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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员的小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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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SE78:真理公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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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向目光震撼中年男人开了两枪,生怕不够绝还补了一枪,然后快步走到斯洛伊面前,扯着他的衣领就把人往旁边的实验室里拽。斯洛伊就乖乖被他拽走。

门被砰的一声甩上,降谷零直接用手肘把斯洛伊卡在门上,问:“谁让你来这里的?谁告诉你我是你弟弟?”

斯洛伊用无辜的跟路过小狗一样的暗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说出了毫无温度的恐怖话语:“苏格兰说的。”

降谷零本来准备好的下一句质问就卡在喉咙里,斯洛伊不会说谎,以他的“出厂天数”来说这人还没学会对组织的人进行高端诈骗,不说的会直接回答不想说,那么也就是说这事确实是景光告诉他的……

景!你在干什么啊!就算全组织都知道这个谣言了,也根本没几个人知道“Sloe”就是“幸村明”,你这是在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他还在想这团已经被叫做诸伏景光的猫扒拉得乱七八糟的毛线球应该怎么扯开的时候,斯洛伊就用尽他可能的最让人信服的语气说:“我会保护你。”

降谷零:“……”

斯洛伊:“我们走吧,还有十五分钟这里就要爆炸了,FBI打算将这里彻底清理掉,他们的大楼也被炸了,肯定不会放过这里的东西。”

降谷零看着斯洛伊,是真没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点不清澈的念头,但他自己是有个相当不太对劲的想法从脑海里划过。

在这个想法的驱使下,他问:“你和琴酒是什么关系?”

斯洛伊的头发软软落到波本手上,末端的卷顺滑地散开,就在十几个小时前还用那种冷且记仇的眼神看波本说“你输了”的黑发年轻人这次只回忆了一下,就回答:“我醒的时候,只见到了琴酒,这里告诉我要听第一个见到的人的命令。”

他抬手,往自己脑袋指了指。

降谷零半晌没说话,他放开手冷笑:“这次怎么回答了?”

某种极为浅淡的固执或者说他自己都没法理解的情绪在斯洛伊脸上一闪而过,他试着露出了一个笑:“家人不一样。”

斯洛伊不擅长表露自己的情绪,或者他在这方面少了点什么,但这次的笑干净温暖,一如正在临近的春日里待放的花枝。

降谷零发现他面前有两条路,他的意思是,只要自己愿意暂时承认这个弟弟的身份,斯洛伊就会……比之前听话很多。

甜言蜜语、获取信任,这本来就是卧底的专长,他可以毫无负担地来完成一切必要的工作,因为他是公安,还因为——斯洛伊毕竟不是他的幸村。

波本放轻声音,给斯洛伊整理了衣领,顺势抱住毫无防备的斯洛伊,说:“我们回去吧,哥哥。”

FBI的人很快就要将战斗收尾,据说刚才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插手了混战,等他们发现那些个Anesidora组织的人的时候,发现那些人已经变成了零散的肢体碎块。

当时降谷零看向斯洛伊,发现斯洛伊还是一副与自己无关的平静表情,甚至有点疑惑波本为什么要看他。

真不像人类啊。

降谷零说没事,我们走吧,你不是说苏格兰也来了?斯洛伊说我告诉他带人离开,我要进来救你,但刚才的爆炸让信号彻底中断,不知道他出去了没有。

不知道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斯洛伊的话也变多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降谷零说我们回去找他,从那边的出口走,反正我不想跟FBI一起出去。

斯洛伊说,好。

-

废墟的火焰渐渐熄灭,阿里高特的游戏也差不多要结束了。他甩了甩枪,对自己看到的场景可以说是极为厌恶,那张漂亮的娃娃脸上呈现出扭曲的愤怒。

就在他对着长谷川一平开枪的时候,从旁边扑过来的戴着个头盔的男人猛地把长谷川推出去,说:“跑!”

子弹落空了。

一时兴起的剧本被打断不是什么扫兴的事,阿里高特早就习惯了,让他感到厌烦的是中了一枪为长谷川挡住子弹的男人。

他看向逃走的长谷川一平,嗤笑一声,对着倒下的男人又开了两枪,俯下身,鞋底碾上被子弹打出来的伤口。

“这种牺牲自己、自以为能拯救别人的把戏,真是……恶心。”

阿里高特丢下必然要死的男人,往长谷川一平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追过去。时间还有点,他不介意陪那个替·代·品继续玩玩。

躺在废墟里的人翻了个身,头盔终于掉下来,露出一张半面是血的脸来。他深呼吸,胸腔里已经满是火辣辣的痛觉,刚才那下一定是打到肺了,过不了多久神仙也难救,不过他本来也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他动了动手,拿出手机,抹开上面的血,看到断断续续的半格信号。

他在最后的讯息里这么写道:[不用等我回家了。对一平说,他哥这次真的死啦,是跟漂亮姐姐约会的时候殉情死的,羡慕吧!]

