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没有选择在东便门外玉河登船,而是选择在京城外的昌平县从通惠河登船。
至于陪着太后出宫的礼佛的那人,无人在意,只因太后都已身不由己。
坐上船,乌苏里还有种度假的感觉。
身旁父母兄长嫂嫂相伴,小儿子也在船舱内专心读书。
一伙人在船上也没什么娱乐项目,胤祉跟自己福晋志趣相投下棋消磨时光。
研究院几人都凑在一块看风景。
乌苏里跟家人聊天,一家人在一起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
时不时的,还得逗逗自家狗子。
没错,她不仅把踏雪骑走了,还将煤球和它儿子苍云带走了。
苍云正是阿正那只小狗儿。
面对乌苏里这一行径,胤禛差点当场气吐血,脸色黑如锅底。
康熙也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心里也是无语至极。
走的跟搬家似的,连狗都不忘记。
弘暻三人没忍不住委屈问了句,只觉得额娘对他们的爱似乎少了。
乌苏里安慰了孩子几句,又告诉胤禛自己在燕回院给他留了礼物,这才勉强哄好几人。
幸而如今是冬季,北运河段顺风。
他们坐的又是商船,不像康熙南巡时的大船,还得用纤夫。
托科研天才和经商达人的福,这蒸汽动力已经投入到航泊中,这次算是正式使用。
商船挂的是南北商行的名称,背后的经营人是胤禛和胤禟。
两人各占了两成半利,康熙则用三十万强势占了三成,另外两成则有胤祉、胤祥、胤誐和乌苏里平分。
救济粮商铺的生意跟南北商行的生意完全分开,南北商行里头卖的东西种类十分齐全。
自从胤禟对于总是让救济粮商铺掏粮食,他就决意改变救济粮商铺的性质,完全将其做成个粮店。
把那些收购农副产品的生意,全部并入南北商行。
要不是不行,他都想干脆把纳粮的事直接分开,绞尽脑汁想断了底下人贪粮的路子。
谁让各县底下的救济粮商铺人员大多是身兼二职,从中牟利之人不少。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胤禟终究只是想想罢了,他是舍不得钱,可有些钱不得不舍。
不过他却是已经看清楚救济粮商铺的未来,要么废除,要么彻底独立出来。
否则尾大不掉,必成后患。
……
坐了快大半月的船,这事也就不新奇了。
换成陆路后,又行了两三日,终于是到衡州府。
一行人兵分两路,库林和武卓带着人护卫女眷在城中安置。
乌苏里和胤祉带着队人马前往绿营兵驻地。
遣人拿着腰牌和密折去了营地,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一队人马直奔而来。
“臣湖南巡抚赵申乔拜见诚亲王,臣等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臣温都鄂海拜见诚亲王。”
胤祉上前微抬手虚抚,一面道:“两位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谢王爷。”
赵申乔官服袖口微微卷起毛边,端看此人面相,第一眼就觉此人清廉刚直。
事实上,康熙也跟胤祉说了这位刚上任没两年的湖南巡抚性子。
赵申乔此前是浙江巡抚,随后到湖南,又参与了镇压当地苗民叛乱,坐稳了巡抚之位。
温都鄂海是满洲镶白旗人,总管湖南湖北军政民务。
两人略环视一圈,皆注意到胤祉身旁的‘少年’竟然是长发挽髻!
此时的汉人就算未留辫子,也都是短发挽髻,可这长发挽髻就有些令人好奇。
注意到两人的视线,胤祉解释道:“这位是我请来的小道长苏林,她精通农务,此行本王皆要仰仗于她。”
听到这样的评价,赵申乔眼中的重视陡然间翻了翻,忙拱手道:“原来是苏道长,苏道长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告与本官。”
心中却是暗暗腹诽,难怪是长发挽髻,这就不奇怪了。
怎么这道士看着年纪不大,又没戴混元巾,这做派哪像是道行高深的道长?
不过这些疑惑赵申乔没问出口。
乌苏里清了清喉咙,嗓音雌雄莫辨跟未及冠的少年一般。
本着少说少错的方略,乌苏里施施然作揖道:“多谢赵巡抚。”
又朝温都鄂海道:“见过总督。”
胤祉听得嗓音的那一刻,嘴角按耐不住的上扬。
温都鄂海一脸大胡子,可也能看出他表情并不是那般淡定。
这次建设基地就是军队中的田地,温都鄂海身为总督特地跑了一趟,之后的事情就会交由赵巡抚更为便宜。
由于衡州府乃重府,前又发生过叛乱,此地绿营兵将近有四千人。
与之相应的军田也不少。
温都鄂海派人将营外的空置的民屋翻修扩建,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入住。
所以乌苏里和胤祉稍微察看军田的情况,就暂时回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