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书页

庶长子

关灯
护眼
第38章 国庆节快乐(三更合一)(2 / 2)
书签 书架 返回目录
最新网址:m.irrxs.com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他而言都有所裨益。

很快,魏时就沉浸在这本做了批注的论语里了,没注意到沈舟频频抬头看向他。

原本出这个题目,沈舟就存了为难的心思,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光是看科举有关的书时间都不够用,根本就不太可能了解过治水。

自然也不可能写得出来他想要的策问。

跟作诗、写杂文不同,策问最主要的还是要解决问题,要言之有物才行。

依着老友在信里的意思,是想让他收魏时做弟子,他当然要好好考察一番了。

不仅仅是要考学问,更重要的是品性,他可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弟子,是一个会弄虚作假的人,是一个品性有暇的人。

不得不说,魏时的这一篇策问是讨了个巧,能够让他看到人品、能力和学问。

但是最大的问题在于这篇策问它跑了题。

也真是够让人哭笑不得了。

一个乡试的解元,审题的能力还是有的,不可能审错了题目,从而将文章写跑了题,只能说是有意为之。

不过这文章确实言之有物,从写的文章里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收过一个弟子,一方面的确是因为跟着他做学问太苦了,很多出身好的子弟即便性子能够耐得住,身体也是靠不住的。

另一方面,是他收弟子的要求确实高,学问和能力就暂且不提了,这两样是万万不可缺的,另一方面就是品性,他不只希望自己的弟子品性高洁,还要踏实才行。

学问好、能力强的人,得志早,收到的恭维也多,往往都是不怎么踏实的,说难听点就是好高骛远,这山看着那山高,非得吃点苦头才行。

他可没这么多心思去调1教一个人的品性。

是以,这么多年来他是一个弟子都没说。

魏时年纪轻轻就中了举,学问应当是不错的,再加上他的身世,能够做到如今的程度,不管是学习能力还是心性都是拔尖的。

如今再看这篇文章,还算踏实,没说什么不现实的话,不管是分析问题,还是解决问题,都是基于现实来的。

这就很难得了,他最怕的就是年轻人说大话、说空话,如同空中楼阁一般,看着漂亮舒心,实际上虚无缥缈,没有半点的可行性。

“你这篇策问从头到尾也没说怎么治理黄河呀?”沈舟这会儿表情严肃了,语气淡淡的问道。

魏时立马站起身来,没撒谎,“晚辈确实不知道怎么治理黄河,事实上,有关治水的书我是昨天才开始看,一直看到半夜子时,也才将将把一本书看完,里面的东西都还没弄明白呢,如何写得出来治理黄河的文章,所以就只能写别的了。”

不是他要偷懒,而是时间和能力不允许。

“也罢,那你就好好看几本书,什么时候能不跑题把这篇策问写出来,我什么时候再给你布置些别的功课。”

想要拜师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儿,不拿出点真东西来,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得嘞,看来是要好好读几本书了,不过他让人从书肆里买回来的那三本,什么批注都没有,都说隔行如隔山,读起来的时候自然晦涩难懂。

“您能借我几本儿书吗?一些词我实在是弄不明白,书肆关于这方面的书籍也太少了。”

“自己挑,一次别拿多了,什么时候看完了,什么时候再过来拿,真要是有弄不明白的问题,也可以过来问问我。”

沈舟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这会儿又成了邻家的大伯。

不过挑书这种事他是不会干的,想看什么书,自己挑。

魏时写的那篇策问被留下了,走的时候,除了自己挑选的两本书之外,还带了一整套的四书五经,这些上面都有沈伯父的批注,也是送给他的见面礼。

这可比一块儿玉佩,让人喜欢多了。

写策问的事儿不急,眼下魏时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去国子监报道,这可是他未来三年进学的地方,当然需要好好准备了。

