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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婿登基后,我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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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断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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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营帐,又见几个侍卫将几个奄奄一息的人抬了出去,虽是意料之中,但心里也莫名的难受起来。

姝儿找到司徒翊,他正与蔡炎一起清点残兵:“这两天还会有人过来吗?郊外搜查的怎么样了?”

司徒翊专注地看着手上的文案:“郊外的那些人我让他们就地隔离了,每日会送汤药过去,但能不能熬得过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姝儿问:“这两日军营的情况怎么样?”

司徒翊道:“感染还在持续,不过比之前要好一些了,军营里有药材也有大夫,会按着你的方子给他们熬药,七八日之后,能活下来的自然就活下来了,不用你操心。”

姝儿见司徒翊并不想搭理她,心里又泛起了一阵愧疚之情,准备去大堂里查看一下那些妇女孩子的病况,司徒翊突然将她叫了回来。

“独孤雁高烧未退,独孤静急得快哭了,劳烦你待会儿去看一下她。”

“好,我再给她熬两贴药,把体内的寒气逼出来,应该就没事了。”

“王珺瑶要求婢女服侍,但她的婢女暂时没法过来,如今独孤雁病着,独孤静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你能不能对王珺瑶稍微照顾一二。”

“不能!”

“因为她与项辰有婚约?”

“因为我不喜欢她盛气凌人的样子!”

“她出身尊贵,在这里难免会有所不适应,你就体谅一下。”

“我出身也很尊贵。”

“......”

两人算是谈崩了,姝儿走进养疾坊,听到一阵琴声从王珺瑶的房里传来,旋律熟悉,她凝神细听,是一首阳春白雪,此曲描述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旋律本该清新流畅,节奏也应轻松明快一些,可此曲却被王珺瑶弹得异常沉闷压抑。

阳春白雪,这是项辰教她的第一首曲子,她反复练习了许久,才勉强与他琴箫合奏,如今听到这首曲子,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浮戏山庄无忧无虑的日子,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

姝儿觉得胸口异常憋闷,喉咙又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大堂里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唤大夫,姝儿闻声准备进去,却被一个侍卫拦了下来。

侍卫对姝儿还算恭敬:“将军有令,姑娘不得再进入大堂里。”

姝儿蹙眉:“为什么?”

侍卫道:“将军说姑娘能做的都做了,我们每日会送汤药和食物进去,他们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非姑娘所能掌控。”

姝儿不理,硬是往里走:“即便无法掌控他们的生死,也许我能减轻他们的痛苦。”

侍卫只能屈膝跪下:“将军说姑娘若是强行入大堂,便要小的人头落地,将军治军严明,向来是言出必行,求姑娘怜悯小人尚有妻小要顾,留小人一命。”

大堂里的人还在唤着大夫,姝儿双手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进去,你把那个唤大夫的人带出来,这样便不算违背军令了。”

侍卫也是个机灵的,知这是两全之法,立刻跑去大堂里请人,姝儿在外面等着,忽然听里面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心直直地往下沉。

没多久,一个全身黑斑的妇人被抬了出来,身后还追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小女孩不停的哭着唤娘,但侍卫死死地拦着她,不让她走出大堂。

小女孩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她哭得歇斯底里,对门口的侍卫拳打脚踢,侍卫害怕被传染,只是拎着小女孩的后领,不让她出来。

姝儿走上前一把将小女孩抱入怀中,小女孩依然不管不顾的想要挣脱姝儿往外走,姝儿只能哄劝:“你娘亲病得重了,我们要把她带去别的地方诊治,等病好了,就回来了。”

小女孩哭得惊天动地,姝儿抱着她,安抚了许久,她才抽抽噎噎地道:“爹走了,哥哥走了,二妞不要娘亲走...”

