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强是贩卖中药材发家的,赚了有几千万,后来见这行竞争太激烈,就想转行。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一个开中医诊所的老中医,这人手里有个家传的泡药酒的方子,据说是从满清皇宫里流传出来的,有一二百年的历史了。这个酒的效果怎么样,费强喝过后觉得也就那样,但他另有打算。
和老中医混熟了后,花二十万把泡酒的方子买了来,然后就开起了公司。能不能赚钱?费强自信能。搞了多年中药材,他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发现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都怕得病,而为了治病,大多数人都舍得花钱。即使是花了冤枉钱,病没治好,也不怨卖药的,只怨自己自己的病得的不对。听起来有些荒唐是吧,可这就是现实。
费强就是抓住人们的这一心理弱点,一边生产,一边开始大肆的广告宣传。大城市的广告费太贵,他就专门在小城市做广告,电台,电视台,报纸,甚至路边的广告牌、出租车上都是益键药酒的广告。这样一来,钱没花多少,效果却比在大电视台还要好。广告内容?吹呗,反正全天下的广告都在吹,我也吹一吹又咋了?凭啥只许你吹,不许我吹?要吹大伙儿一块吹。
自古一来这地界的人们就都有一个特点,就如鲁迅说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喜欢听好话、大话、空话,不喜听真话、实话,该当真的时候不当真,该质疑的时候不敢质疑。
在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的忽悠下,益键药酒很快就火了,大量的订单涌来,费强美美地赚了一笔,而且看势头完全可以继续做大做强。
但是,假的终究是假的,真想迟早会大白天下。这地界的人们还有一个特点:自己不敢出头,可一旦有人对大家都怀疑的事情跳出来说“不”,便会跟着群起而攻之。很多人喝了药酒后,并没有产生广告说的效果,甚至有些人还出现了副作用,于是,负面口碑出现了。渐渐地,药酒没人买了。可以说,费强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到了这时候,如果是一般人,就该收手转行了,反正钱已经赚得不少了,搞搞其他的也不错,比如房地产。可是费强不是一般人,好不容易弄出了一个品牌,还是大品牌,不说是家喻户晓,也差不多传遍大半个国土了,哪能说放弃就放弃。还有就是,其势已成,骑虎难下。
怎么办?费强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要挽回劣势。就在他苦思不得其计的时候,听说浩特市中医院来了个“神医”,治病那叫“立竿见影”。费强敏觉地发现这是个好机会,如果这个医生真有那么“神”的话,正好可以借作“东风”。
为了确认消息的真实性,费强找浩特市的朋友打听了一番,得到的回答是:确有其事。
于是,李福林被派了过来。等李福林把亲眼见到的事给他一说,他觉得这事还得自己亲自去谈。他本来想明天来,后来一想,这个事越早越好,小心夜长梦多,所以当天就赶了过来。
李福林急忙赶到天马酒店,推开包间的门,里面坐着四个人,他都认识,居中坐着的是老板费强,左边是老板的女秘书,右边是市电视台的台长。还有一位穿着警服,正是公安局刑警队郎队长。
李福林和众人打了个招呼,找了个位子坐下。
“福林,你跟周医生谈的怎么样?”费强看起来心情不错,和颜悦色地问。
李福林把事情经过如实说了,最后解释道:“费总,我想可能是时机不对,年轻人脸皮薄,又是女人,有些放不开。我想等她下班后到她的住处私下和她谈。”
“女人?”费强眉毛一耸,奇怪地问,“多大年纪?”
“费总,你们说的不会是中医院最近来义诊的那个周医生吧?”郎队长插了一句。
“哦?郎队长认识?”费强好奇地看着郎队长。
“不认识,见过一面。啧啧,”郎队长咂了下嘴,脸上现出一副色相,“这个周医生不但年轻,人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哦?有多漂亮?”费强一听,来了兴趣,追着问,没看到旁边秘书幽怨的眼神。
“有多漂亮,我也不会形容,反正,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啥,不是人间的......,徐台长那话咋说的?”
徐台长微微一笑:“不食人间烟火。”
“对!就是这个词!还是徐台长有文化!”郎队长奉承了徐台长一句,接着说道:“徐台长,你们电视台的韩丽丽够漂亮了吧,可是和人家比起来,我说句您别见怪的话,那简直就是母猪和貂蝉的区别!”
徐台长听了这个比喻心里稍有不快,却不怎么生气,他这个人贪财但不好色,韩丽丽是漂亮,但他从没动过那个心思。可是这个比喻也太夸张了吧?怀疑地问郎队长:“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哪儿有这样的女人?”