依着国子监的规矩,平时必须住在学舍,每十日才有一日的假,只允许带一个下人进去。

魏时自然是要带着元宝一块儿了,不过两个人的衣服,却是要多准备几套。

他不觉得他们到时候还有功夫和心思洗衣服,不如把脏衣服攒下来带回府,反正有专门负责洗衣的婆子。

除此之外,要看的书、用惯的笔墨纸砚、用来打赏的碎银子……这些一一都得备好。

到时候,国子监不允许随意外出,他可是要等到下个休沐日才能回家的。

白姨娘的兴奋劲儿似乎还没过,不管是打扫卫生的活计、做针线的活计,还是灶上的活儿,每日三问,有时候甚至要亲自去瞧一瞧。

不过有一处是她没法儿管的,那就是账房,既不识字,也不会算术,又哪里能看得懂账本。

好在,她现在已经开始学了,账目上能用到的字有限,倒不必把所有的字都学全。

人到中年,还能有这个劲头,已经很是值得钦佩了。

——

国子监虽然是朝廷机构,连里面的先生也都是授了官的,但是在管理上并不是特别的严格。

比如说住宿,学生们都是自由选择学舍,反正都是交一样的银子,学舍的配置也都是一样的,一个内间,一个外间,带来的下人人基本上都是在外间住着,不会再另外配备下人房。

这些学舍大致上被分为一个一个的小院子,每个院子能住六个学生。

因为有自主选择的权力,所以能住在一个院子里头的,不是相熟的好友,就是有点亲戚关系,反正在还没有正式开学之前,都已经开始有‘小团伙’了。

魏时属于远道而来的,上哪认识人去,而且他来的又晚,就只剩下一处院子还没有住满了,压根儿就没得选。

魏时起初没在意,毕竟像他这样从外地过来,专门到国子监进学的人应该也有,自然也就容易找不到伴,所以就一定会有还没有住满的院子。

应该跟脾气性格没多大关系,主要是在这认识的人少,背景关系又不够硬,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过,进了院子才发现压根就不是这情况,一个院子里头有六个套间,现在就只剩下一套了,也就是魏时要住在这一套。

按理来说,应该已经有五个学生入住才对,但实际上这里面只住了两个学生,其他的三个套间儿,全部都是用来放东西的。

而他要入住的这一个套间,应该是刚刚才把东西搬出去,魏时整理床铺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子特别浓烈的香料的味道。

不知道放了多少熏香在这儿,香味才能在这张空荡荡的木板床上久聚不散。

得,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能占用四个套间放东西的人,那来头肯定不小。

“这学舍还有别的空地儿吗?”魏时又专门找到管理这块儿的官吏,他是到这儿来进学的,可不是过来找气受的,也不是过来抱大腿的。

清静最重要。

“要是有别的空地儿,早就给你安排了,这不是都住满了吗,只能让那边儿给你腾出一个套间来。”

当今重视科举,国子监的配置也是越来越好,所以这学舍都有些不够用的了,就只有这几个空地儿。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走运了,还是倒了大霉,所有的空学舍都集中在这处院子里,可不是凑巧,而是上头专门这么安排的。

住在这里头的两个小祖宗自然是不好伺候,在一个院子里住着难免磕磕碰碰,碰上这两位,那基本上就只有吃瘪的份了。

看来是没得选择了,魏时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那您能告诉我住在这处院子的是什么人吗?”

总得知道是哪家的大佛吧。

“啧,这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你没来之前,这处院子就只住了两个学生,一个是肃王府的世孙,一个是刘唐将军的幼子,都是靠着府里的名额进来的。”

本朝政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有一个可以入国子监进学的名额,也是基于这部分原因,国子监的人员才会如此复杂。

不管是肃王府,还是刘唐将军,不用官吏介绍,魏时也清楚,这两个基本上都是全国文明的。

肃王府的当家人跟当今皇上乃是堂兄弟,位高权重算不上,肃王并非是个爱揽权的,而他之所以出名,不仅是因为出身皇家,还因为他子嗣艰难。

艰难到何种地步呢,儿子是根独苗,孙子也是根独苗,两代单传的情况下,儿子还早早的就去了呢,相当于偌大的肃王府就只有孙子这一个继承人。

没有了世子,就只剩下世孙了。

这稀罕程度,比正儿八经的皇子更甚,毕竟皇上不缺儿子,哪怕龙子凤孙,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不像肃王府,万亩良田一根苗,能不好好护着吗,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

