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瞄了下站在她附近的小孩，发现他们面色如常，好像根本不觉得这里的饭菜有问题。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从小就这样吃，早就习惯了。
脑袋灵光一闪，她有了个想法。
她踮起脚尖，身体扭来扭去，伸长脖子向后看。
队伍里有好几个小孩脸色不妥，甚至时不时用袖子捂住口鼻，但怕被人发现，又谨慎地放下，来来回回，看着就痛苦。
她大概找到剩下的四个玩家了。
老师对孩子们的看管不算严厉，林悠的行为在孩子堆里不算突出。
更为调皮多动的小孩，甚至跟伙伴嘻嘻哈哈，相互打闹。
老师也只是用慈爱的目光看着他们，没有丝毫责备。
一名健硕的饭堂阿姨将一盆饭、一盆菜、一盆肉端出来。
咚咚咚——
大铁盆砸在桌面上，发出巨响，林悠的耳膜跟着这响声一鼓一鼓，几欲破裂。
阿姨每端出一盆，空气中的恶臭味就浓郁几分。
这真的能吃吗？不敢想象盆里的状况。林悠面部肌肉抽搐。她后悔了，她并不想留在这里。
还有，刚刚排队的时候她不应该争抢的，最好是排到末尾，等饭菜到她的时候都没有了。
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院长妈妈拎着勺子走到桌后，温和地对老师们说：“好了，快让孩子们排好队打饭吧，别饿坏了。”
院长妈妈动作麻利，打饭的速度很快。林悠很快就见到饭菜的真面目。
米饭的颜色看起来倒是挺正常，虽然气味发酸。
只是另外两盆墨绿色的菜糊糊、棕色的肉糊糊很难评价，世上没有任何一个词能准确地形容它们的恶心。
“谢谢院长妈妈！”林悠接过餐盘，朝院长妈妈露出虚伪的微笑。
院长妈妈满意地朝林悠点点头。
虽然她甚至快到能当太奶的年纪，但她还是喜欢孩子们喊自己“院长妈妈”。
“谢谢院长妈妈！”
“谢谢院长妈妈！”
“谢谢院长妈妈！”
孩子们欣喜地接过沉甸甸的餐盘，大声向院长妈妈表达感谢，然后快步走到座位上大快朵颐。趁热吃才更香！
林悠动作慢吞吞的，最终还是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
她低头用勺子搅拌着餐盆里的食物，迟迟不肯下嘴。
咣当——
有人的餐盘掉了。
嘈杂的食堂突然安静下来。
全部人都停下手头的事情，将视线集中在餐盘的主人身上。
没有拿稳餐盘的是玩家陈孝资，这么多目光压在他身上，他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陈孝资，你不乖！竟敢浪费粮食！李老师，把他拉到禁闭室好好反省反省！”院长妈妈勃然大怒，铁勺在铁盆边上重重敲了几下。
“是的，院长。”李老师上前拎起陈孝资的后衣领，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
明明早上自由活动时，他还很关心孩子，追在孩子后面帮他们擦汗。
陈孝资双脚离地，奋力挣扎，惊恐地呼喊着：“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捡起来！地上的我也会吃掉！啊啊啊啊！”
“大喊大叫的孩子没有礼貌，不乖！”院长妈妈冷冷地说，又递给李老师一个严肃的眼神。
李老师会意，一掌劈在陈孝资后颈。吵闹声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