多少,背一个竹筐。
顾兰时见不一儿抓满筐底一层,高兴道:“果然还筐子,算只摸上半筐,也不少,顶上去年我和狗儿两三天摸的。”
火把从草丛上扫过,裴厌看见一根草尖上挂着只蝉蜕,蝉蜕将草枝压弯一点,随风晃晃悠悠。
顺手取下蝉蜕扔进筐子里,回去再分拣,攒多一点好去药铺卖钱。
知牛夜晚出洞,爬上树才蜕壳生羽,白天树上找蝉蜕既方便又多,有时草里也能发现。
顾兰时又树下找到个蝉洞,找根短树枝蹲下挖,说:“去年爹药铺卖蝉蜕的时候,说看见你
卖蝎子蜈蚣。”
神色好奇,抬头看眼走过的裴厌。
这件事裴厌没有忘记,开口道:“是,夏天毒也多,我捉些。”
想起当时自己没有理顾铁山两人,顿顿,不知要说什么。
好顾兰时没有意这点,从土洞里扒拉出知牛后问道:“蝎子蜈蚣是不是比这些值钱?”
裴厌点头,说:“是值钱些,知牛价钱好时,镇上一斤最多能卖三文,活蝎子一斤是八文,土崖下的蝎子体型还算可以,一晚上凑两斤没问题,只是土崖土沟那边去的人少,晚上又静寂,我一个夏天只去几次已。”
原是这样,顾兰时一听价钱有点心动,问:“是哪里的土崖?”
裴厌指向山里东北边,说:“从那边缓坡下去,底下是,再往前还有几条背阴的山沟,也有一些毒。”
顾兰时沉吟一下,说道:“今年咱们有两个人,我给你打火把,你用筷子去夹,咱们也不贪多,有个一两斤赶紧爬上下山。”
裴厌有点犹豫,自己不怕蝎子蜈蚣这些,只是顾兰时一个双儿,胆子本不,若看见那些东西盘踞土崖下,吓到还能宽慰定神,若不小心蛰,可不是闹着玩的。
开口道:“到底是毒,我去行,你不必跟着,要是闲不住,找狗儿和竹哥儿山下摸蝉。”
“可你一个人又要打火把又要用筷子夹。”顾兰时有点不放心,鼓足勇气,说:“我又不是没见过蝎子,再不济买点雄黄粉带上。”
裴厌想一下才点头,说:“也行,土崖下蝎子虽多,也不至于满地都是,都躲缝隙里,到时你记换上布鞋,别穿草鞋。”
“好。”顾兰时答应着,两人又往前走。
月亮高高挂天上,都快亥时中刻,见山坡上再没其火把的影子,顾兰时往竹筐里塞一把草,阻拦幼蝉往外爬。
裴厌背起整整半筐知牛,分量不轻,可见收获颇丰。
下山坡之后往东边走,林子里的人也散,比方才安静许多。
顾兰时举着火把照路,分高兴,说明天早上炒一盘解解馋,裴厌自然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