手无力地垂下,那块手机在地上弹跳了两圈,最后倒扣在地上。

未能发出去的消息在屏幕上闪烁。

-

被接连不断的爆炸所隔开的另一角,苏格兰正在跟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银发男人对峙。

站在他对面的人是琴酒,按理来说十几个小时前琴酒还应该在加拿大,现在他直接飞来……不,在整件事发生前,琴酒就从加拿大来美国,至少昨晚就准备动身了。

“苏格兰,或者叫你诸伏景光。”琴酒点了根烟,枪都没拿出来,不过伏特加和被叫来的爱尔兰就在另外的方向注意苏格兰的行动。

连真名都叫出来了,看来组织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报,这情况怎么也不可能说是三打一优势在我,诸伏景光很清楚组织这次是有备而来,之前爱尔兰的情报也不过是另一个陷阱。

他谨慎到现在还是着了组织的道,很难不说是莱伊把他乱带进组织爱恨情仇里的问题,但斯洛伊的事确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组织到底在乎还是不在乎这个小继承人。

琴酒像是笑了,不知道在笑什么,直到一根烟就这么抽尽,他才把嘴角翘起讥讽的弧度,说:“没想到你也是警察。”

那个“也”字被他咬得很重,就好像对某种似曾相识的场面至今难以忘怀,这对琴酒来说有点不寻常,而他每次遇到不寻常的场面……多半是杀人更干脆的时候。

诸伏景光也没必要再演了,现在他能做的最好的结果就是死的时候带走一个,或者两个,他对着琴酒笑起来,这会儿笑得比在组织里的时候真实多了。

“我是警察还真的对不起,琴酒,但我有件事没骗你,我确实不是FBI。”这话他说的理直气壮,毕竟组织怀疑他是FBI,他不是,这不是真话吗?

随后,曾经的苏格兰威士忌,潜入的卧底警察诸伏景光稍微侧了下头,问:“我有件事不明白,你明明早就可以杀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琴酒杀卧底有多利索他又不是不知道,跟着琴酒的这些年也见过琴酒动手,只要怀疑是卧底,不需要什么证据,琴酒都能把目标处死,反正事后就算是BOSS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要是说这份权力是那位先生给的也不尽然,这个组织需要琴酒,需要将内部蛀虫清除的一把刀,这才是琴酒存在的意义,即使是那位先生死亡的现在,琴酒的地位也不会轻易动摇。

“看来你知道不少东西。”琴酒低笑。

“不算很多,警察的工作而已,看在我马上要死的份上,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诸伏景光的语气依然轻松,但心里却在计算着如何才能抵达最好的结果,现在他面对的是三人,而且这种地方,要逃出去几乎不可能,更不用说FBI想要炸掉这里。

除非、他想把这三人留在这里,跟他一起埋葬,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吧。

琴酒一步步往他这边走来,看起来心情已经到了某种极端,他甚至在笑,只是那笑意让人发冷:“苏格兰,我从不相信组织里的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你。你想问的其实是为什么在那位先生死后,我什么都没做,既不想找继承人,也对组织里的那些小动作视而不见。”

“那你愿意回答吗?看来我跟你干了三年的份上。”诸伏景光唇角带笑,甚至挑衅地看了看那边的爱尔兰。

这模样甚至像是恃宠而骄的猫。

琴酒走到他面前,这已经是他们现在最近的安全距离,再近点就不知道谁会出手了。

他堪堪在诸伏景光的底线边缘停住,用那双满含讥讽的绿眼睛看来,然后忽然嗤笑:“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银发男人越过诸伏景光,在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在他耳边说:

“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位先生死了吧。”

那位先生。组织的建立者、统治者,这个名为乌丸集团的组织的幕后人,现在所有的推断都是建立在他已经死亡的基础上,但如果,他根本就没死呢?

那么这段时间里组织发生的所有事,就都是一场闹剧。

某种巨大的恐慌和事情脱离掌控的情绪涌上心头,诸伏景光猛地转过身去想问什么,却听到琴酒在说——

“波本,你来得正好,身为新任的,处决叛徒的工作就交给你。”

刚越过实验区和庭院、穿过灰烬飘飞的大门跑到这边,甚至还未搞清楚情况的降谷零愣住了,跟转身看过来的诸伏景光遥遥相对。

“苏格兰是……”

“他是警察。我们在公安的线人……确认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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