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锡祥抬眸觑他一眼。
周永安将笔记本搁到茶几上，单手插兜向周锡祥汇报：“那批设备本周会在大堂内部试用，供应商那边要求尾款本月打过去，没问题吧？”
周锡祥坐在办公桌后，桌子上是一本银行过去一个季度XR项目的理财报告，同比上季度，增长指数似乎在预期范围内。
合上报告，周锡祥道：“谁惹你了，浑身炸毛。”
他不惹别人都是好的。
还能被谁气着吗？
外边盛传的八卦消息，自然没有人敢往总裁办传，周锡祥的一天二十四小时，眼睛一睁开就是公务，闭上，脑海里想的也都是公务。
周永安按下私人事务，只催促道：“没什么，尾款没什么问题吧？”
“你先看看这个。”周锡祥递出XR项目书。
历来，与银行合作的供应商只要手头不缺现金，尾款都会选择与银行合作投资项目。
接过那份XR项目季度汇报书，周永安草草瞥了眼，心中有数：“让人投资没问题，可对方要是坚持要现金呢？”
“这笔设备数目过大，下半年预算里没有包含，财务那边不会批的。”也就是，没有第二选择。
华宇银行每年的预算分两次进行，年初一次，年中一次，周永安正式任职的时候，年中预算刚给到财务。
这笔钱如果要支出，势必影响其他项目的预算。
周永安露出狐狸笑容：“秋季毕业生招聘项目不是吹了吗？把预算挪到这儿来。”
算盘倒是打的响。
周锡祥不动声色道：“那只是个零头，你以为毕业生每个月领多少薪水。”
茶几上的茶杯里泡着菊花，周永安坐下优雅地端起，给自己倒了一杯。
菊花茶入口温润微凉，平肝明目。
他有些疑惑：“大哥，你默认我去搞这个项目，肯定也是认同我的观点，要不然我也扛不住老俞老梁那两双响炮。”
周锡祥未否认，银行柜面本身涉及诸多低级琐碎的业务，智能化替代人工是大势所趋，早投资早试炼并没什么问题。
“认同归认同，钱你还是自己想办法，说服对方把钱扔进XR项目。”投资半年再取出，对方也不亏。
周永安目光再次落回到手里的文件上。
光一份文件怎么说服那些老油条，除了同类产品对比，优劣势分析，还得想想能不能再产生一些额外利益。要不然人家即便不缺现金，也未必选择华宇银行进行投资。
周永安拿着文件准备出去。
周锡祥想起一件事，说道：“前几天会所的事情，别再轻举妄动。”
周永安闻言咧嘴轻笑：“大哥既然也知道了，那就更不该阻止我，放心，我会稍微教训一下。”
周锡祥怕他冲动：“无息贷款建设园林的事儿，你应该跟我说。”
不然也不会有后面的事儿。
周永安摇头：“他们拿华宇当自家银行，我看不惯。”
“看不惯就算了，你犯不着当面数落人家，人家在下属跟前丢了颜面，心胸狭窄才会打击报复。对方是无耻之徒，你也耍起流氓，像话吗？”周锡祥循循善诱。
但观念不同，这事儿就拎不清。
周永安有些不耐：“大哥你别管了，你是斯文人，对付他们吃亏，拿他们没辙，我有的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