郎队长也不争辩,问李福林:“老李,你见过周医生了,你说。”
李福林看了看在座的众人,点点头感叹道:“郎队说的没错,那个周医生真的有那么漂亮!以前看书读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觉得那是一种夸张的形容,见了那位周医生才知道原来真有那么美的女人!”
郎队长接过来道:“看看,我没说错吧。”
这下子,费强和徐台长包括女秘书都被勾起了好奇心,想象着那个周医生究竟美到什么程度,都呆住了,包间里一时间竟十分安静。
“笃、笃、笃”,有人敲门,随后进来一个服务员,问费强:“先生,可以上菜吗?”
“咳,”费强回过神来,咳了一声,说:“再等等,还有一位客人。”
“好的,先生。”服务员答应了一声,关上了门。
“费总,您还请了谁?”郎队长好奇地问。
费强:“说来你应该认识,就是中医院的马俊才。”
“哦,认识。”郎队长点头道,“这个人有点本事,就是太倔了,不会来事。”
李福林有同感地点点头,“就是。我请他引见周医生,推三阻四的,说周医生只看病不做生意,最后我想了个办法费了好大的劲才见到人。”
几个人闲聊着,不多一会儿,马俊才来了,众人站起来客套一番重新就座,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众人边吃边聊。
对费强的邀请,马俊才本想拒绝,却因为担心得罪了这个在商场和官场都有人的富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勉强答应了。另外,因为李福林找过他,他就猜测事情会不会和周琳有关,来听听费强怎么说,若是对周琳有什么不利,借此机会也能帮忙说说话。
“马院长,中医院最近做得风生水起,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来,我敬你一杯!”酒至半酣,费强端起酒杯十分客气地对马俊才说。
“惭愧,惭愧!”马俊才也端起酒杯谦虚道,“我可没什么功劳,不过是适逢其会,借了次东风而已。”
两人碰了一下酒杯,干了。
费强继续说道:“这个‘东风’可了不起啊!听说不管什么病这个周大夫都能手到病除,在东三省被人们称作‘神医’。”脸上现出一副好奇的神色看着马俊才,“马院长,这个医生真有那么神吗?”
“嗯... ...”说起周琳的医术,马俊才是一脸的仰慕,沉吟了一下,赞叹道:“周大夫的医术可以用八个字形容。”
费强眉毛一扬,“哦?那八个字?”
“大开眼界,深不可测。”
听到马俊才对周琳的评价,几个人都惊讶地望着他。
“老马,你是不是言过其实了?”徐台长怀疑地问。
马俊才摇摇头,说:“我开始也不太相信传言,可在周大夫坐诊的第一天,我亲眼见识了周大夫的医术后,只觉得‘神医’的说法当真是名副其实。”
“冯德贵书记,,你们都知道吧,”见众人都入神地听着,马俊才继续说道,几个人点点头,徐台长插言道:“我想起来了,听说冯书记的帕金森病治好了,不会就是-----”
“就是周大夫给治的!”马俊才激动地说,“当时在场的不光是我,韩部长也在。就一针,周大夫只扎了一针,冯书记不到中午就出院了!神乎其技啊!”
“咝-----”一片抽冷气的声音,他们都知道帕金森病是怎么回事,基本上不可能治愈。听马俊才说周琳只扎了一针,病人就痊愈了,几个人就感觉“咋一点都不真实呢?”
“可惜,... ...”马俊才叹息了一声,摇头不语。
“可惜什么?”郎队长奇怪地问。
“可惜周大夫不是我们医院的大夫,四天后就要走了。”马俊才遗憾地说。
没有反应。没人在意马俊才的感受,几个人各怀心思地琢磨着什么。
“马院长,听说周大夫长得很漂亮,是吗?”费强的女秘书不怎么关心周琳的医术,对郎队长说的周琳的美丽一直耿耿于怀,此时开口问道。
“这个-----”马俊才有点尴尬,心说你问我人家漂亮不漂亮干什么,我几十岁的老男人和你一个女人谈另一个女人漂亮不漂亮,合适吗?
看看四周,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显然都想知道答案。
“周大夫的容貌确实很美!”马俊才说完赶忙喝了一口酒掩饰发烧的脸色。
“有范美丽美吗?”秘书追问道,范美丽是某个很有名的女星,粉丝众多,被认为是最美的女人。马俊才对这个女的略有所知,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不可同日而语。”
“那... ...”
“柳燕,你迟早见了周大夫就知道了,急什么?”秘书还要问,却被费强打断了,对马俊才说:“马院长,我想见见周大夫,能不能请你联系一下?”
“行倒是行,费总的意思是-----”马俊才小心地回答,看费强有什么企图。
“谈点生意上的事情。”费强的语气的很随意,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马俊才知道费强的生意就是药酒,暗想:“要不要给周大夫提醒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