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太皇太后曹氏杵着拐杖，已经站不稳了，却还不失老者的威严，“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
“孙儿谨记。”
“我早已撤帘，但是，我还在听民间。”曹氏说，“你决心变革是好事，但是不能让你的抱负成为百姓的负担。”
“孙儿知错了。”
“我虽与你母亲不睦，但她信任旧党，也有她的几分道理，你也当听取几分。”
赵顼若有所思，直到有太监来禀报：“陛下，人已经来了。”
“皇祖母，孙儿告辞。”
曹氏看着赵顼远去的背影：“这世道无常，日后是不是个盛世，我怕是也不知道了。”
覃玓刚刚和几位同行的人坐下，便见皇帝缓缓而来。
几位刚想起身行礼，却见赵顼摆摆手：“不必。”
终于，人群中有人问皇帝：“陛下，您召我们来，可有什么事？”
“嗯。此番召你们前来——”皇帝说，“我近些年来致力于改革，却忘记了民生，这是朕之错。”
“所以，我此番召你们前来，是想给朕一个改错的机会。”
“臣等惶恐。”
皇帝点头，示意太监读旨。
前面都一一读完，最后接旨的是覃玓。
“诏覃玓为正二品同知枢密院事。”
圣旨宣读完毕。赵顼殷切地看着面前领过旨的人们：“你们，影响着大宋的未来。”
“臣等谨记。”
宣读圣旨过后，赵顼也没什么心情再多留他们，便很快让他们回去了。
几人得了官，高兴地相约去樊楼喝一杯。
覃玓摆手：“你们先去吧。”
“怎么，覃兄？你不去啊？”
“实在抱歉，临行前，内人曾告予我早些回去。”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变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覃兄竟然惧内。”
“不过说实话，覃兄，我们真的羡慕你，没有家族牵制，娶媳妇也不用在意家族联姻，也不用受姻亲的牵制。”
“各位说笑了。”
赵顼疲惫地合上双眼，养了会儿神。
小憩一会儿后，他觉得还昏昏沉沉，便打算去御花园走走，清醒清醒。
正值隆冬，也没什么花开着，唯独一枝梅。
“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赵顼无奈地吟诵着。
“嗯……”赵顼再也无心呆在御花园中，起身去了向皇后的住处。
“陛下最近可还为那件事烦心？”向皇后贴心地为他揉着太阳穴。
赵顼疲倦地“嗯”了一声。
“臣妾也不懂前朝那些事，不过臣妾炖了一些汤，陛下可想尝尝？”
“端上来一些吧。”
宫女端上来一盅热气腾腾的排骨汤。
“臣妾先前炖了一轮排骨汤，只是采用大火，火太旺，将排骨都烧柴了。”
“臣妾便重做了一锅，只用大火烹了一会儿，排骨一熟便用小火慢煨，才将排骨炖得软嫩酥烂。”
赵顼看着眼前的排骨汤，舀了一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