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好声传入陈天旭耳中。
他愕然站在原地，朝门外看。
乡亲们聚拢过来，眼神狂热，神情激动。
“陈天阳，好样的！”
“打他！”
“干他丫的！”
“飘了！”
“今天起，你是我哥，干他！”
紧跟着，还有修鞋底的赵四，种棉花的六婶，开小卖部的陈大头。
大家说都在呐喊助威。
大家说，苦村长久矣。
陈天旭呆住了。
他是谁？
一个村子里人人可以欺负的废物。
一个瘫痪几年，老婆跑了的瘫子。
可以说，一条癞皮狗都活得比他有尊严。
处处忍让，低人一等。
退一步，开阔天空是他处事哲学。
他早就习惯了低人一等，从来不敢奢求跟人平起平坐，什么事只要肯认错，就能过得去。
今天，不一样了……
原来，只要肯拼搏一把，只要肯把恶人踩在脚下，就会受人尊敬。
他听到，村民的狂呼。
感受到他们眼神中的炙热和尊重，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到他体内。
他激动得难以言表。
只是依循着，这越来越强的感觉，走到村长身边。
带着大家给他的亢奋和激情，推开陈天阳。
“让我来。”
陈天旭眼神里燃烧着火焰，嘴角咧开。
“哥？”
陈天阳喊了一声。
他有些疑惑，大哥此时的气质和平日里大不一样。
就像是……
一直沉睡的恶魔在体内苏醒。
它要将过往的压抑，统统发泄出来。
加倍！
奉还！
“？”
村长不明白，陈天旭过来干什么？
劝架吗？
他倒是不太笨，只是他这眼神，看起来杀气怎么那么重，比他兄弟的要种的多。
其中，还夹杂着疯魔一般的癫狂！
“哥诶！”
陈建军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被陈天旭盯着，浑身发抖。
这种恐惧，源自于他求生的本能……
众所周知，老实人是不能逼急的。他们轻易不发火，发火就难以收场。
陈天旭比老实人更老实……
比窝囊废更窝囊……
这种人，随便是谁都能打两巴掌，扭头就走。
可是，这种人发起火来……天晓得会做出多毁天灭地的事。
“别……别！”
陈建军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他被陈天旭按在地上，一顿猛捶，巨大的疼痛化作哀嚎，疼得鼻涕眼泪齐飞。
附近的村民一看，完全傻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陈家老大么……得赶紧过去劝住他吧。要不然，村长肯定会被打死……他下手这么狠的么？
乖乖！
陈天旭瘫痪前，欺负他的人不少。
陈天旭瘫痪后，笑话他的人也不少。
有的人，就是贱。
挨了村长欺负后，处处想着讨好村长。
陈家兄弟与人为善，大家却觉得他们好欺负，处处想着在他们身上占点便宜。
没多大会，村长躺在地上不动了。
陈天旭累瘫，坐在地上，扭头看向村民，笑了起来：“嘿嘿……”
他觉得，村民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哪曾想……
村民怕得后退两步，根本没人鼓掌叫好，眼神里都是惧怕。
陈天旭肩膀发酸，咽下口唾沫说：“你们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