至于刘唐将军,本朝已经多年没有战事了,自然也就没有武将建功立业的机会,刘家世代都是武将,刘家的先祖是跟着太祖皇帝打过江山的。

刘唐将军之所以在没有战事的大靖朝出名,靠的不是祖上遗风,也不是练兵的手段高超,而是畏妻之名。

刘唐娶的不是大靖朝的公主,岳父也并非手握大权的重臣,他的夫人不管是容貌,还是文采,都算不得一等一。

然而,刘唐却是个满朝皆知的耙耳朵,不只是不纳美色这么简单,后宅之事皆听他夫人的,后宅以外的事情,夫人对他的影响也颇深。

总之,刘家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女主人做主。

魏时没关注过刘唐将军的幼子,自然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长孙幼子,向来都是极为受宠的存在。

既然知道是哪家的大佛,魏时心里头倒是放松了些,肃王府名声向来不错,刘府亦然。

他的这两位舍友,可能并不是那么的难以相处,不过是享受一些特权而已,不管是什么世道,只要有人在,那就是有特权的。

能少吃些苦头,谁不乐意,只要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没损害其他人的利益,那就是合情合理的。

学舍这边还是很好收拾的,虽然床铺上还是萦绕着一股子香料味儿,但是并不影响睡眠,魏时也没那么多讲究。

书架是他自己收拾的,哪本书要放在哪个位置,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一直到下午,魏时这才瞧见他的两个舍友。

曹安,刘钰。

两个人是肩并着肩一块儿走进来的,边走还边聊着天儿,看上去关系很是亲密。

魏时的第一反应就是——白嫩,像刚刚出笼的白包子,散发着腾腾的热气,每个褶皱里都透着可爱。

魏时下意识就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比他的年纪要小很多,还不属于少年的行列,应该是儿童才对,而且还是尚未褪去婴儿肥的儿童。

小脸蛋肉嘟嘟的,让人很有想要捏一把的冲动。

两个人显然已经知道学舍有新人搬过来了,瞧见魏时主仆俩在院子里也不觉得奇怪,但是也未做理会就是了。

两个小人儿旁若无人的走开了,全当看不见魏时主仆俩。

瞧不见就瞧不见吧,魏时看着这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同窗,实在是生不起恼怒的心思来,就是两个小孩子。

说起来,魏达也有五岁了,只是多年不曾见过,他还在燕县那会儿,能见到这个弟弟的机会就不多,如今想来,便是连模样都已经淡忘了。

不知道是不是也生得白白胖胖的,小脸肥嘟嘟的,瞧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跟两个舍友完全打不着交道,其他人就更不认识了,教室里的座位基本上已经占满了,魏时只能在唯一有空位的最后一排里挑个位置。

不过,现在授课没有板书,采取的又是小班授课,教室的面积并不大,坐在最后一排也能够听清楚先生讲课的声音,因此不管是坐在第一排,还是坐在最后一排,差别并不是很大。

魏时右手边的座位是空的,再往右就到门口了。

左手边的位置倒是有人,不过打从一开始,这位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先生都走了,人也没起来。

魏时一整堂课的时间,手里头握着的笔就没放下过,听到比较新颖的内容,或者是比较难以理解的知识点,就迅速的记到自己的笔记上。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话一点都不假,魏时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还是记到笔记上,下课后再去整理记忆,对他来说更为靠谱一些。

不过整堂课上,也就魏时一个人拿着笔,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讲课的先生,虽然是在最后一排,但是也很醒目。

夏先生在国子监授课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一个上课像打仗一样的学生,手里的笔就像武器一样,一刻都不放下。

一双眼睛那叫一个有神,透过眼睛,都能知道这个学生的注意力有多集中,神经绷得有多紧。

这不是打仗,是什么。

而且手里头的那笔也不是不动的,他讲到重点的地方,有好几次,笔动的那叫一个快呀。

就跟打仗冲锋一样,拼的就是一个速度。

夏先生在讲课的时候,特意在教室里头转了几圈,也细细瞧了这学生的笔记。

得,龙飞凤舞的一大片,压根儿就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就跟小孩子刚拿到笔,什么字都不会写,只会胡乱画道道一样。

啧啧啧,他还以为是个好学生呢,不曾想……怪不得坐最后一排。

最新网址:m.irrxs.com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