姝儿鼻子发酸,只能不停的哄她:“你娘亲会回来的,待病好了她就会回来的。”

姝儿如何都劝不住她,那孩子哭到最后全身抽搐起来,姝儿忙将孩子放到地上,让周围的侍卫帮忙按压住她的手脚,然后自己为她施针。

花了好大的力气,这孩子才平复了下来,却也陷入了昏迷,用帕子轻轻的擦拭她那张沾满泪水和鼻涕的脸,见她脸色苍白,唇色发紫,忙问守在大堂外的侍卫:“这孩子还有没有亲人在这里?”

侍卫每天都见许多人进来,又有许多人被抬出去,见得多了,早已麻木:“平日里就见她们娘俩相依为命,应该没有别的亲人了。”

姝儿不忍心将她一人丢在大堂里,坊外的营帐又全都是男人居住,也是乱的一塌糊涂,无奈之下,只能将她抱去王珺瑶的屋子。

王珺瑶在崔宅的时候,就听婢女说外面天天都有人因感染瘟疫而死,住进坊里之后,透过小窗户,每天能看见一些流着黑血的人被抬出去,她心里害怕极了,所以昨夜才找了司徒翊,问他讨要古琴和书籍,想借弹琴平复一下心绪,却没料到姝儿竟然抱着孩子走进了她的屋子。

王珺瑶如惊弓之鸟般站了起来:“你做什么?”

姝儿将二妞放到榻上,为她盖好被子:“她娘亲刚刚被抬走了,如今她一个人孤苦无依,我要照顾她。”

王珺瑶嫌弃地看着躺在榻上的二妞:“那是你的事,为何要将她抱到我房里?”

“这原是我的屋子,你若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离开这个屋子,不过外面已经没有空着的帐子了,你只能去大堂里与旁人挤一挤了。”

“隔壁就有一间屋舍,你为何不将她抱去隔壁。”

“隔壁那对姐妹都没有感染瘟病,把孩子抱去那边,对她们姐妹不利。”

“你把她抱来这里,我怎么办?”

“你是得过瘟病的,再被感染的可能性很低。”

“那也不是万无一失。”王珺瑶目光中充满了惶恐。

“你若还是害怕,就将窗户开着,夜里,你睡地上,我睡她旁边。”姝儿轻抚女孩稚嫩的小脸,放软了声音:“这孩子如今正是最凶险的时候,我得亲自照看,你稍稍忍耐几天。”

“司徒翊在哪儿?你让他过来见我。”

姝儿没再理会她,王珺瑶满面通红的坐了下来,将一腔的怨气全都发泄在了琴弦上,锵锵锵锵的弹了一首曲调激昂的广陵散。

姝儿原本就胸闷烦躁,这曲子一弹,更觉头疼恶心,二妞更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姝儿爬下床,伸手想要制止她弹琴,谁知王珺瑶发了狠劲,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用力的向外一划。

王珺瑶随身携带的匕首乃是玄铁所制, 削铁如泥,姝儿只觉一股寒气自匕首中散出,然后便是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她木讷的看着自己右手的小手指从眼前飞过,血如泉涌。

王珺瑶怒极之下才抽出的匕首,但她毕竟是弱质女流,看着地上血淋淋的手指,又见姝儿痛得蹲下了身,惊叫着跑了出去。

待司徒翊和元晔赶来时,姝儿满头大汗,奄奄一息的靠躺在榻旁,她从衣服上撕下一块绢布,将断了的手指一圈圈的缠绕起来,血水将布染得通红。

元晔见状抽出剑就要向王珺瑶刺去,被司徒翊硬生生的拦了下来:“她是王安的女儿。”

元晔怒道:“她就是王安,我也要杀了他。”

司徒翊将王珺瑶护在身后,冷声道:“不过是女子之间的打闹,何至于性命相搏。”

元晔见王珺瑶脸色惨白,身体颤抖,他确实也无法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狠下杀手,只能将剑扔到地上,弯下腰,想将姝儿从地上抱起。

姝儿咳嗽了两声,虚弱的推开了他的手:“别碰我...我...可能感染了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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