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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月夕花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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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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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之间还这么见外干什么?”

我看着许萱走进大楼后,掏出一支烟,点上,一边往车那边走一边回想着刚才自己的举动。我觉得,这是我和姑娘之间表现得最好的一次。

这支烟还没有抽完,许萱便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你上来吧。”

“我上哪儿去?”

“来我们公司吧……(羞赧地)他们想看看你。”

电话那边有女人的声音:“我们想谢谢你。”

我说:“算了吧, 我看见陌生人就紧张。”

许萱说:“不都是陌生人,张姐你见过的。”

我记得张姐。主要是我对张姐夫印象很深,那个男人猥琐的样子,似乎只有吴晓诚能与之匹敌。

我对许萱说:“我不上去了,我去了该耽误你们工作了……我还想让你早点下班呢,你跟她们说一声吧,就说不客气。”

许萱说:“我们现在正吃东西呢,没工作,要不你上来呆一会儿,等我们开始工作的时候,你再去车里等着?”

我想了想,说:“那好吧。”

许萱把我领到16层,公司里只有她们几个人坐在一隅,其他地方都已经熄了灯。我跟着许萱走到亮灯的一角,三个女人在灯下举着鸡翅和鸡腿叽叽喳喳着,像一群趋光的扑棱蛾子。许萱不同,她在她们之间,在一群扑棱蛾子之间,像一只蝴蝶一样,鹤立鸡群。

“这是江乐,是我的……”许萱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介绍。

张姐开玩笑地插嘴道:“是你的房东。”

几个女人都笑了起来,我和许萱也尴尬地笑了。许萱向我逐个介绍:“这是我们李总监。”我对这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长得像是一只大兔子的李总监点了点头,叫了声“李总监”。

“大兔子”李总监扬了扬手中的鸡翅,笑着说:“谢谢你的肯德基……叫我姐就行。”

“这个你认识,张姐。”许萱指了指张姐。我叫了声张姐,对着她点了点头。

“这个是刘姐。”许萱把另外一个中年女人介绍给我。她的身材像土豆,四肢像长茄子,脸色像尖椒,活脱一个“地三鲜”。

其实我很反感这样的见面,如果不是为了怕许萱的面子上过不去,我是一定不会上楼的。他们几个妇女堆在一起,如同几只觅食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偶尔还会浅浅地开着我和许萱的玩笑。她们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一味地按照她们希望的那样取笑我们。我很不开心,但是只能傻呵呵地笑,她们却毫无眼力价的一个劲儿地问这问那。每个问题都让我难以回答,因为她们的问题也正是我之前给自己出过的一些难题。现在,这些问题我已经觉得自己琢磨清楚了,可是只能自己意会,很难言传给他人,我总不能一本正经地给她们讲什么是《矛盾论》吧?她们还不得把我当成一个神经病看待。

于是,我选择装傻,我选择憨笑。面对她们的调侃和嘲弄,许萱同样选择沉默或者微笑。我想,我们两个的笑,在“扑棱蛾子”们看来,或许是一种默认的笑。她们一定以为我们两个正在交往,但是却不好意思承认而已。

话题一旦开启,就很难在短时间内结束。本来一顿工作餐应该很快就能结束的,但是因为几只“麻雀”们在一起叽喳,时间很快流逝了四十多分钟。“大兔子”无意间看了一眼表,严肃起来,说吃完东西赶紧继续工作,项目上还有许多要核对的内容没有完成。张姐和“地三鲜”立刻收起了笑容。许萱冲我眨了眨眼,我会意,便向她们告别。“大兔子”说,你要是和小江一起走的话,就让他在这儿呆着吧,别出去喂蚊子了。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便找了个借口,说烟瘾犯了,出去抽支烟。“大兔子”表示理解,说以后有空一起吃饭。我说没问题后,便和她们告别,赶紧离开了这个“麻雀窝”。

我发现,我还挺会给别人起外号的。上大学的时候,就是我最先发现了大家姓名和特征与《炊事班的故事》相似的,并且提出了构想,大家一致采纳。

我不清楚许萱她们的工作内容,反正这次加班确实很晚。我从她们公司出来之后,抽了两支烟,回到车上,把花束和避孕套放到了后排座椅上,放倒副驾驶的座椅,侧躺在了上面,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许萱再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凌晨十二点半了。我打着哈欠接听了她的电话,她说她们刚刚完事。我说我刚刚在车上睡了一觉。许萱问我车停哪儿了。我说,你就站在楼下别动了,我过去找你。许萱说,咱们送一趟李总吧。我很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她。

我走到楼下,正好看见许萱和“大兔子”与张姐和“地三鲜”告别。许萱告诉我,张姐和刘姐往北去,她们打一辆车。

我带着许萱和“大兔子”走回到车边。借着微弱的灯光,许萱看到了车边有很多烟头,问我:“你怎么抽这么多烟呀?”

