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凡认真回忆一番，确实没有。
皇帝见他点头赞同，就继续说道:“他们修仙修道为的是什么？像他们说的那样，为了天下苍生？狗屁，他们就是为了成仙、为了长生不死。一条龙脉没能养出一个能成仙的人，他们就想用什么办法利用咱们陆家的气运、甚至天启国国运养出个能成仙的人。”
说到这里，皇帝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要算计不夜城城主的弟弟了，说白了他们就是想夺取阿宁身上的力量。可能他们的力量就像我们普通人的血，一旦被抽干就没命了，所以城主才会气到把千机阁灭了个彻彻底底。”
陆景凡感觉这里面有很多地方说不通，就比如：“千家为什么没有被牵连？天下皆知，千机阁的背后就是千家，千机阁和千机尘都被灭了，可为什么千家这个罪魁祸首就被无视了？”
不是遗忘，是被无视。不是不知道，是故意当看不到。
当年的事情，皇帝比陆景凡知道的稍多那么一点儿，城主对千家的态度问题，皇帝之前也想不通，今天看到阿宁的所作所为，他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
“你想亲手报仇，他说不定也想亲手报仇，而城主也恰恰想让他弟弟亲手报这个仇。”皇帝揉了揉空虚的肚子，不禁感慨道：“都说长兄如父，果然天底下这当爹的都是操碎心的苦命呀！”
说完，不等陆景凡给出反应，他就迈着悠哉的步子先走了。
陆景凡无奈的摇摇头，他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繁星，整理整理心情快步追了上去。
再说等在颐和殿的明辉，他知道按照往常的规矩，上门算账这种事情都是由不打烊的老板或者掌柜来做，但他没在不打烊里待过，所以他并不清楚具体流程。
城主和小城主都说让他自己看着办，那他就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吧。
心里有了盘算，明辉这才端起茶杯品起了茶。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百无聊赖的明辉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他的视线划过慕清越时突然定住了。之前没注意，现在仔细瞧瞧，越瞧越觉得这个人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很奇怪，就是你看到他，你就感觉很莫名其妙。至于什么地方莫名其妙，明辉完全想不出来。
正因为这种感觉太诡异，导致明辉完全摸不着头脑。绞尽脑汁思索良久，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他就把这种感觉归咎为所有好看的人都会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看，十九皇子身上……
嗯，他有病，而且很严重。
术业有专攻，更何况明辉自认自己的道行和城主他们差远了，所以他看不透陆景非身上的羸弱源于何故也很正常。
明辉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是有好奇心，但他不会因为窥探什么而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绝不会探究陆景非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陆景非和慕清越不断交换眼神，两个人勉强达成一致，由陆景非开口找话题。只是还没等陆景非开口，一直打量他们的明辉又对他们失去了兴趣，改盯一旁的柱子。
幸亏没过多久皇帝就来了，不然他俩真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
人既然来了，那就开始谈正事吧。
明辉把安逸给他的小卷轴取了出来，打开之前他认真严肃的说道:“按照惯例，我得先给陛下解释一下什么是战场遗地，以及如何打扫战场遗地。”
不打烊有没有这个惯例，明辉不知道，反正执行打扫战场任务的时候，对于战场遗地所在国的君王是有这个惯例的。
所谓的战场遗地，一般是指发生过惨烈的战争的战场，这里因为某种神秘的原因聚集着众多因战而死、怨气极重的死尸亡魂。
这些战场遗地里的怨气很难消除，甚至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越积越多。一旦某个战场遗地的怨气积累到即将爆发的程度，不夜城就会派鬼煞卫出面将那些家伙全部解决掉。
而所谓的解决掉，就是杀死，他们管这个解决的过程叫打扫。当初的战事越惨烈，这个战场遗地打扫起来就越危险越困难。
解释完这些后，明辉又习惯性的把虎头山那处战场遗地的由来简单讲了讲。
这处战场遗地形成于天启建国以前，前朝栾帝晚年两个儿子争皇位，可栾帝当时心中的继承人并不是他们两个。
为了给心中的继承人铺一条康庄大路，栾帝不遗余力的在中间挑拨，最终造成其中一位皇子领兵要逼宫。
另一位皇子得知消息后大喜，他带着兵想去捉拿意图谋逆的兄弟。只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想到，这不过是栾帝为了一举歼灭他们而设下的圈套。
双方人马势均力敌，打的难分胜负。就在他们精疲力竭的时候，栾帝的皇卫军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先用乱箭射杀，又放火焚烧。
就这样，数万人都丧命于此。
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栾帝又下令将将士们烧焦的尸体就地掩埋。出于种种考虑，栾帝还命令处理尸体的人在尸体上做了些手脚。
本来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是在加重这些惨死将士的怨气，天启建国后他们又采取了很多危险又不合理的方法干预这里。
久而久之，这里变得越来越危险。
“我们不夜城将这处战场遗地评定为极度危险，打扫这种战场的价格，”明辉展开卷轴，指着一处对皇帝说:“这是价格，这里面的金银要付，阴德也要付。”
明辉把卷轴留给皇帝，他往旁边退了退才继续说:“我们明码标价，各国不会区别对待。陛下应该对齐国不久前的那件事有所耳闻，那个和这个差不多。陛下要是信不过我们，您可以马上给齐国皇帝修书一封。这书信一来一回一个多月也够了，我等得及。”
皇帝正想说话，明辉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忘了说，你们陆家并没有任何功德积累。一般这种情况也可以用龙脉里的龙气相抵，但现在龙脉产生的龙气不归你们陆家所有，所以你们只能想办法凑阴德抵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陆景凡觉得有件事必须问清楚：“打扫战场遗地的请求，应该不是我们向不夜城提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