我说:“不知不觉就抽了这么多。”

许萱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对“大兔子”说:“李总,您坐副驾驶吧,一会儿告诉他怎么走。”

“大兔子”笑了笑,打开副驾驶的门,并没有进去,而是对许萱说:“这是你的位置,我怎么能坐呢,你快进去吧。”

许萱害羞地看了我一眼,坐了进去。

“大兔子”话中有刺地对我说:“你一点儿眼力价儿都没有,应该给女士开门呀,还得让我帮你给她开。”

我他妈十分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说教,我已经耐着性子先把你送回家了,你不但不道谢,居然还他妈的教育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对对对,应该是我来做的。”

你丫是不是还想让我给你开门呀?我就不管!真是去他妈的了!

“大兔子”见我只是口头说说,并没有给她去开门,便板起脸,自己开了门。我见她钻进了车里,便也坐上了驾驶位。

我也是睡迷糊了,居然忘了后排座位还有花束和避孕套。“大兔子”拿起花束,笑嘻嘻地说:“小江,这是送给小许的吧?”

我和许萱同时回过头。许萱看到花束后,立刻看向我。我反应了过来,忙说:“瞅我这记性,本来想等你下班送给你的,结果一下到了半夜,我就给忘了……”

“大兔子”把花递给了我,冲我眨眨眼,甩甩头。我把花送给许萱,我们三个就像击鼓传花一样。

“许萱,送给你的。”我说。

许萱作腼腆状,接过花,抿着嘴,一言不发。“大兔子”欠了吧唧地问:“怎么一朵玫瑰花都没有啊?”

如果要是单独和许萱在一起,她问出这话的话,我还会解释一番,可能还会把自己近几日的思想状态汇报给她,但是“大兔子”问出这话,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只得转移话题:“李总,您家在什么位置?您得给我指指路。”

“大兔子”的家在朝阳,要往东去。问清大概地址之后,我想明白了回家的路。把“大兔子”送回家,我只要沿着四环一直向南,就能开上京开高速。

自从会开车并且频繁上路之后,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不记路了。现在,我几乎已经能够做到只要开车走过一遍,就能记住相关道路,第二次再来的时候不需要看地图了——除非重新规划和修路,毕竟北京的变化日新月异。

以上的事情都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大兔子”坐在后排,辗转把花交到许萱手上后,手又闲的乱摸,结果摸到了我一时冲动买的那盒避孕套。车内昏暗,她看不清上面的字,还对许萱说,后排还有个小盒子,下车的时候可千万别忘了拿。许萱问,什么小盒子?我也纳闷,怎么后排还有小盒子,实际上我已经忘了把它同花束一起放在后面了。“大兔子”打开手机屏幕,照在小盒子上面,并且认真地把它上面的字念了出来。我真搞不懂,这样的傻逼是怎样当上总监的。

这让我感到无地自容,许萱同样颜面扫地。“大兔子”终于也尴尬起来,她悄悄地把小盒子放回到座椅上,除了指路以外,不再说废话了。

“对不起,”我们把“大兔子”放到她家楼下后,开车驶上四环,我对许萱说,“我没想到她那么欠……对不起啊。”

许萱没有看我,而是转身把花束放到了后面座椅上,说:“我回去就想睡觉了,今天太累了。”

我以为她是拒绝了我。我想,也许那天晚上真的是她的冲动,而我或许不应该轻易的就顺从她。或许,我今天做的这些事情也很冲动。

“明天晚上吧,”许萱把脑袋靠在窗户上,闭上了眼睛,说,“我先眯一会儿,快到家的时候,你叫我。”

我并没有理解她说的“明天晚上”是什么意思,我顽固地以为她不会同意再和我造爱了。我问:“明天晚上干什么?”

许萱倏地坐直,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

“嗯?”

许萱忽然娇滴滴地说:“你不是问我明天晚上干什么吗?”

“是啊。”

“我告诉你了呀——我。”

“你?”我还是没明白,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满眼春意,瞬间明白了,手上的方向盘不禁一抖,万幸是在深夜,路上没车,“啊?”

“要不然……”她轻轻咬着嘴唇,挑逗意味十足,“你也行。”

我知道她还有意之后,瞬间兴奋起来:“咱俩谁跟谁呀,你我不都一样吗?反正也是互相的。”

“我以前可真没看出来,你藏得也太深了,”她更具撩拨性地把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你居然这么流氓。”

我的心一边加速跳动一边缓慢融化。我想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是我实在没敢说出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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